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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怔,夜玲珑也是一怔。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把父上受伤的事都忘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点点的慌乱。
隋云鹤虽然杀了,但如何朝父上解释,却是一个难题。
“玲珑?玲珑!”内厅里夜摩天罗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夜玲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堂下众人,马上进内厅去了……
众人都领会着夜玲珑最后这眼神的意义,似乎像是在警告,也像是在安抚。
夜玲珑进到内厅,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父上,您终于醒了!看来,老巫的卜象果然没错,您还真是马上就醒了。”
夜摩天罗神色不错,淡淡一笑道:“让我儿担忧了。父上没事,当时不过是大意了。那外来的番僧招式诡谲,一时着道而已。若是当时我稍微谨慎,可能早就把他们杀了。”
夜玲珑点点头道:“玲珑也这么认为,这当今天下,除了那二祖之外,恐怕就没有人是父上的对手。”
“哈哈,我儿就是能宽父上的心。”夜摩天罗一笑,看了看内厅外,不禁问道:“刚才外面人声嘈杂,似乎群臣都在,怎么?有什么事吗?”
夜玲珑此刻还没想好如何交代隋云鹤的事,因此便含糊其辞道:“无事。众人前来,乃是为父上担忧,现在父上醒来了,我让他们退下便是了。”
“别啊!”夜摩天罗一摆手道:“我乃族主,大家既然来看我,怎么能不见一见呢?这事关我魔族的人心和士气。玲珑啊,你还年幼,有些事,你不懂。对于这些老臣,你必须给他们足够的尊重才成。来吧,让他们进来吧。”
夜玲珑没办法,只好出了内厅,盯着众人高声道:“父上醒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大家。不过,见一见就算了,还得让父上多休息,懂吗?”
夜玲珑说着话的时候,故意攒了攒眉心。
众人顿时心领神会,一个个垂下头,小心翼翼进了内厅。
夜摩天罗已经起身,一脸的精神矍铄,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众人以为他不中用了。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自己堂堂一个创世之神,竟然着了几个僧人的道,这可是影响士气的……
一番寒暄,夜玲珑马上便站出来道:“行了,父上既然没事,大家就先行退下吧,有事,自然宣召。”
此时夜摩天罗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在堂下众多人中,竟然没有找到隋云鹤的踪迹。
“玲珑,军师为何不在?”
众人一惊,赶紧垂头,谁都不想被此时拎出来问话。
夜玲珑有些尴尬地一笑道:“隋先生不在城中……”
“不在城中?难道还在前线吗?”夜摩天罗皱了皱眉道:“我虽然昏昏沉沉一直枯睡,可隐约之中,一直感觉军师就陪在我左右啊。我甚至还听见了他的哭声……哈哈,你不知道,这老隋啊,是跟着我时间最长的老臣了,有感情。他是怕我一命呜呼呢!”
“哦……”夜玲珑低声嘀咕道:“父上就是太宽容了……这次您能遭如此磨难,还不是拜他所赐?我知道父上念旧,可这人心总随风尘变,您在乎他,可他未必在乎您啊。”
夜摩天罗点点头,叹口气道:“经此一战,我发现,隋先生确实有些老了。过去,他可是白算无遗,但这次,显然,他是低估了吴杨超。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老隋他是我魔族能活到今日的功臣,不能因为此事而否定他一生嘛!我在想,以后就让他留守城中吧,以他的谋略,攻杀伐戮可能不成了,但守城还绰绰有余……”
夜玲珑沉默不语,众人也都不敢抬头。
夜摩天罗有些奇怪,喃喃道:“你们今天这是都怎么了?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像是丢了精气神是的……”
“父上!”夜玲珑知道,此时是没法瞒下去了,只能一咬牙,横下一条心,正色道:“我和您实话是好了吧,隋先生他……”
夜摩天罗看着夜玲珑凝重的神色,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玲珑,你别告诉我说,你把他……”
“是的!”夜玲珑脱口道:“女儿已经下令,将他诛杀了。隋云鹤勾结外贼,置父上和十万人马于危境之中,却死不悔改,坚决不肯交代罪行。所以,我已经下令将他杀了……”
夜摩天罗倒吸了一口冷气,扫了一眼众人,从这些人的神态就知道,夜玲珑没开玩笑。他缓缓闭上眼,摆一摆手,淡淡道:“好吧,杀了……杀了就杀了吧。我个人就不说了,他让数万人马几乎覆没,此罪,确实该杀……”
夜玲珑有些意外,没想到夜摩天罗竟然如此轻易的接受了……
“父上,我……”夜玲珑还要解释什么,夜摩天罗却一摆手,朝众人道:“玲珑做得对,在这点上,她想的是全族,而我想的是个人感情。其实我也怀疑过隋云鹤此番回来之后的身份,但始终下不了决心,玲珑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你们明白吗?”
众人心领神会,自然称是。
“好,你们下去吧,玲珑留下,我有话和你说!”夜摩天罗轻松地摆了摆手,众人如释重负,赶紧出殿而去。
直到内厅里,只剩下了父女两个人的时候,夜摩天罗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
“来呀!”夜摩天罗冷声喝道。
此时侯在殿门的紫甲禁卫走了进来。
“去,把执行诛杀隋云鹤的那三个偏将,即刻处死,以告慰隋云鹤在天之灵!”夜摩天罗阴沉道:“记住,此时不可声张,否则,你们也得死。”
“父上,是我让他们……”夜玲珑正要解释。
夜摩天罗却先开口道:“说,是谁让你杀隋云鹤的?”
“他……他本来就该承担此战之罪。”夜玲珑道:“况且,刚才有人差点将他救出,这铁证面前,他死的一点都不可惜。再说了,老巫祖的卜象也说了……”
“卜象?我就说嘛,没有蛊惑,你不敢如此!”夜摩天罗站起身,凶神恶煞道:“来人,去把那女巫的舌头给我割下来,然后,马上发配到北境,给我魔族的披甲人为奴,永不许再回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