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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鬓如刀裁,他那双曾经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如淬了冰一般,射向我,我的身体如倾刻间被冰冻。
将近三年的时间,我们就这样见了面。而且是以这么猝不及防的方式。
我的震惊无以言表,后悔、愤怒、屈辱,万般复杂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莫子谦他竟然在这里。
就在我处心积虑费尽心机接近了这神秘的五少,躺在他的身下,说着莫子谦的坏话,企图破坏他的生意时,原来,莫子谦他就在这个房间里,而且就在距离这张床铺一米有余的沙发上目视着这一切。
“你就这么恨我。”
莫子谦冰锥似的目光扎在我脸上,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那张脸,三年后没有任何变老的迹象,反是越发清俊迷人。可是我却只感到了冷,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迸射着彻骨的冷意。
“对,我就是这么恨你。我这辈子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报复你!”
我咬牙切齿地还了一句,跳下那张大床,从那间装修无比奢华的总统套房里冲了出去。
莫子谦和五少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我的身影一定仓皇极了,我像老鼠一样逃出了魅色。
外面正大雨如注,我没有伞,就那么一头冲进了雨雾中。回到佳郁的寓所时,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半了,我全身湿漉着,拿钥匙开门,然而钥匙还没有伸进锁孔,房门就从里面急切地打开了。
“笑笑,你去哪儿了?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都不接,我以为你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佳郁满眼震惊地看着我如落汤鸡一般的样子,下一刻,一把将我拉进了屋,“你看看你呀,怎么浇成这样子?你到底去干嘛了嘛!”
佳郁带着哭音,那是对好朋友真切的关心和疼惜。在孤儿院里我们是最好的姐妹,离开孤儿院,我们仍然形影不离,在和莫子谦四年多的婚姻里,我和佳郁的情意并没有丝毫减少,我们仍然像以前一样珍视彼此。
“我没事,就是加班回来遇上了大雨而已,”
我的晚归加淋雨让佳郁如此担心,我内疚不已,然而我又不会告诉她,我晚归的真实原因,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从监狱出来,佳郁只希望我忘记从前,开始暂新的生活,却不知道我内心里早已点燃了复仇的火种。
是莫子谦的绝情和背叛,陈丽嫣的卑鄙无耻让我产生了报复他们的念头,这对狗男女,我想看着他们身败名裂。
“淋成这样,会感冒的,我去帮你放水,赶紧泡个澡。”
佳郁匆匆去了卫生间,我脱去湿淋淋的衣裤,在魅色的那条黑色裙子早就被我在路上换掉了,此刻我穿的就是上班时的工作衫。
泡在浴缸里,我整个人都虚脱了似的,只想闭上眼睛长睡不起。
佳郁端了一杯白开水手里拿着感冒药过来,“快点儿吃了,不然明天会加重的。”
我嗯了一声,听话的吞下那粒感冒胶囊,又喝掉了半杯水,然后又闭上眼睛躺回浴缸里。
佳郁怕我在里面睡着了,没一会儿便过来敲门了,我振作起精神裹上浴巾从浴缸里迈了出来。
这一夜睡的昏昏沉沉,感冒来势汹汹,和莫子谦婚姻里那些熟悉的片段,以及他的绝情,和在监狱里被女囚们折磨的情景交替出现,我不停地说着胡话。
“笑笑?笑笑!”佳郁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急切将我从纷乱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我睁开沉沉的眼皮,就看见佳郁眼睛里浓浓的担忧以及一夜未睡的血丝。
“佳郁,我怎么了?”
我试图让自己坐起来,但佳郁把我按住了,“我的祖宗,你发了一夜的高烧,可急死我了,现在总算是退烧了,要是再不退,我就打电话叫一二零了。”
我扯开嘴角笑了笑,“我没事了。别担心了。”
一夜的高烧让我说话的时候,嗓音沙哑。
佳郁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我咕咚咕咚喝了,嗓子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佳郁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佳郁去接电话,喂了一声后,突然就咆哮起来,“莫子谦,你要干嘛!她不会见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佳郁愤怒地把电话挂断了,人在床边暴躁地来回转圈,忽然又大步走向窗子处,向下一望,便咬牙切齿地道:“莫子谦他竟然来找你了,笑笑,不要理会他,他八成是看你出了狱,来找你麻烦的。你是不知道,这几年你在牢里受罪,他和那女人,可是过的要有多滋润就有多滋润呢!”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莫子谦他竟然找过来了,他要做什么?我想到昨夜在五少那里猝不及防地见面,他莫不是来教训我的?
“佳郁,我下去一趟。”
不管莫子谦来做什么,我都要下去会会他。时过近三年,我们的账该算一算了。
“笑笑!”听说我要下去见莫子谦,佳郁一脸吃惊。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我安慰地对佳郁笑笑,起身,将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工作外罩,便出门去了。
莫子谦就站在他黑色的车子旁,他背对着我的方向吸着烟,修挺的身形,笔挺的西装,吸烟时那若有所思又微蹙眉心的样子,带着强烈的成熟男子的味道。
若在几年前,我会被这样子的他,迷的神魂颠倒,凑过去,两手托腮做崇拜状,“帅哥,你好MAN。”
以前的我,也确实这样做过,换来的是他曲指弹我的脑壳,他说:“小色鬼,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但那样的情景再不会发生,我恨极了这个男人,我恨不得有把刀子挖开他的心脏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那么绝情。
我披着那件淡蓝色的快递公司外罩,里面只一套棉质睡衣裤,一夜高烧让我身体虚弱,迎着春日的微风,竟然虚弱得有些站不住。
似是有所感应,莫子谦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我,他清眸深了几分。修长的指尖夹着香烟垂在身侧,他就那么深深地注视着我,像是看一个与他此生有过几番瓜葛的故人。
只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