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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有的,楚王府都有,宫里没有的,楚王府也有,所以,楚王府什么都不缺,也用不着送这些东西去。
皇后想了想,倒也是赞同宜川公主的话,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那就不送这些了,你去看看她们母女即可,特别是婉清,她既然知道了谢蕴的死,如今怕是也还伤心着,你多宽慰她,别让她因为谢蕴的死太过伤怀,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更得好好的,何况,她还有个孩子,那孩子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可不能再失去母亲了。”
宜川公主含笑道:“母亲放心,女儿明白,会好好宽慰,不过女儿觉得怕是也不需要了,有兰臻在她身边宽慰开导,她应该能走得出来的,您可别忘了,那丫头最是懂得哄人了。”
皇后闻言哑然笑道:“那倒是,她小时候,那张嘴最是能哄人,不管什么事儿经她的口,都能说的天花乱坠,让人心花怒放,也最懂得安慰人,有她在,倒是不用担心婉清会想不开。”
语调中,掩盖不住的宠爱和放心。
宜川公主也难得发自内心的笑着。
这时,外面来报,太子来了,母女俩就不聊了。
接下来的几天,朝中倒是一派平静,太子日常处理政务,赵禩一心扑在新军招收和整编上,兄弟俩的争斗还没有摆到明面上,但是也十分诡异,朝中最近已经进行了一场大换血和官职调动,各方势力盘根交错,好似平静的湖底暗流涌动,不日就涌上湖面,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份平静维持不了多久了。
而皇帝一天比一天严重的消息,虽然已经封锁了消息外面不知,可却瞒不过傅悦,而赵禩找来,虽不是意料之中,却也没有让她多惊讶。
昨日,裴笙又来找她,她在府中待得着实无趣,想出去透透气,可自己的时候觉得没伴儿也没劲儿,裴笙也无聊的紧,俩人一拍即合,就约好了今日跑到城外骑马散心,还把楚馨小丫头捎上。
裴笙近来气性恢复了不少,虽然不及之前那般直率热忱单纯无忧,可许是潜移默化,如同一棵过了冬季的树,再度萌发出嫩芽,更添了几分初春的生机。
既再生萌芽,那再度枝繁叶茂,也不过事时间问题,只是,经历过了风吹雨打,比往年多了几分沧桑罢了。
骑在马上并排慢悠悠的走在马场的草地上,裴笙有些遗憾的样子,还幽幽叹气。
傅悦侧目,不有询问:“你叹什么气呢?想你夫君了?”
裴笙一脸无语的瞥她,含着几分羞恼,没好气道:“什么啊?你怎么又在打趣我!”
上瘾了是吧!
“那你叹什么气?”
裴笙没精打采的样子:“我就在想啊,要是在往年,这个时候已经是秋猎大典了,可惜今年又取消了,不然我也想去看看这一番盛典,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呢。”
以前没兴趣,所以每年秋猎大典她都没跟着去,现在想去看看了,结果取消了。
去年也取消了。
去年因为北边交战,且战事激烈,所以取消了秋猎,今年则是因为皇帝抱病且朝堂刚经历一场动荡,时局不对。
傅悦兴致缺缺,直接翻白眼了:“有什么好看的,说是秋猎,可充其量也就是皇帝带着一群人一起去青台山吃喝玩乐策马打猎罢了。”
小时候她倒是喜欢热闹,哪里热闹钻哪里,这种盛大的典礼自然是她所喜欢的,何况,还可以骑马打猎,虽然她小不能跟着打猎,可是她能骑马啊,而且看着别人打猎她也高兴。
裴笙看了看湛蓝的天际,更加没精打采了:“你这样一说,我就没兴趣了。”
傅悦可以说是三句话不离人家小夫妻的进展:“和你夫君处的如何了?”
裴笙:“……”
无语的斜视她,一张娇嫩的小脸垮了垮:“你昨日才问过。”
傅悦理直气壮:“我关心你嘛。”
裴笙不客气的怼她:“你其实是楚王哥哥不在身边闲的吧?”
傅悦:“……”瞎说什么大实话!
裴笙不凉不淡的道:“还不是那样,他最近几日很忙,早出晚归的,昨日也不知道从训来了好些大小难度不一的八卦锁,说我若在府里闷得慌的时候可用来解闷。”
“然后呢?”
裴笙一脸平静:“然后,我当着他的面,一刻钟就全解开了。”
傅悦:“……”
“他……没说什么?”
很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沉默了很久后,就一言不发的去沐浴去了。”
傅悦再度:“……”
她无语到了极点。
也就云筹受得了你这种不解风情的女人!
还不是仗着人家心悦你!
个缺心眼!
“算了不说他了,琢磨不透……”裴笙晃了晃脑袋挥了挥手,然后扭头看着傅悦,笑吟吟道:“悦姐姐,难得今日来一趟,我们赛一场吧?”
傅悦爽快一笑:“好啊,不过得下个注。”
“哦?要赌什么?”
傅悦捏着下巴苦思了一阵儿,随即轻笑:“嗯……就赌你的生辰礼物吧,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若赢了就有礼物,输了可就没了。”
裴笙脸一垮,目光幽幽:“悦姐姐,你这是耍无赖!”
明明该有生辰礼物的,凭什么赢了才有输了没有?
傅悦目含挑衅:“那你比是不比?”
“不比又如何?”不输不赢的,中和一下?
傅悦凉凉道:“今年没有,明年的也没了。”
裴笙:“……”你大爷的!
“比就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没资格做选择!
赢也欣然输也从容,嗯,就是这样!
傅悦笑意扬起:“那走呗。”
说着,立刻策马往那边赛马起步的地方去。
裴笙一脸郁闷的跟上。
楚馨本来骑着小红马在那边慢慢跑着很欢喜,看到她们要赛马,立刻小跑过来,马也不骑了,在一边欢呼,当然,是为了傅悦欢呼。
裴笙一记眼刀子过去,小丫头立马改口,为裴笙欢呼起来。
傅悦忍俊不禁,随即,倒也认真起来。
一阵比拼下来,毫无意外的裴笙输了,然后……
“三局两胜,再来!”她就不信赢不来她的生辰礼物!
傅悦看着她的手下败将,实在是心疼又同情。
裴笙更不服了。
然而,还没开始第二场,马场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俩人看去,很快看清了来人。
一伙人。
为首的是赵禩。
后面跟着一队铠甲士兵,不像是一般的兵,而是御林军。
俩人都有些意外,不过人来都来了,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能不理。
而且,云筹就是来找她的。
傅悦却犹自不知一般,赵禩一走到跟前,敷衍的见了礼后,她就淡淡笑开,问:“没想到裕王殿下会出现在这儿,不知是巡查还是来买马?”
赵禩脸色不好,那阴沉的目光看着傅悦,好似想要把她戳穿一般。
赵禩死死地看着她,觉得她的笑容刺眼至极,咬住牙根道:“我……找你。”
傅悦眉梢一挑:“找我?我与裕王殿下素来似乎并无交集,不知今日找我……有何贵干?”
他依旧目光沉沉:“我有话要和你单独说。”
傅悦看着他,一时间没答应也没拒绝。
片刻后,她爽快点头:“好啊。”
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给裴笙后,傅悦往那边没人的地方去。
赵禩随之跟上。
终于,离那边远了些,傅悦停下,面上却没有了丝毫笑意。
她没看着赵禩,而是看向那边的马场外的山林,淡淡的开口:“裕王殿下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他也没打算委婉,直接就问:“是你门做的?”
“什么?”
他咬牙问:“陛下的头痛症,是楚王府下的手?”
傅悦闻言眉目轻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笑意明媚却不达眼底:“看裕王殿下这般火急火燎的架势,看来是彻底发作了啊?”
赵禩眸色一暗:“果然是你们!”
也是,除了楚王府,再没有人能够有办法对皇帝暗中下手了。
傅悦轻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
她看着他,眸光清冷,没有丝毫温度,声音也透着一丝彻骨的寒意:“你专门来这一趟,是想逼我收手交出解药救他,还是要以弑君之罪锁拿我?”
赵禩目光错愕,不可置信:“傅悦,你怎可用如此恶毒的手段……”
他还没说完,傅悦忽然打断:“恶毒?”
她声音微扬,蕴含着讽刺,似乎还有些激动。
赵禩死死地看着她。
傅悦冷笑起来:“赵禩,是不是在你的眼里,除了你们赵家的人,别人都命如蝼蚁?可以任你们践踏屠戮,却连还手都成了恶毒?”
赵禩张了张嘴,却没说话,愣愣的看着她。
傅悦冷笑讥诮,眸中尽是鄙夷:“比起你的父亲,比起你们赵家,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怎么?难道裕王殿下高高在上惯了,竟是觉得不管你们赵家做什么,旁人都该以德报怨才是正理?只准你们丧尽天良,却不准旁人报仇雪恨了?”
赵禩哑然无声,好一会儿,才咬牙问:“我不是来跟你争论这些的,也没心情同你争辩什么,你只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他问的,自然是皇帝的头痛是什么导致的。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彻底发作了,你就算是知道,怕是也无可奈何了。”
“你什么意思?”
傅悦悠悠笑问:“裕王殿下这般神通广大,可谓无所不知,不知可听说过……赤蚕毒蛊?”
赵禩眼眸一缩,似乎是知道。
傅悦悠然惬意的笑着道:“赤蚕蛊毒传自域外,是一种以血将养而成而蛊虫,最是折磨人的心志,令人疯魔癫狂,下到人身上,不管下在何处,都能通过皮肤钻入体内,顺着血脉游走,靠人血供养长大,等长大了,便会钻入人的脑中,再也不会出来,扎根在脑髓之中,一开始会随着情绪波动而发作,慢慢的,随着蛊虫愈发成熟,便是难以控制,到最后,等它完全成熟了,中蛊之人就会成为一个疯子,日日头痛欲裂生不如死,还会嗜杀暴戾六亲不认,如同疯魔之人,裕王殿下习武之人,该晓得走火入魔是什么吧,简答来说,赤蚕的作用,较之走火入魔更甚百倍。”
她原本不知道的,可是纯告诉她后,她曾问过姬亭,便也都知道了。
赵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又仿佛在死死忍着,阴沉的盯着她咬牙问:“蛊是谁养的?”
“你想救他?”
赵禩不语,这是明显的。
傅悦摊手,一脸无辜:“可惜不是我养的,而你也绝对查不到是谁养的,所以,不要费劲了,没用的……”
见她这幅样子,赵禩更是怒火中烧:“傅悦,你最好不要逼我。”
他现在没有那么大的耐心可以前一样跟她周旋,天还没亮,皇帝彻底发作理智全无,不仅把安庆殿砸的不成样儿,还如同入魔了一样要杀人,若非暗卫及时拦住,安庆殿的人怕是无一幸免,哪怕是他去了,也是没有作用,看着他眼中一片血光,赵禩猜得出,情况怕是不妙。
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而他派人请来的青竹先生也还没到,所以,便直接来找了傅悦。
他想,除了楚王府,没有人能做得到对皇帝下手。
傅悦不见丝毫畏怯,而是冷冷的看着他,冷笑道:“裕王殿下是不失望了,现在是你在逼我,何况,我便是逼你,你又能耐我何?杀了我?你怕是还做不到吧。”
虽然不知道赵禩身手究竟如何,可不管如何,赵禩现在也都没办法杀她,何况,也不敢动她。
他目光阴狠的看着她,怒火难掩,却许久都没有说话。
可慢慢的,眼中的怒意却慢慢的少了,只看着她,不作言语。
傅悦现在没心情跟他吵这些废话,直接不以为意的轻哼冷笑道:“没劲儿!”
说完,她就转身打算要走。
刚走了两步,后面忽然响起他晦暗不明的声音:“臻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