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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所的滋味并不好受,在里面待的这几天,她其实已经设想过自己可能会接受到这种目光和非议,但是真的轮到自己来亲自面对的时候,她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后悔,自责,内疚,各种负面紧紧缠绕着她,她抓紧的拳头,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叮的一声响,面前的电梯门开了。
乔伊走了出去,身边的流言蜚语仍旧没有停歇。
她今天过来,是应了公司要求的。
看到上面写着人事部办公室几个字,乔伊深深呼吸,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在看见她出现的那一瞬间,目光里立马闪现出一抹看好戏的神色。
“她还真的敢来啊!”
“就是,当时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结果了呢,要是我我肯定都没脸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没想到她还敢过来,真的是笑死人了哎!”
“其实我们也可以换个角度思考一下,你们想啊,她都是能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怎么可能还不敢过来呢?那脸皮是不用说的,肯定比城墙还要厚的啊……”
乔伊默默低着头,她尽量使自己不要去计较这些如利箭般的话语,一直王者人事经理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距离那个办公室门口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迎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人。
她手中拿着一杯滚烫的开水,故意撞到乔伊身上去。
乔伊被烫的惊叫出声,“啊!你干什么?”
那人“哎哟哎哟”了两声后,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来问,“唉,你是谁啊?”
她神色自如,没有任何愧疚的意思。
很明显,刚刚那一下,她是故意这样做的。
“你把水泼在我身上了。”乔伊忍着衣物上灼伤的疼痛,尽量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
“是么?那还真的是我不小心了哎……”那人啧啧两声,然后讽刺一笑,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其实,乔伊这一刻虽然很想大吼一声“你站住”,但是心里的那股压迫感,直直让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力的垂下了手,转而走到了卫生间,处理身上的水渍。
依稀中,还能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
“哎,你们觉得我刚刚过不过分啊?”
“过什么分啊,我觉得你简直太棒了,真的是好样的!做得对!就是要让她尝尝教训!否则以后出去了,还要在社会上祸害别人呢!”
“哼,这个女人不就是想方设法要去欺负别人么,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报复一下她!”
“我也觉得没错,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
乔伊苦笑一声,然后从洗手台边上的纸架上,抽出一大长串纸,慢慢的吸收着衣服上的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十来分钟后,乔伊终于将身上的水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但是衣服看上去皱巴巴的,一些未能清理完全的水渍,使她看上去十分狼狈。
她再次走了出去,意料之中的,边上的人在看到她这副模样后,清一色的开始窃窃发笑。
她并没有理会这些,也没有心情再去计较了。
推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她看见办公桌后面的女人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心里的忐忑忽上忽下。
“你好,我是乔伊——”
“坐下吧。”她头都没抬,只是刷刷拿着一只中性笔在本子上做记录。
正当她准备坐下的时候,那女人忽然抬起头了,眼神一凛,厉声道:“等下!”
乔伊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怎么了,于是蹲下一半的姿势又重新站了起来,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最终才知道,女经理的目光一直定定的锁定在自己刚刚被水泼过的身上,一脸的警惕性。
“你这个样子怎么搞的?”
“不小心被人撞到了。”
“你说说,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要是坐到位置上去,把我的凳子搞脏了怎么办?我看你就站着吧!反正在这里,你也站不了多久了。”
女经理前面的话,原本还带着几分轻蔑和看不起,越说到后面,则是越发变了味。
乔伊虽然在先前就猜到,自己可能会有这些的后果,但是在听到她说到那句‘站不了多久后’,脸色还是变了。
这,这是代表着,自己要被公司开除了吗……
不过也是,就子这样带着污点,又没什么名气的艺人,公司怎么留存呢?
心里泛起一阵抽痛,乔伊每一处神经都在细细密密的疼痛着,简直要没法呼吸。
脑海中,似乎还能记得自己第一次跟煌霆娱乐签约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什么都不懂,凭借着清纯而惹人怜爱的外在,应聘上了一部小网剧的女主,那时候正是流行青春校园网剧的时候,所部网剧的收视率还不错,她也是凭借着那一点名气,被煌霆娱乐的经纪人注意到,然后把她签过来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最巅峰的时刻,居然只是在那部网剧上了。
因为跟煌霆娱乐签约了这么久,她除了一些不起眼的配角外,几乎就没有接到过别的角色,这么些年来,就连一次新闻都没有传出过。
就在乔伊想到这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匆匆打开了。
来人正是当年挖掘她的那个经纪人。
乔伊还觉得,这人当初挖自己过来的时候,说什么自己很有潜力什么的,但是这些年来,几乎就忘了她这个人似的,除了平时的通告安排会让助理通知她,其他时候根本连人都见不到一个。
“行了,拿着你的合同走吧!”
那名经纪人冰冷着一张脸,将几页白色的纸张铺天盖地的丢到乔伊面前。
看着合同上面还残留着自己当年那清秀的字迹,乔伊眼眶一酸,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我们还没到期……拜托您,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机会?”
说完后,乔伊就仿佛跟面临着世界末日一样,整个人仿佛都被细细密密的针给得难受异常。
同等的,她这话才刚刚说出口,那名经纪人的脸色立马变得更寒。
“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别说日期没到了,光是合同上面的要求,你就违背了好几条!公司没有反过来让你赔偿,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