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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马车进入了南岳的国境,百里惊鸿便先将南宫锦送回了云家,目的为了婚礼做准备。
而云家的人听说他们回来了,都兴高采烈的出来迎接。云逸和邓岚津早在一年多前就成婚了,而邓岚津倒也争气,嫁来方才一年半不到,就给云家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是为长子嫡孙。
而上官渃汐也抱着君惊澜到了门口,两个小孩子都才几个月大,竟然在门口对视了起来。
而且两个小孩的眼神都相当的不友善,于是让南宫锦原本想说的那句“孩子有伴了”,给噎在了喉咙里头,这哪里是孩子有伴了,这分明就是有仇了!
两个小孩子又对视了半晌,忽然,云家那胖小子伸出了一只手,对着小惊澜不甚友好的抓去!
而小惊澜虎着一张小脸,眼睛瞪得跟那铜铃似的,咿咿呀呀的对着他挥爪,看那小模样似乎是在咒骂!
小惊澜咒骂了,另外一个孩子自然也不甘示弱,咿咿呀呀的更加大声!
于是,所有的人脑门都挂着一条黑线,看着这两个小婴儿互相虎着脸挥手,外带各种“咿咿呀呀”!这两破孩子咿咿呀呀了半天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小惊澜吵赢了,云家那大胖小子张嘴嗷嚎大哭了起来,而小惊澜笑得十分得瑟的转过头去。
这两孩子吵了一些什么,他们也都不知道,要劝架也不好劝,而且都是婴儿,又不知道收拾哪一个,现下这一个哭,一个笑的,自然就都去安慰云家那哭得伤心的孩子了!
“曦儿乖,曦儿不哭,哦……”邓岚津头疼的安抚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这臭小子真是个不省心的,前天和镇南王的孙子咿咿呀呀了一阵,把人家家中的孩子弄哭了,而她当时就在镇南王家中做客,那情景别提多尴尬了,今日有客人上门,这臭小子居然还是咿咿呀呀,这下好了吧,没吵赢!
不过尴尬的就变成上官渃汐了,原本南宫锦的安排,是将他们接到皇宫去住,但是上官渃汐和君紫陌都觉得不妥,最后便决定在宫外给他们安排一处宅院,但在整修好之前,就先在云府借住几日,可是这刚刚一到,自己的儿子就把主人家的儿子弄哭了,这尴尬自是不用说了。
但惊澜到底也是北冥的皇子,让她为了这样的事情道歉,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好在就在这尴尬的时刻,齐国公府响起了一阵苍老而不失豪迈的大笑声,而后,一个年逾六十,但精神健硕的老者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大笑道:“听说本王的外孙女回来了,是哪一个?”
原来这位,就是南岳那唯一的一个异姓王,云老王爷!等他一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南宫锦,那张脸长得就跟他那失踪的女儿一模一样,只是一眼就能认得清清楚楚,只是一瞬间,老人家的眼中就溢满了泪水,但并不像云王妃一般激动的错认!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南宫锦的肩膀,开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外公!”感觉到这浓浓的温情,南宫锦也忍不住叫了一声,眼中恍然有泪。
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就都放到了这对祖孙的身上,忽略了那哭得正难过的小孩子,于是,那小孩子瘪了瘪嘴,哭得更大声了!
哭得老王爷的眉头高高皱起,苦着一张老脸,状似十分嫌恶的看着这小破孩:“成日就知道哭!大晚上的也是哭,扰了我老人家的清梦,大白天的还是哭!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子,我们云家到了这一代,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就知道嚎的窝囊废!唉,可怜本王的一世英名啊!”
这话一听,就知道老人家是在开玩笑。但是小孩子不知道啊,小惊澜咯咯的大笑了起来,而云家那个小破孩瞬间就不哭了,还用充满仇视的眼光,瞪着他的曾爷爷,十分的不友善!
气得老人家吹胡子瞪眼,扬言要好好的教训他!逗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上官渃汐初到的尴尬才被缓解了一些。
“皇上呢?”云老王爷这才想起了百里惊鸿来。
南宫锦笑了笑:“他刚刚回来,朝中有政事处理,所以就先回去了!”
云老王爷听着,点了点头。而后看了一旁的陈氏一眼:“好好照顾着客人,锦儿随我来!”
“是!”陈氏温婉的应了一声,而后便笑着将上官渃汐和君紫陌迎了进去。而上官谨睿也早在进入皇城之时,就与他们分道扬镳,在城中客栈里头住着。
南宫锦不明所以的跟着云老王爷进了他的书房,一进去之后,云老王爷便开口:“锦儿,你过来!”
上前走了几步,而也在同时,云老王爷将一张图纸展开,看着南宫锦的眼睛开口:“你在西武做丞相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南宫锦一激动,都忘记了对方是自己的长辈。
云老王爷挥了挥手,开口:“还不是云景之那个不肖子孙,在南宫宁馨那个妖妇那里听说的,传了消息回来,告诉我们你在哪里,但其他的半点都不肯透漏,所以这次你和皇上在半路被人截杀,我们才没有来得及去营救!”在他看来,南宫宁馨就是一个妖妇,一个毁了他最得意的孙子之一的妖妇!
他们云家,有了云逸和云景之,这一代,那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红了眼,可是偏生的云景之那个臭小子,不惜和家族断了关系,也要去陪着那个什么南宫宁馨!这也让他无比后悔当初断不该结下这门亲事,最后才弄得他们云家被人退亲不说,还硬生生的折了一个优秀子孙!
南宫锦点头,这是她第二次听说自己的这位二表兄。也知道云家对他的不喜,所以也没有多言。
“你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但是现下,四国之间的态势你也看得出来,从你们回了南岳之后,西武和东陵之间,便总有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我想,你也懂得这是什么征兆!”老王爷的表情变得十分的严肃,常年征战沙场,也让他的眼中此刻冒出了一丝铁怒!带着一股子蒸腾的杀伐之气!
南宫锦的眼神也凝了下来,难道百里惊鸿这么急急忙忙的回宫,就是因为东陵和西武有联合的征兆?若是那样的话,南岳的处境会变得非常艰难!若是当初北冥没有……现下也还可以作为一个合作对象,可是……
“外公,我懂这是什么征兆,只是您对我说这个,是想做什么?”难不成和那些狗血的小说里面说的一样,老人家认为自己是红颜祸水,所以应该离皇帝远一点,咳咳……会不会太恶俗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云老王爷打断了她不切实际的瞎想,低沉着声音开口:“我只问你,以少对多,寡不敌众之时,当以何计应对?”
“上策当以智谋、用兵之道攻破。下策则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南宫锦的回答铿锵有力!当年历史上的项羽,就是以破釜沉舟之道,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全部砸了锅碗,背水一战,最终以少胜多,写下了历史上著名的篇章,这样的英雄事迹,她自当十分钦佩且了解的。
云老王爷眼睛一亮,开口道:“好!果真不愧是我云家后代,老夫没有看错你!若是两军压境,你也定当是我南岳战场上的一员猛将!”
“外公,你错了,我不是将才!”南宫锦唇角含笑,而后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接着开口,“我是帅才!”
为将,当智勇双全,身先士卒,杀敌勇猛!
而为帅,则是统筹三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这将和帅,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哈哈哈……好!好!有志气!不愧是我云家的子孙!”云老王爷心情颇好,禁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笑罢,他却忽然忧心起来,看这样子,这个外孙女的性子烈的很也强势的很,这要是嫁给皇上,怕是……想着便又开口嘱咐,“我看皇上的意思,是有意立你为后,皇后当端庄典雅,才德兼备,识大体,方可母仪天下。帝王之家,三宫六院,凡事要忍!你可明白?”
南宫锦的面色当即就冷了下来,一只素手指着地图上的低位,开口道:“外公,若是百里惊鸿能做到他承诺的,一生一世,只我一人,我便能让这里,成为东陵十万大军的葬身之地!但,若他有负于我,我便要天下苍生来陪葬!”
南宫锦的语气坚决且极为狠辣,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让云老王爷都有了一瞬间的怔忪!看着她的这张脸,和自己的女儿是一模一样,但是性子,却是南辕北辙!暮儿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而她的女儿,却是满身的杀伐之气,带着一股子狂傲和孤注一掷的果敢!
“外公,也许你觉得我的想法太过自私。但,于我来说,除去他,天下万物皆为陪衬。我已经用一生来下这个赌注,绝对不能输!”爱上他,确实是她一生的赌!
而云老王爷,这才明白了她身上那股子孤注一掷的魄力是从何而来。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南宫锦的肩膀,开口:“孩子,苦了你了!”
只是这一句话,却让南宫锦只在瞬间,就湿了眼眶。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扑到了亲人的怀里,第一次,释放了自己的情绪!
若不是除了他,她便一无所有,她又何需如此孤注一掷?从来就没有人能体会到她心中的孤独和不安。那是一个人,在浮世漂泊,看到一根浮木,抓住了,就不想再松手。
云老王爷也是老泪纵横,要不是自己当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让外孙女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让这孩子一个人去面对,所以那些美好的东西,没有,也不敢奢望,可一旦得到了,再要失去,便比硬生生的剜去她的心头肉还要痛苦。最后才磨练出了如此极端的性格。
“好了,好了!别哭了,以后有外公给你撑腰,谁都不许欺负我的宝贝外孙!”云老王爷吹着胡子,瞪大眼说着。
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一时逗得南宫锦又哭又笑,咳嗽了好几声,抹了一把鼻涕,方才止住了泪意。
……
“圣旨到!”一声尖细的叫声在云王府面前响起。
众人皆出去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家有女,秀外慧中,才德兼备……封为皇后,赐后印!独占后宫,母仪天下!”
这话念完,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最后一句不该是统摄六宫吗?怎么成了独占后宫,看来皇上是真的有意若大的后宫,就只有南宫锦这一个人啊!
“臣妾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南宫锦一边领旨,一边在心中咒骂,要不是现在是在云家,怕连累了云家被其他世家议论,她才懒得跪在这里领什么旨!
“好了,起来吧,皇后娘娘辛苦了,咱家就先回去了!”那个太监,穿着一身一看就知道不寻常的太监服的宫装,手上拿着拂尘,生得是唇红齿白,翘起兰花指,娇媚的说着。
南宫锦看着他脸上那刷了N层的粉,忽然有种想吐的冲动!当然,想吐的绝对不止她一个人,其他人都咳嗽着,不敢直视这太监的脸。管家赶紧上前,将一定金子塞到这太监的手中,开口道:“小苗子公公,辛苦您了!”
这小苗子皱着眉头,颇为不悦的将那锭金子,从自己的袖子里头拿了出来,尖着嗓子开口:“真是胡闹,咱家是那种贪图小利的人吗?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扒了咱家的皮!”
南宫锦听罢,飞快的伸手,将那锭金子拿了回来:“所以就不要勉强公公了,就由我代收了吧!”
于是,小苗子刚刚那笑得开了花似的脸瞬间僵硬了,对着南宫锦伸手而去,抓着那金子,两人互相拉扯:“不必了,若是让皇上知道,咱家让皇后帮着咱家收下了,皇上一定会更加生气,更要责怪咱家的!”
“小苗子公公,你放心吧,本宫一定劝告皇上,让他不要责怪你!”
……于是,南宫锦和一个小太监,在门口抢起了金子,云家的众人脑门后都是巨大的黑线,正想着要不要再拿出一块金子的时候,那小太假终于怒了,一跺脚,抿着唇看着南宫锦,眼中恍然有泪,开口发出了一个音符曰:“哼!”
而后带着自己的一众下人,掩面哭泣而去!
留下南宫锦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怎样的一个奇葩太监啊!殊不知,那太监的心中也在感叹,这是怎样的一个奇葩皇后啊!
陈氏颇不赞同的开口:“锦儿,这小苗子公公,可是皇上身边贴身太监,你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妙!”
南宫锦的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想着以后要在皇宫经常看见这个奇葩的太监,就感觉头皮有点发麻!明明想要钱,还要假装不要,你说不给了他就抢了,没抢赢还哭着走了,我的苍天!南宫锦无语的转头问道:“难道皇宫所有的太监,都是这样吗?”可是东陵和西武的太监都很正常啊!
“咳咳,只有小苗子公公是这样!”……
……
是夜,南宫锦换了一身黑衣,潜入了皇宫。
没有通过正当的途经进入皇宫,是因为百里傲天毕竟是百里惊鸿的亲爹,看着自己下手,他就是舍得,心里也该有些难受,所以她便干脆直接摸黑进来了。
南岳的皇宫,她才只来过两次,所以并不知道这路到底是怎么走,正在郁闷间,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自己的身后走来,正要出手,而对方也飞快的开口:“是我。”
也是一袭黑衣,作着黑衣人的装扮,而那声音是上官谨睿的。南宫锦皱眉:“睿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傻丫头,你还真准备去杀了百里傲天不成?你就没想过,杀了他,你就是百里惊鸿的杀父仇人?所以这种事情,让哥哥来帮你做!”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锦锦出手,否则她与百里惊鸿之间,怎么都会有些芥蒂。
“可……”那是她的杀父仇人,她觉得自己应该亲手血刃之!
上官谨睿定定的看着她的眼,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字一顿的开口:“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我的身上虽然没有南宫皇室的血统,但是为养父报仇也是我上官谨睿的责任,你已经阻止了我复国,总不能连亲手杀了仇人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睿哥哥的真实想法,她又何尝不知!垂下头,轻轻的点了几下,表示认同。
“你现在回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出来过!”上官谨睿说完,身型一闪,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同时,又是一个黑衣人跳到了南宫锦的身边,南宫锦转过头,一看眉眼,正是沐月琪!她对着南宫锦开口:“回去吧,放心,有我看着,他不会有事!”
“谢谢你,沐姑娘!”南宫锦感激的点头应了一声,而后转身去了。
刚刚进了云王府,回了自己的屋子,便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里头,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转过身,开口:“回来了?”
“嗯,回来了!”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衣,总叫南宫锦有点尴尬。
“回来了就好。”说着,几个大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也不问她出去是做什么了。也不问她要杀的那个人杀了没有,尽管那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对那个人,他只有恨。冰凉的指尖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往门外而去:“带你去看点东西。”
南宫锦也没多话,只是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虽说百里傲天是该死,但她却总觉得有点愧对他。
跟着他走了良久,绕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长廊,而后,站定!也在同时,南宫锦整个人都被自己面前的景象惊住了。长廊之上,有两个七彩琉璃盏分开摆放,其余便都是五彩琉璃盏,以将整个廊檐点亮,而廊檐的两边都布满了鲜花,五颜六色,七彩斑斓。
“这是……”她虽然已经不是那种年轻的小姑娘,只要看见鲜花便会觉得开心。但却也总有些作为女儿家的浪漫情怀,所以还是感觉有些惊喜的。
“上次,在南岳,我们遇见刺杀之前,我送过你一束花,你可还记得?”他回眸问着,语调淡淡的,却如天籁一般动听。
南宫锦笑着开口:“记得!那怎么会不记得呢,我还记得那花都被踩扁了,当时我还感叹了一句,难得有人如此主动!”
想必,也就是她的这句话,让他上了心。
“所以你就整了这么大的一院子花送给我?”说着,南宫锦忽然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了。
但,他的下一句话,却将她意兴阑珊的感觉全部打消了:“这花,是你在西武的那一年,我亲手种的。”
这下,南宫锦就沉默了,咬着自己的下唇,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原本看着只觉得惊喜的花,到了此刻,却变为了感动。呐呐的开口:“其实你不必如此的,让花匠去种不就结了?”
“若无诚意,如何能向你求亲?”语中带笑,如云中歌般飘渺动听。
说着,执起她的手,携着她,一路到了廊檐的尽头,满湖之中,竟然全部都是冰雕的莲花绽放。在岸上琉璃盏的折射之下,泛出各色光芒,好似在暗夜中点亮了繁星,又将它们全部掬成一捧,尽数抛撒在河中,迷乱了她的眼,也折射出了她眼中的晶茫。
“这冰花,也该是你亲自雕琢的吧?”
难怪今日进了皇城,他便说宫内有事,要先行离开。
“不喜欢?”他好看的眉头皱起,原本以为她该是喜欢花的,但是在她的面上,只看到了感动,却看不到开心的神色。
“喜欢!”即便是不喜欢,有了他的这一份真心,也该喜欢了才是。
他寡薄的唇畔勾起,颇为神秘的将袖中的一把钥匙拿了出来,这钥匙,每一把上头都镶着各色的宝石,晶亮无比。他将钥匙递给她:“这是国库和夜幕山庄所有金库的钥匙,给了你,我的财产便是一点都不剩了,你也当对我负责才是。”
南宫锦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赶紧伸手,一把将他手里的钥匙接了过来,飞快的点头:“嗯!我一定对你负责,很负责!”
“开心了?”说着,伸出手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忽然得到了一笔滔天巨款的某女,兴奋的扑到他的怀里:“开心了,非常开心!哈哈哈……”怎么能不开心呢,有她最喜欢的银子,也有他的真心,这里的每一朵花,可都是他的心血。
“最喜欢的,还是银子。”他很无力的点出了一个事实,甚至他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喜欢银子,明明又没见她怎么花钱,也没见她出去吹嘘炫富,那拿着这么多银子,有什么意义?
南宫锦用一副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点头:“那是当然!有了银子,我睡觉都觉得安稳一些!”只要想着她还有很多银子都没有用,她睡觉都可以笑醒。
忽然又想起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不是很多有钱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是因为钱跟自己在一起吗?虽然她跟他在一起,起初并不是因为钱,但是难免被人小人之心不是?于是她开口,略为忐忑的问着:“喂,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拜金啊?”
“不会。”两个字,很是果决且快速的说了出来,复又开口,“无论你喜欢的是什么,只要我有,都该觉得庆幸。”
她喜欢的是他也好,是钱财也罢,抑或是权势,那都无所谓。只要她喜欢的东西他有,只要能让她和自己在一起,无论她喜欢的是什么,都无所谓。
“那是,有我这般聪明善良可爱的女子相伴,你必须要觉得庆幸!”南宫锦很是恬不知耻的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那,这求亲,算是成功了么?”虽说她早就答应了自己,但是不好好的再求一次,他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似的。
……
南岳五百七十二年,一月。太上皇遇刺身亡,举国丧。
同年四月,南岳新帝册封皇后。于泰山之上,举行册封大典,全国惊!
这册封皇后,乃是钦天监的人说南岳有煞星相犯,以至紫微帝王星黯淡,所以当早日册立皇后,方能化解国之大危。所以没有等到太上皇守孝期满,便举行了立后大典。
但,这立后大典,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到泰山来举行的!就是册封皇帝,能到泰山来举行册封大典的,那都是少之又少,更匡仑是册封皇后?于是,那奏折像是雪花一样,对着帝王的龙案飞去,想要劝解皇帝收回成命,但帝王心意已决,任何人都劝阻不得。
接下来,又是一个震惊人心的消息被抛了出来!三国国君竟然亲自来贺!这又是古往今来的头一遭!素来都该是派遣使臣,怎么皇帝们都亲自来了?难道是最近处理国事太过枯燥,所以想借机结伴出来游玩?
而南岳国君,在东陵和西武颇有联合之态的情况下,竟然欣然应允,并大开国门,欢迎三位国君大驾。
原本君昊天是准备按照往年的惯例,直接派遣使臣的,但是突然收到消息说东陵和西武都是国君亲临,而他一个人不来,未免太失了礼数,所以无奈之下,也只能跟来了。
也就是因为君昊天来了,所以上官渃汐和君紫陌只能在府中待着,没有出去露面。
这一日,张灯结彩,整个南岳都是喜气盈盈!
而南宫锦,正在云王府被打扮。这一次,穿的不再是火红色的凤冠霞帔,而是金黄色的凤袍。腾飞的凤凰在千金一寸的布料上绽开,华美而有力的翅膀灿烂夺目,九尾像是火焰一般,点缀其上。
而南宫锦的头上,一支九尾凤钗屹立其间,火焰形状的花钿点缀在额头,使她整个人,就像是浴火而生的凤凰,美艳不可方物,而那一身睥睨狂傲之气,也叫人不敢逼视!
南宫锦轻轻的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那只钗,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偏生的立后大典都得用祖制的东西,所以不能用当初他亲手为她制成的凤头钗。
“皇后娘娘,您今天实在是太美了!”那帮她打扮的宫女,都被迷得头晕目眩的!怎么会有人穿着这一身凤袍,看来如此有气势,不是仪态万方,而是霸气盎然,涵盖四宇,当以母仪天下!
南宫锦往镜子里头看了一眼,也对自己今日这身装扮很是满意,为什么呢?因为全身上下都是黄色的,黄色就是金子的颜色,她当然是非常喜欢的!而也在同时,一只金色的狼冲了进来,在南宫锦的身上狠狠的蹭了几下,充分的说明了这货今天的心情也很不错。
南宫锦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方才淡定了下来。
门口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百里惊鸿便到了。
马上就有人进来将南宫锦牵了出去。而立后大典,她的头上是不用顶着红盖头的。锦缎铺了一地,她踏步而出,到了门口之后,便见着了一袭龙袍的百里惊鸿。他今日也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腰横腾龙带,头上束着王冠,一根黄金打造的龙头金簪,穿过王冠中间的孔,将之固定。
他一贯绝美而淡薄的容颜,在今日染上了一丝笑意,很浅,很淡。却美得炫目,让人觉得鼻血暗涌。
他伸出手,等着她走向他。四面围着看热闹的百姓,都很高兴!谁不知道皇上找了皇后整整一年多啊,这两人之间的幸福,那是众所周知的得之不易,所以百姓们的眼中都含着祝福的光芒。
而南宫锦,却看着他这幅高贵的模样,看得痴了。竟不知这货穿起龙袍,唇角含笑,看起来如此醉人,越想,便越觉得有液体要从自己的鼻子里面流出来。
而看她不动,所有人都有点纳闷了起来。
百里惊鸿适时的开口:“朕的皇后,朕的一切都给你了,你这是……反悔了?”
这话,带着一分笑意,一分调侃,一分华丽,而剩下的七分,就是他语中那原本的淡薄清冷。南宫锦面上一红,看男人看得发呆,绝对不能被称为什么光彩的事情,尤其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而众人听着百里惊鸿的话,也不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皇上的一切都给皇后了?那是不是……艾玛……原谅他们想歪了吧!不过正常的人都会往那方面想的不是吗?
南宫锦这脸一红,整张脸看起来若云霞点缀而上,更是叫人心醉神迷。赶紧上前,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中。
四面便响起了一阵欢呼和鼓掌之声!
龙辇和凤辇在下人的牵引下,慢慢的到了他们的跟前,而百里惊鸿一个使力,将她打横抱起,不顾礼制,直接上了龙辇!
这场景,让周围不少待嫁闺中前来看热闹的女子,捂着自己的心脏,险些羡慕嫉妒的晕过去!苍天啊,皇后真是好有福气啊!
而南宫锦就有点不高兴了,虽然她的脸皮一直都很厚,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还有一点,便是历史上,有一个皇帝非常宠爱一个女人,也让对方坐了自己的御驾,最后厌倦了那个女人之后,便以该女子不懂礼节,竟敢乘坐御驾为由,将之杀了,所以南宫锦一坐上来就感觉有点怪怪的。
但,她还没说什么,他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响起:“别乱想。”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不好的事情。
南宫锦这才将自己的心绪调整了过来,龙辇在官道上前行,往泰山而去。百里红妆,而龙辇的周围,用金黄色的轻纱,遮着里面的人,百姓们却还是可以透过薄纱,看见他们那美若仙人的容貌,于是,百姓们都开始欢呼:“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
南宫锦的脸上也不觉得露出了些许笑意,忽的想起一事,抬眸看着他:“对了,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要来,你怎么会同意?”
原本她以为他应该很讨厌那两人的,所以的大婚的时候,应该是不想看见有人来扫自己的兴。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他们亲临道贺。
他寡薄的唇畔微微勾起,冷冷清清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他们想来看,便让他们看,朕嫉妒死他们。”
说着,月色般醉人的眸中出现了一种极为明显神情,智慧的人类,在千百年前起,就管那种神情叫做“得意”!不,是“非常得意”!
南宫锦的脑后划过一条黑线,咳嗽了几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她怎么忘了,这货总是不定时的幼稚一番!
百姓们欢呼着,到了泰山脚下,而皇甫怀寒、慕容千秋和君昊天,已经在泰山上头等着了。马车将他们拉了上去,足足爬了好几个时辰,才上了泰山。百姓们都十分高兴的跟在他们的后头,一齐往上爬。
终而,龙辇停下。高高的阶梯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百里惊鸿下车,而后伸出手将南宫锦接了下来,百姓们则便官兵们拦着,没能再往前方靠近。
层层叠叠的楼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两人相视一眼,而后执手,缓步而上。
这一刻,是天为媒,地为鉴。龙镇苍穹,凤翔九天!
一步一步,当他们终于踏上了泰山顶,便也见着了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那几人。
皇甫怀寒看着南宫锦的神色是极为震惊的,他一直就知道她长得很美,不然也不会被称为东陵第一美人!但是,他却发现,今日的她更美,决计比当初在选妃宴上,自己看见的那个女子要耀眼千百倍!这已经不止于容貌,而是气质!
而慕容千秋的震惊,绝对不比皇甫怀寒少半分!只能更甚!那次在扬州,他看见过这小东西的女人扮相,却不知,她除了那妖艳的一面,还能有如此冷傲高贵的一面!打开扇子,摇了几下,唇边噙着一抹残戾的笑看着他们,这两人,还真是命大!
君昊天,在看见他们两人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纵使见过美男子、美女无数,他还当真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尤其那个女子,一身张扬狂放之气,明显的颠覆了他心中对于女子都温婉可人的认知!于是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对百里惊鸿的同情!南岳皇真可怜,看这样子是娶了一个母夜叉啊!
倒是伴驾而来的北冥丞相,在看见南宫锦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那不是……但,他很乖觉的闭上嘴,什么都没说。
而这对新人,登上台之后,根本就没有看他们,只是看着前方。
旁边响起了司仪的声音,说着一长串天命之词。
等他说完之后,百里惊鸿和南宫锦,各自拿起三炷香,走到台前,插好……泰山册封,上香仪式完成,他们便是得到上天鉴定的夫妻!
而在同时,皇甫怀寒和慕容千秋的眼神都凝了一下,心下也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触涌起!慕容千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下了!
而这两人的心中都同样后悔,早知道来了,是自找打击,他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礼成!”司仪的声音响起。
那两人,执手而立。转过身,看着高高台阶之下的百姓,面上都露出了一抹笑意。百里惊鸿冷冷清清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执子之手,此生不负!”
“恭喜呀!”慕容千秋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把百里惊鸿刚刚制造出来的深情气氛弄得粉碎。
但,百里惊鸿还是很有风度,点头致谢,寡薄的唇畔含着一抹淡笑,那是十足的得意。
“婚礼结束,本宫代表南岳,邀请众位陛下,一同于宫中赴宴,并商议国事,不知众位意下如何?”南宫锦笑得十分端庄典雅,这几货不是想联合起来攻打她南岳么?先抓着给点颜色再说。
而那三人的眼神都凝了一下,颇为不情愿的开口:“南岳皇后相邀,怎能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