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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皇甫怀寒一直到了御花园,来往的下人也非常自觉的回避。走了良久,他方才停下了步子。
苏锦屏也站在不远处,神情有些微肃,前方的紫金色身影慢慢的回过头,暗紫色的寒眸扫在她的身上,眼中寒波暗涌,叫人看不清真实情绪。
苏锦屏被他看的极不自然,开口道:“不知东陵皇叫小的出来有何指教?”毕竟自己当日在东陵好不容易才跑掉,他若是真的以叛国之名要找她的麻烦,那她面临的问题也不小。
“苏锦屏,你离开东陵这么久,可有……”说到这里,他竟然顿住了,俊逸无双的面容上带着些局促不安。
苏锦屏看他的模样,秀眉微蹙,皇甫怀寒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可有什么?
见她面上疑惑,某皇帝一咬牙,竟然徒然有了一股壮士扼腕的感觉,冷着声音开口:“可有想过朕?”说完之后,仍是一张冰山般的脸,看不出其他的东西来。
“当然,怎么能不想你呢!”苏锦屏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这狗皇帝又想到新鲜花样来折腾她了?她当然想他,她没有一刻不想他,因为……
“果真?”暗紫色的寒眸染上喜色,胸口竟泛出了一阵喜悦之感,直直的带着他飞上云霄。
苏锦屏皮笑肉不笑的接着道:“奴婢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皇上的,因为您拖欠了我一百两银子!”这狗皇帝,以为自己是真的失忆了吗?这才多久没见,他就指望自己把他欠她钱的事情忘记了?做梦!
这话一出,某皇帝心中的欣喜瞬间烟消云散,冰冷的薄唇还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他就知道不能对这个女人抱太大的期望!可是她说了这话之后,他藏在心中这么多日子的情愫,藏了这么久的想要说出来的话,瞬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对着她,不管以何种方式说出来,他都觉得格外别扭!
“苏锦屏,你记得朕,都是因为那一百两银子?”眉峰紧皱,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冷傲的面容也带上了些厉色,还有不少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
看他的表情有些阴狠,苏锦屏眉心一跳,想着莫非他也还记着自己的仇?强笑一声,开口道:“嘿嘿,皇上,小的当年跟您抢茅房什么的都是误会,而且你后来不是也收拾小的了吗?你就原谅小的当年的年少无知吧!”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眉心一跳,当年年少无知?这才过了两个月不到好吗?恍惚间又想起了当初这个该死的女人跟自己抢茅房的一幕,原本就不好说出的话,现下更是不好开口了!“苏锦屏,朕并没有跟你计较那件事情的意思!”
“难道您还记着别的仇?”她都没有计较他屡次三番想置自己于死地好吗,一个男人为毛这么小气?
知道再让她说下去,只会越扯越远,皇甫怀寒上前一步,惊得苏锦屏也往后退了一下,剑眉皱起,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是想问你,对朕,可还有情?”暗紫色的寒眸闪着淡淡的光芒,看着苏锦屏的眼神极为认真。
这话是啥意思,是她理解有误吗?“不知皇上何以有此一问?”她对他有情?忽的,眼睛一亮,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双手环胸,不正经的开口:“难道皇上是在我走了之后,突然发现了我的优秀和美好,终于深深的、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我?”
“……”被她这么一插科打诨,他该如何说?“如果朕说是呢?”语气冰冰凉凉,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这倒把苏锦屏吓了一跳,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晌,试图在他的身上寻找到开玩笑的架势,却什么都没找到。这家伙不是来真的吧?“那皇上一定是开玩笑的!”她还没有真的自信到那个份上!
皇甫怀寒面色一变,暗紫色的眸中染上了点点不知名的情愫:“苏锦屏,朕是认真的!”
冷峻的容颜近在咫尺,和前不久他那暴戾的模样相去甚远,一双寒眸紧紧的锁着她的凤眸,心中是咆哮的情感,苏锦屏,朕是认真的,是真的真的喜欢你!可是这话,他要如何说得出口,特别是对着这个常常把自己气得跳脚的女人,更是觉得难以启齿。
认真的?苏锦屏抬眸扫着他,心中除了觉得恶寒还是觉得恶寒,这狗皇帝喜欢她?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着他瞅着自己的眼神,她也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有高奏国歌的趋势,忍着被拖出去杀头的危险,开口说了一句大实话:“皇上,你可以不可以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原本满眼的深情,瞬间变为了满眼的怒火,一闪一闪的在眼底跳跃,恼怒的指着这个该死的女人的鼻子,一声怒暴喝:“苏锦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恶心?!他的眼神很恶心吗?
这年头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他的眼神本来就很恶心的好吗?见他这么快就被自己引出了怒火,苏锦屏也更加不相信他的话了。
这一声怒吼喷出,皇甫怀寒的眼底瞬间浮现了一丝后悔的光芒,竟然又忍不住对着她发火了,但是这能怪他吗?分明就是这个女人不识好歹!
“皇上,您的表现已经说明您方才是开玩笑的了。奴婢当年在东陵的所作所为,想必皇上永远都不会忘,同样的,皇上的所作所为,奴婢这一生也不敢忘。请皇上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奴婢早已心有所属,是决计不会上当的!”他打的什么心思,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吗?无非就是想对自己使美男计,等她上了当再好好的报复一番!而且皇甫怀寒此人,太过阴寒,不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不可能相信这个人,因为他是可以为了江山社稷舍弃一切的人。
此言一出,像是一拳头狠狠的击到了他的心底,她记得的,只有他们之间的仇恨,而且她也很直白的说了,她已经心有所属!闭上眼,沉吟了半刻,然后睁开,眸中已经满是冷意:“苏锦屏,你说的没错,朕不可能喜欢上你。但朕可以帮你离开北冥!”
“条件?”这狗皇帝帮她,怎么可能没有条件。
“条件,入宫为妃。朕愿以皇后仪仗迎之!”冷冷的看着她,眸中已经不带有一丝感情。既然她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多说都是无意,但是有机会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不管她愿还是不愿,他都不会放过。
苏锦屏在心中冷笑一声,略带嘲讽的开口:“比起去东陵为妃,奴婢更愿意在这里清洗御桶!”十有八九又是冲着百里惊鸿去的!上次他也是利用自己,将百里惊鸿逼到绝境,最终他们不得已,以十座城池交换才得以了结,她怎么可能给皇甫怀寒下一次这样的机会?至于以皇后仪仗迎娶,多半也不过是麻痹自己的手段吧?
听出了她语中的嘲讽,他自然也能明白她的心思。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现下他想要迎她确实是真心,但是他也清楚,若是再一次面临上次那样的状况,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来换取最大的利益。因为在他皇甫怀寒的心中,江山社稷最重!平定了自己的心绪,故作冷淡的开口:“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的清洗你的御桶吧!”
“谢皇上关怀!”已是不愿意再与他多说一句话了。
皇甫怀寒的一双寒眸在她脸上流转了半晌,方才转身而去。苏锦屏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头,心下对这个人越发的鄙视,就连美男计他都想得出来,果然对得起自己曾经的那句“狗寒”!
回了大殿,君临渊不知道在和皇甫夜说些什么,两个人都笑得十分……虚假。属于标准的客套式笑容,见他们两人一进来,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和一双邪魅的桃花眼都扫到了苏锦屏的身上,见她安然无恙,前者的面上浮现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可惜,后者则是释然。
“怀寒兄远道而来,要玩的尽兴才能回去!”君临渊笑着开口。
皇甫怀寒冰冷的薄唇微勾:“临渊兄太客气了。朕还记得那盘棋,不知临渊兄可有兴趣再下一次?”
这话一出,君临渊面上的笑意僵了一笑,皇甫怀寒这是在暗示自己,他已经知道了那一局棋是自己有意输的了。只是短暂了僵硬了一瞬之后,复又开口:“自然愿意,那就请怀寒兄移步御花园吧,那边的景致好些。”
“请!”皇甫怀寒起身。
“请!”君临渊带头,率先出了门,另外两人都跟上,苏锦屏也跟着出了御书房,走的却是反方向,她可没兴趣去看他们下棋。然,没走几步远,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音就响起了:“苏锦屏,难得一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回去?”她没有答应自己的条件,他却还是想多看到她一会儿,毕竟他曾经以为过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君临渊看了皇甫怀寒一眼,眼底的神采越发的幸灾乐祸,描金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艳的笑:“苏锦屏,东陵皇舍不得你,还是跟上伺候着吧!”
伺候你妹!“启禀皇上,奴婢是伺候御桶的!”潜台词,你要是承认自己是御桶,就让我伺候着吧!
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眸中寒光尽显:“苏锦屏,你不要挑战朕的耐性!”这个女人似乎忘了她的性命现在握在谁的手里!
倒是皇甫夜笑了一声,开口:“不愿意伺候,在旁边坐着就罢了,本王也好久没见你了,小锦锦就一点都不想本王吗?”
“想……”你的银子!
“那就跟着一起吧!”说着摇着自己手上的扇子,笑着跟着君临渊和皇甫怀寒一起去了。
苏锦屏跟在他们的后头,一路咒骂着皇甫怀寒,这个狗皇帝,就是不让自己好过!到了御花园,凉亭之中,下人们早就准备好了白玉棋和桌子、板凳,新鲜的水果摆放在一旁,还有不少反季节的水果,某女又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皇家的人果然会享受!其实如果她不是那么守财奴的话,在前世她过的日子也不会比他们差,可惜……
“怀寒兄,请!”君临渊伸出手,请皇甫怀寒落座。
“临渊兄客气了!”皇甫怀寒应了一声,也准备坐下。他身后的苏锦屏,眼底忽然浮现一抹亮光,叫你这狗皇帝找老娘的茬!飞快的伸脚,将那板凳一挪,然后装作如无其事的站着。
皇甫怀寒听到一声极为轻微的声音,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让自己的屁股缓缓的从高空坠落,慢慢的往板凳上坐,坐到应当到的位置,却没有感觉到板凳的存在,身体一个失衡,直直的往后栽去!
面上惊怒,皇甫夜赶紧伸手拉了他一把,才避免了他摔倒在地的命运!君临渊看着皇甫怀寒那略为狼狈的模样,也有点想笑,但是自己毕竟是东道主,是绝对不能开口嘲笑皇甫怀寒的,上前几步,笑着开口:“怀寒兄怎么不小心些!”
皇甫夜的脑门后也是大滴的汗水,旁人没有看见,他可是看见了,小锦锦那脚一伸……一段时间不见,她还是这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样子!
怎么不小心些,他已经很小心了好吗?他绝对不相信以自己的空间记忆能力,会连一个板凳都坐不好!想着自己耳边那会儿听到的轻微响动,飞快的转头看着苏锦屏,眼底满是不友善的光芒。
苏锦屏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眸中藏着一丝得意。还故作关心的上前:“唉,皇上,您实在是太不小心了,要不是夜王眼明手快拉了您一把,您就不小心给摔了,要是那样,奴婢会心疼死的!”
心疼死?他看她是会高兴死吧?!看着皇甫怀寒看苏锦屏的眼神冷冽,皇甫夜的眼中也是哭笑不得,再瞅了一下这女人的表情,君临渊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唇角微微的抽动了几下,再看苏锦屏的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敬佩,这个女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看来自己平日里气得咬牙切齿,都是小题大做了,她在自己的身上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这么想着,对皇甫怀寒也徒然多了一丝同情。
苏锦屏已经准备好了皇甫怀寒发难,然后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没想到皇甫怀寒只是冷眼看了她半天,剑眉高挑,冰冷的唇角也噙着一抹冷笑,半晌之后,回过头,坐在板凳上,准备和君临渊接着下棋。看这样子,是不予计较了!
皇甫夜邪魅的桃花眼中也带了一丝不赞同,好似在提醒苏锦屏注意分寸。毕竟皇兄的性子,旁人不知道,他是最了解不过的,小锦锦要是再这么无法无天,皇兄纵有再多的耐性也会用完。
苏锦屏回他一笑,小夜夜待她的恩情,她还是记得的。那两人,也已经开始落子,袖袍翻飞,力道轻扬,不多时,就在一方窄小的棋盘上摆出了天下局势。苏锦屏对棋还是有些研究的,看着他们两人落子,眸中也不觉的含了一丝赞赏,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人,每一个落子都暗藏深意,互相试探。
正在赞叹间,君临渊的声音忽然想起:“站着做什么?还不伺候朕和东陵皇、夜王用水果!”
皇甫夜看了苏锦屏一眼,眼中带着同情,开口笑道:“不用了,本王自己吃!”说着将鎏金扇收入袖口,拿起一个苹果,用刀子破开,优雅的进食。
君临渊却还是抬眸扫了苏锦屏一眼,眸中暗藏冷意。这意思,就是皇甫夜不用伺候,但是他和皇甫怀寒很需要伺候了!苏锦屏磨了磨牙,走到那盆子水果的跟前,十分老实的低下头,挑着水果,很快的就瞄准了香蕉,想象着自己拿这东西爆这两个王八蛋菊花的美妙场景,恶狠狠的剥开,然后分别递给那两人。
他们二人自然不知道在苏锦屏的心中,香蕉还有如此“妙用”,都接过,一边下棋,一边优雅的吃了起来。
苏锦屏看着他们两人吃的高兴,心中的火更是越演越烈,忽的,脑中电光一闪,跳起来咋呼一声:“哎呀,惨了,我今天早上刷完御桶,忘了洗手!”
“噗……”皇甫夜口中的苹果没含住,喷了出去。
“呕!”两皇帝同时将自己手中的香蕉扔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低着头一齐呕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君临渊方才想起来这个该死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清洗御桶,于是深深的认识到自己被耍了!一回头,怒视着苏锦屏,眉心的朱砂妖娆似火,咬牙开口:“来人,给朕把这个女人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是!”御林军的声音响起,马上就有人上来拿人。
“慢!”皇甫怀寒竟然和皇甫夜一同开口。
旁边的下人递了帕子给皇甫怀寒,伸手接过,擦了嘴之后,回头,表情极为复杂的看着苏锦屏,他就知道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可能老老实实的服侍他们!“临渊兄,说来也不过是什么大事,不如就卖给朕一个面子,饶了她如何?”
此言一出,别说是君临渊了,就连苏锦屏和皇甫夜看着皇甫怀寒的眼神都极为诡异,他怎么会为苏锦屏求情?
皇甫夜回过神来之后,也赶紧开口:“小锦锦是本王的旧识,还请北冥皇网开一面!”
君临渊冷冷的看了苏锦屏半晌,眼底杀意涌动了半天,而后忽然开口道:“既然东陵皇和夜王都为你说情,朕就饶了你一次!”
苏锦屏冷笑一声,忍无可忍的开口回话:“皇上,奴婢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您何必要恼羞成怒责打奴婢!奴婢早就说了,奴婢只负责清洗御桶,是您偏要奴婢服侍你们的!”妈的,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大不了就把自己拖出去砍了,就是死她也不想再受这鸟气了!做人像君临渊这么过分的,根本前所未见!
“你……”不识好歹!正要下令惩处,皇甫夜飞快的起身,几个大步上前,挡在苏锦屏的前头,笑着开口,“北冥皇,本王和小锦锦有几句话要说,还请行个方便!”
“请便!”君临渊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冷。
皇甫夜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身边,拖着她的手就走了,苏锦屏能不看见那两个人,自然是极为乐意的,所以由着他拖着走了。
两人走了老远,到了一座假山后头,已经完全看不到皇甫怀寒和君临渊了,皇甫夜才放开了她的手。也在同时,毫无预兆的抱住了她……
苏锦屏皱眉:“皇甫夜,你……”
“一下就好!”华丽优雅却染着几分忧伤的声音传来,让苏锦屏有些不忍心推开他,只是秀眉却慢慢的蹙起。
半晌之后,他方才放开了她,平日里那抹妖娆的邪笑又绽放在唇边,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苏锦屏的幻觉,“啪!”的一声,打开了自己手上的鎏金扇,一派风流的扇着:“小锦锦,真的有想本王吗?”
“当然,谁让你丫的给我钱,还变着花样那般给,我一辈子都是不会忘记你的!”苏锦屏双手环胸,看着他绝艳的面容,貌似不满的开口。
皇甫夜的眼中也染上了一丝笑意:“那,小锦锦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砰!”一巴掌毫无预兆的挥上他的脑袋,而后在某王爷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开口:“感动?感动个球球!你为什么要把第一张银票弄成一千两的?”
皇甫夜还在呆滞之中,木然的开口:“那不是怕你不收吗?”
“有银子我为什么不收?难道是我平日在你面前表现的太高风亮节了,才让你有如此错觉?你知不知道,我为此伤心了多久?你最好早点把那九千两银子连本带利的还给我,以弥补你的过错,我还愿意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一次!”
得!这还成了他的过错了!皇甫夜摇了摇扇子,唇边绽起一抹妖娆的笑意:“好!好!好!本王一定把那九千两银子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以弥补本王的过错!”“还给你”、和“过错”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苏锦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殿下,登基大典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风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禀报。
谪仙般的男子静静的坐在主位上,手上抱着一只金色的小狼,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着,精致绝美的容颜上无半分表情,听了这话,也是点尘不惊。淡淡的开口:“知道了。”
风看着百里惊鸿怀中的金子,眼底的神色复杂,这小畜生现在成了整个太子府最受宠的东西,旁人就是不小心冲撞了一下,都是死路一条,殿下这是爱屋及乌吗?“太子妃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已经找到冰心她们了,也按照您的吩咐,派了人跟在她们身边保护。”其实有灵儿和以陌在,她们基本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嗯。”一个字,冷冷清清,完全找不到半点人间的气息。
风看着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开口劝道:“殿下,我们早晚会找到太子妃的,您就放宽心吧,太子妃吉人天相,也不可能有什么事情的!”
这话一出,他缓缓的睁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有些轻颤,美如清辉的眸子扫着他:“真的吗?”眼中带着迷茫,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风闻言,坚定的点头:“真的!您要相信太子妃,就算是我们找不到她,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嗷呜……”金子也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表赞同。
百里惊鸿的眼中也燃起了点点希望的光辉,已经半个月了,半点她的音讯都没有。但是既然有人找了尸体来假冒她,那就说明她应当没事。风说的很对,他应该相信,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就在此刻,灭忽然进来了:“殿下,皇甫怀寒和皇甫夜今日已经到了北冥,具体商议何事还未可知。”
四国最为隐秘的地方,其实都是皇宫!为了保证国家机密,四国的皇宫中每一个下人都是知根知底,身家清白,以确保每个人都不会将皇宫内的机密透漏出去,所以灭他们查不到北冥皇宫内的具体状况,也是正常的。
“皇甫怀寒此去,也不过是探探虚实罢了,本宫让你们去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么?”淡淡的开口询问。
风低下头:“准备好了,已经送到您的房中了!”心下却是纳闷不已,前段时间,殿下才让除了京城所有的鸡,还要烧的鸡毛都不剩,昨日却突然下令,让他们在全国境内搜寻鸡的踪迹,还要拔成鸡毛送来,殿下这是想干什么?
“嗯。”应了一声,便抱着金子,自顾的起身,回了房间。
看着桌上的鸡毛,慢慢的拿起一旁的胶水,将它和那根棍子粘了起来。金子睁大那双莹绿的眼睛,“嗷呜”了几声,好似是在问他在做什么。
听见它的“嗷呜”之声,他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而后,清冷如月的声音响起:“从前我犯了错,她会用这东西教训我。后来鸡被我除尽了,鸭毛掸子也被我扔了,想必她是生气了,所以才不肯回来。等我做好了上百根鸡毛掸子,兴许……她就回来了。”
以前他最怕的就是这东西,可是她失踪了,他才知道……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就是被打,也是一种福气。
金子“嗷呜”了一声,往他的身边蹭了蹭……
……
跟皇甫夜聊天,一直聊到了黄昏,皇甫夜看着她,有些突兀的开口问道:“小锦锦,想出宫吗?”
“想!”说着,眼却望向了南面,时间长了,心中的思念也更甚了。
皇甫夜自然没有忽视她眼神看着的方向,那是南岳。心下泛酸发苦,更是涌出丝丝妒忌,沉吟了半晌之后,缓缓的开口:“小锦锦,其实有一个问题,盘旋在我的心中很久了!”
苏锦屏偏头看着他,眼中带着疑惑:“什么问题?”
“明明……”
说到此处,却来了一个小太监,开口道:“夜王殿下,小的总算是找到您了,皇上让我还请您去用晚膳。”
皇甫夜的话卡在喉间,表情也忽然有些发苦。苏锦屏听那小太监一说,马上就开口:“这样的话,你去吃吧,我先回去了!”其实她也觉得他要问的,当不是什么好问题,能回避还是回避的好。
没走几步,他却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华丽优雅的声音响起:“小锦锦,我想问,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你爱上的是他?”他不甘,从来都不甘。明明是他先遇到小锦锦的,就算她觉得自己不能将她放在自己心中的第一位,也不该对自己半分爱意也无,明明是他先遇到的啊!
那小太监一听,当即双眸睁大!没搞错吧,东陵的夜王对他们宫中的一个宫女表白,这……
听着他这一问,苏锦屏忽然有些想笑,先遇到的?他以为是去买东西,谁先到谁先得吗?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语中带着三分笑意和七分温和,似是劝慰:“小夜夜,感情不分先来后到。”
说罢,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去。她知道缠着她背后的眼神又多惊痛,但是她不能回头,因为她若是回头了,给他的不会是宽慰,而是希望,越是有了希望,伤的就越深。她也不会去劝他寻找别的幸福,因为他若是有心去找,这话她不说他也会懂,他若是无心去找,她说了,不会是劝解,而是将他对自己的感情踩在脚底,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他会觉得是她对他的一种侮辱。
皇甫夜,你的爱于我来说,是幸运,不是负担。能被你爱上或是喜欢上的人,都是幸运的,能有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幸运。远远的,传来她的声音:“皇甫夜,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幸运。我不会劝你去寻找别的幸福,只希望你能过的很好,只要你觉得快乐,怎么样都好。”
这话一出,皇甫夜笑了,妖娆美艳,叫不远处的几个男子都流出了鼻血来。她是了解他的,她没有劝自己去找别人,就表示她对自己,对自己心中的这份感情,都是珍惜的态度,尽管她不爱,但是她没有否认他的感情,小锦锦,本王果然没有爱错人,只是你的心思这般的玲珑剔透,岂不是叫本王更难放手?
“夜王殿下,两位皇上都等着您呢!”小太监见他还坐着,看着苏锦屏的背影,不由得开口提醒。
皇甫夜扬唇一笑,又恢复了那魅惑天下的妖孽之态,起身,摇着自己的扇子:“走吧!”
……
是夜。已是万籁俱静,宫中的人都歇息了,皇甫怀寒也回了君临渊安排的屋子里。
苏锦屏和梦妃一起睡着大觉,忽的,一阵敲门声响起。两人都被惊醒,“谁啊?”苏锦屏不耐烦的开口。
慢腾腾的起身,过去开了门,一个眼生的宫女站在苏锦屏的门口,看着只穿着一身中衣的苏锦屏,开口道:“东陵皇宣你过去觐见!”
苏锦屏的脸色马上就变得难看起来,大半夜的找她干什么!“不去!”说着就要关门!
门口的宫女瞬间傻眼,这年头,还有这么大胆的宫女?不去?就算是别国的皇帝,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可是她若是真不去,娘娘的计划可就砸了!那自己回去肯定会被剥了一层皮去,想着赶紧推门,不让苏锦屏关上:“不行,你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苏锦屏看她的眼神带了一些审视,要是皇甫怀寒要见自己,这宫女传了话,自己不去,也碍不着她什么事,回去禀报了就行了,这么坚持的要自己去,打的是什么心思?
看苏锦屏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那宫女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眼神左右漂移的道:“东陵皇说了,让我一定把你请过去!”
“好,我去。”苏锦屏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进门将衣服穿上,就跟着那宫女走了,而那宫女也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苏锦屏也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直走到了林荫道上,苏锦屏忽然出手制住了她:“说!谁派你来的,要是敢叫我就宰了你!”虽然被君临渊喂了药,但是应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还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那宫女吓得三魂少了气魄,嘴硬道:“不是谁派我来的,确实是东陵皇要见你!”她也不想害人啊,可是前天才入宫做的宫女,被安排在惠妃娘娘的身边,娘娘的命令,她纵然不愿,也没有办法。
苏锦屏冷哼一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不说,可以,我现在就送你去死,然后回去继续睡觉!”说着,手慢慢的收紧,那宫女的眼珠也瞪大,舌头都伸了出来。
“想清楚,你要是说了,不会有人知道是你说的,你的主子最多也就怪你没用。但是若是不说,你现在就要死!”一边手,手上的力道一边收紧。
“我说,我说!”那宫女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开口。苏锦屏也慢慢的放了手,冷眼看着她。
“是惠妃娘娘,咳咳……娘娘想了办法在东陵皇的茶水里面放了千段雪,只要引了你过去,就……这样你就不可能和她争宠了。”那宫女断断续续的开口,显然是险些被苏锦屏掐死了。
千段雪,无色无味的春药。苏锦屏曾经中过一次,自然知道它的效用。扫了那宫女一眼:“找个地方躲一夜,别让人找到你,这件事情你就能避过去!”说完也不解释为什么,转身就走了。那小宫女神色慌张,绝对是第一次做这种害人的事情,所以她才想着留她一命,若是以前,她定然直接杀了算了,但是……她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圣洁的男子给她的感动,人性本善,能放过一个还没有完全落入歧途的人,就放过一个吧。
正准备往后宫而去,想法子收拾一下那个惠妃,忽然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呃,皇甫怀寒中了春药,要是自己没去,而让君临渊去了,而且还是黑灯瞎火的,那……那真是太刺激了!越想越觉得这两人可以搞耽美,一攻一受岂不正好?想着,某女的嘴巴咧到了耳后根!
君临渊已经入睡,门外的敲门声响起:“皇上,东陵皇有要事找您密谈!”
狭长的丹凤眼睁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就是要密谈,也不必到深夜吧?但皇甫怀寒应当也不会戏耍他才是,想着便起了身,在下人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出了门,看了看门口,开口问道:“来禀报的人呢?”
那太监开口回话:“先走了。”太监说着,心中也很是奇怪,因为那个来禀报的人,在对自己传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就是眼神很空洞,就跟中了邪似的,但是说的话却是半点问题都没有,语气十分的连贯。
君临渊闻言,皱了皱眉,心中的狐疑更甚,皇甫怀寒找他密谈,也不该随便派个人来啊!虽是狐疑,但想着就算是假的,去了也当没什么大碍,于是对着那群下人们开口道:“别跟来!”
一众太监们闻言,恭敬的答了一声:“是!”
既然是密谈,还是不要带多余的人的好。待太监们话音一落,君临渊便独自一人往皇甫怀寒的寝宫而去,暗夜中,一双猥琐的凤眸乐滋滋的看着他的背影,皇甫怀寒、君临渊,你们这两个魂淡,欺负老娘,报应要来了!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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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码字各种卡文犯困,而且哥严重的发现只有在写男女主“睡觉”的时候,才格外有精神,难道是哥太龌龊了吗?(⊙o⊙)…
求善良的妹子出来纠正哥的三观,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