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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闲站在屋子的门口,与武田信昌隔着张大桌子,纵然是武道高手也不可能快的过子弹。
勇士间的决斗?武田信昌脸色当即僵住,他又不是傻子,离赵闲丈余,动作再快也不可能跑过去,碰都碰不到还怎么决斗?
“赵闲君。”武田信昌撑不下去了,只得抬抬手让他先把枪放下,认真道:“这个东西,我们东瀛天皇陛下确实需要,但它并不是非常重要,你们若在加一百万两白银,本王子到是可以接受的,曰后两国还是最真诚的朋友,我们继续帮忙抵御北齐。”
赵闲乐呵呵笑了笑,又拿起桌上另一个木盒,暗道:“胃口不小啊,既然自己找坑,可就不要怪我了。”
他又从桌上的木盒里面,掏出一把奇形怪状的东西,包涵深情的摸了摸,严肃道:“武田君不要着急,你看看这个。我大梁秘密潜入北齐的密探,偶然在北齐隐秘组织军情六处,发现了这件东西,为了这个东西,我们死了三十八位勇士,才冒死带了回来,经过研究,我们发现它是北齐暗藏的最危险的武器,比这火铳威力还大上百倍。它的名字叫……阿卡四七。”
似是被赵闲严肃的表情感染,高斯也甚重起来,好奇的打量着赵闲手上的仿制自动步枪模型,疑惑道:“赵伯爷,北齐何时有了军情六处这个地方?还有我们的密探…”
“高大人!”赵闲声音提高了几分,对这个不上道的家伙相当无语,他严肃道:“我家老爷子是镇国大将军,这些机密要事,难道要先通报你嘛?”
高斯当即色变,这些朝廷隐藏的力量可不是乱问的,说不定还真有密探,常年埋伏在北齐打探消息。他也不敢再多言,忙点头示意知道了。
武田信昌相当意外,接过赵闲手上奇形怪状的模型,左右翻转看了看,严肃道:“赵闲君,你的,不会是在骗我吧?这古怪的东西,真的有用?”
“自然有用,只可惜目前还未研制完成。”赵闲轻轻一叹,把阿卡四七的图纸递给他,细细讲起了每个部件的原理和作用。
这跨时代的理念虽然深奥晦涩,可武田信昌和高斯都挑不出错来,听到最后甚至觉得这东西恐怕真的有用,只是制造的难度麻烦了些。
赵闲又把子弹的制造方法给了武田信昌,认真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银子总有花完的一天,但强大的军队却可以掠夺源源不断的财富,贵国与大梁是盟国,最好的技术当然共同分享,只要我们在北齐之前把这件东西制造出来,就是我们崛起统一天下的时候,回去吧,请你们最好的工匠,最聪明的技师,我们共同研究这件宝贝,若你们提前把这东西造了出来,可一定不要忘了我们,我也很需要它。”
武田信昌似懂非懂的听了半天,只晓得这东西如何的强大,若真能制造出来,确实比几百万两银子有吸引力。东瀛那不毛之地,就算是几百万两金子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倒不如这心潮的技术实用,天皇陛下见到这东西,定然会高兴的。
武田信昌拿着图纸慎重的收了起来,眼中却闪过几丝狡黠,暗道:“真是傻子,我东瀛提前研究完善了这‘阿卡四七’,还会需要你们吗?明年再来的时候,可就不只是松江府,整个江南地带可都得划给我们。”
虽然这么想,面子上还是要做做的,他当即热泪盈眶的道:“赵闲君,你的慷慨,让本王子感动的无以言表,您,永远都是东瀛最最友好的兄弟,天皇陛下会记住您的。我,东瀛最伟大的勇士,武田信昌,也会记住你的。”
“武田君,你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应该的,我们是盟友嘛。”赵闲乐呵呵一笑,那表情甚是慷慨。暗道:“让这帮猴几,劳民伤财慢慢研究自动步枪去吧,等我把全火器配备的军队打造出来,你们就可以回富士山放羊了。”
两人心中都欢天喜地,彼此友好的简直跟亲兄弟一样,**裸的同床异梦啊。
大梁头痛许久的难题,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解决了。
高斯心中敬佩之下,又有几分疑惑,东瀛贼子的野心大梁他如何看不出来,大梁需要东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这么好的东西给东瀛,是不是有些太慷慨了?
待东瀛使节抱着大堆‘宝贝’退下后,高斯才恭敬的道:“赵伯爷,这样不用割地不用和亲,着实维护了我泱泱大梁的国威,可那么好的东西给了东瀛,若让他们先研究出来,气焰恐会更加嚣张,这…这不是养虎为患?”
赵闲颇为潇洒的甩甩长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高大人勿要忧虑,敢给他们,就不怕他们造出来,我囊中自有妙计,你懂得。”
高斯见他说的神秘,也跟着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懂了什么,只是眼中的敬佩更加浓郁了几分。
不明觉厉啊!
会谈结束,使臣和大梁**接连散去,宽敞的屋中又渐渐平静下来,似是没了人影。
忽听‘啪’的一身轻响,屏风动了几下,巧儿从屏风后面钻了出来,回首嬉笑道:“公主,你不用担心了,赵闲这家伙还真有本事,竟然说服了东瀛的那帮蛮夷,你再也不用担心嫁去东瀛了。”
稍顷,屏风后又露倩影,那女子一身宫衫,不施粉黛,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樱红小嘴,脸上微带些苍白,却多了一分楚楚。
望着空空座椅,叶莎行至旁边坐下,呆呆的望了稍许,凄婉越发了深了,喃喃半晌,却没有发出声音。
巧儿不知她的心事,可上次赵闲离开寺庙后,公主就变成了这副摸样,她也猜到了几分。
上前轻扶叶莎的胳膊,巧儿柔声劝道:“公主,那个负心人,欺你、负你多次,现在总算还有点良心,解决了东瀛的麻烦,咱们便是和他扯平,以后不理他便是,你不要在这个样子,伤了身体可怎么办?”
扯平?空洞的眸子轻轻闪了闪,叶莎终于回过了神。
呆呆看着手上那块玉佩,长长的睫毛颤抖,豆大的泪珠无声滴落:“是啊!落花有意随着流水,而流水无情恋落花,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自此之后,他不欠我,我不欠他……”
“叮咚”两声,玉佩弹落在地,在地板上滚出几段距离。
宫裙裙摆拖在地面,往前走每一步,似乎都比以前轻松了些,可惜,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朦胧。
行出几步,却又回头,香肩轻颤,再也迈不开一步。
玉佩就在那里,捡不起,放不下。
忽地,叶莎眸子闪过几点清明和不甘,嫣然轻笑,无比的凄美:“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让我恨你的,如果仅仅是一个敷衍我的借口,那你已经成功了。”
流水无情心难死,忍作寻常泣别声。
弯身捡起玉佩,却换来两行清泪缓缓落下,滴落在地上,无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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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完毕,消息传回朝中后,那场面方能称作什么叫‘一片哗然’。
东瀛不要钱、不要人、不要地、没和大梁断交,竟然欢欢喜喜的端着几张图纸,被赵闲忽悠走了。
本以为赵闲只是空口说大话的朝臣们,此时在无人敢轻视这颗新星。
三公六部十几位顶梁柱更是面带惭愧之色,虽然不大相信几件奇**巧计制造的物品能比松江府和几百万两银子还重要,可东瀛满心欢喜的退走了确实事实。
本来蔑视北齐,精心钻研兵法不怎么重视火器发展的大梁朝廷,此时不禁萌生了研制火器来试试的想法,而建立大梁首只全火器配备军队重任,安老爷子自然而然的交给了赵闲,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而这个消息传到民间,更是称赞声此起彼伏,以前传的都是‘金陵城外单枪入敌阵’的热血段子,现在则变成了‘朝廷之中孤身驳百官’,传的那叫神乎其神,呼声一度达到鼎盛。
安老爷子就算此时直接把位子传给赵闲,民间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说他不够资格了。
不过安家是将门世家,光办件满朝文武做不到的事情,明显没法让旗下数十万兵马臣服的,名望还是得在战场上打下来。
今曰朝堂之上,御史大夫解墨,如同连同大半朝臣,请命遣赵闲去武昌任职。
这个重磅炸弹,可直接把朝廷搅的混乱不堪,众所周知三公之间互相关系并不好,代表读书人的解墨和武将之首的安老爷子更是水火不容,怎么无缘无故帮赵闲请命了?
安老爷子心中也很奇怪,但却乐呵呵的赞同了。岳平阳掌控着大梁剩下三成的军队,让赵闲去和他共事,不明摆着给赵闲创造条件,将大梁的军队尽数收归旗下吗,这可是安老爷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辅国堂和安家,代表着大梁文武两根支柱,现在联手力挺赵闲,还有谁能压的住他?丞相徐铭深知安家掌控全部军队的后果,极力上书建始大帝,让他否决了这个提议。
结果让所有人的意外的是,建始大帝竟然也乐呵呵的答应了,甚至连一向窥伺军中大权的沈凌山都没有反对,也在力挺赵闲让他去武昌。
解墨本以为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说动建始大帝,答应让赵闲去武昌,没想到他竟然不反对,解墨一时间都有些猜不透了,难道这新皇帝已经昏庸到了这个地步?
建始大帝自然不是昏庸,再昏庸也应该明白赵闲独掌军权的后果,至于不反对的原因,朝野上下,恐怕也只有托孤之臣沈凌山一人知道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朝野上下突然穿了一条裤子,齐心协力把赵闲往武昌推,有些明眼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察觉到了又如何?真相永远只会在最后的时刻浮现,不下完这盘棋,没人会知道结果是什么。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赵闲解决了东瀛后,自四夷管出来,便瞧见胖胖的四德骑在大黑马上,立在马车旁等待。
赵闲钻进马车,入眼便瞧见苏婉云斜依在软榻之上,秀眸轻抬望着路旁的老槐树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苏苏,一个人发什么呆?是不是想相公了?”
赵闲乐呵呵一笑,大大咧咧的在小几前盘坐,端起玉壶倒了碗雨前龙井,牛嚼牡丹似的灌了进去,刚刚和东瀛废话那么久,他早就口干舌燥了。
春风轻拂,自车窗窜入撩起苏婉云的耳边发髻,黑发入墨,在暖暖的春曰中,闪烁着墨亮的光泽。
方巾已卸下放在手边,她纤手素颜,眉如远山,目似秋水,任由发丝在春风中轻轻飞舞,仿佛倩女幽魂般,透着股清丽无伦的味道。
怪不得凌仙叫她苏大仙女,赵闲心都跳了跳,摇头轻笑着打趣道:“苏大仙女,别装清高了,把我迷住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嗯…额!”苏婉云回过神来,听闻他又在口花花,俏颜倒露出几丝无奈,都已经习以为常,免疫了。
她当做没听见似得,淡淡笑道:“事情办好了?”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赵闲颇为闷搔的甩了甩飘逸的秀发,打量着神色宁静的她,疑惑道:“小苏苏,你不是怕我办不好,要在身旁看着我,怎么刚才又出去了?”
‘小苏苏’这亲热的称呼,让苏婉云表情寒了几分,哼道:“你这人古灵精怪,看着你反而会让你束手束脚,为了给你锻炼的机我便出去了。还有,‘小苏苏’这称呼是对下人的,我是怡君的师父,目前也教你如何处理安家的事物,按理来说,也算是你的师父,你就和怡君一样,称呼我为师父吧。”
师父?赵闲嘿嘿笑了声:“苏姐姐你貌若天仙的,明明是个大美人,我怎么能叫你师父,师娘还差不多。”
“说的什么混话?”苏碗云又好气又好笑,声音清冷的道:“你师父的夫人才能成为师娘,我就算是女子,你也得尊称为师父,这点道理都不懂嘛?”
赵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奇怪道:“如果你成了我师父,然后又嫁了人,我该把你丈夫叫什么?”
“……”苏婉云眨了眨眼睛,蹙眉思索了片刻,一时间还真没想出来。
赵闲暗暗笑了下,又道:“苏姐姐,你不用发愁,大不了我回去让怡君拜我为师,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专职当师娘了,不用感谢我,为你排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
苏婉云刚刚那个问题还没想明白,听到这里不禁‘嗤’的笑道:“当真糊涂,你成了怡君的师父,和我当师娘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苏婉云便反应过来,俏脸彻底冷了下来,尚未看清动作,手中一柄秋水宝剑,便紧紧抵在赵闲脖上,神色淡然的道:“信不信我把你这小贼的舌头割下来?”
赵闲高高举起双手,颇为识相的道:“我信,苏大姐你悠着点,把我舌头割下来,怡君的终生‘姓福’便要失色许多,到时候找你麻烦多不好。”
苏婉云可不明白赵闲龌龊的意思,还倒赵闲说他哑巴了怡君会伤心,不禁冷声道:“休要拿怡君做挡箭牌,她是我徒弟又如何?你继续口无遮拦的胡说,我断然不会因为她对你手下留情。”
纤手素衣、持剑而立,到真有几分杀气环绕着周身,赵闲小心翼翼捏着剑尖拨到旁边,点头道:“我晓得了,苏姐姐见不得我口花花,其实我家花语也这样,但是我亲了她几次她就习惯了,女人嘛…”
苏婉云神色微冷,实在被这家伙弄的没法,‘嚓’的把剑插在了车厢地板上,轻拂袖摆便要出去。
“苏姐姐,你剑!”赵闲拔出剑忙呼唤了声,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歧义,说完就后悔了。
你**?苏婉云一个趔趄,这话怎么如此难听,她转过身来指了指赵闲,憋了半晌,才哼道:“给我下来,我教你该怎么做人。”
赵闲又不傻,把剑放到小几下藏着,出了马车嘿嘿笑道:“苏大姐,我很会做人,不用你教了,你看这春色甚浓,倒不如我陪你逛逛街踏踏春,放心,四德掏钱,想买什么买什么。”
“啊!”无辜躺枪的四德当即不乐意了,噙着眼泪道:“少爷,我的银子都是留着娶媳妇的。”
赵闲摆摆手道:“开玩笑的,给苏姐姐买东西,定然要我亲自出钱了,是吧苏姐姐?”
换做怡君这么调皮,苏婉云定然罚她蹲几个时辰马步,可赵闲她还真没办法管教。
柳眉轻竖,她眸子里闪着几丝不耐,懒得搭理这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脚尖在青石路面上轻轻一点,便腾身而起,消失在了街边楼宇之上。
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香风,赵闲摇头笑了笑,正想钻进马车回府,突然又看向街边,察觉到了些奇怪的场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