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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六友?”吴中生说道。
“不错!”霍来儿说道,“三十年前,我与你师父见过一面,他年纪比我稍大一些,当时你师祖还活着,我胜了你师父一招,却输了你师祖一招。”
“你……你就是那个霍……霍……霍……”
“霍来儿。”
“无量天尊。”忽见一人从山庄里出来,稽首说道,“霍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霍来儿认得此人是玄妙道人的师弟,名叫迟玄光,稽首道:“原来是迟师弟,别来无恙。”
“霍师兄,你们也是为了《富春山居图》而来吗?”迟玄光问道。
只听禹茂姑问道:“迟道长,《富春山居图》当真在这一峰山庄?”
“正是。”
“实不相瞒,我有一位师叔,当年曾亲眼见过这幅巨作,惊为天品。他老人家喜欢书画,也收藏了不少,曾想变卖家产买下《富春山居图》,只可惜对方不卖。
我这位师叔祖甚为遗憾。
昨日午间,我六人路过福山,无意中听人说起《富春山居图》藏在一个名叫‘一峰山庄’的地方,所以就想来虞山瞧瞧,没想到这里果然真有一座‘一峰山庄’。”
王默听了这话,不由心想:“照此看来,此事已经传开,《富春山居图》早已落入他人手中。奇怪的是,如果《富春山居图》当真落入了开元宫宫主手里,保密还不来及,为何要传扬江湖?是炫耀还是阴谋?”
他正这么想着,迟玄光却已将林复言、禹茂姑六人请入庄内,倒好像是一峰山庄成了开元宫的别院似的。
“你们两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吴中生见他们不走,就大声问道。
“我们也是为了《富春山居图》而来。”王默说道。
“你们可以进去,但贫道必须提醒你们。”
“什么?”
“生死自负。”
“放心,我们既然敢来,就有想过会有危险,若是怕死,我们就不来了。”
“好,跟我进去吧。”
吴中生说完,这才请王默与唐广德入内。
唐广德之前来过一次,但这一峰山庄甚大,唐广德也认不得路径。
吴中生将他和王默带到一处地方安顿好以后,就告辞走了,说时间到了,自然会有人来通知他们去看《富春山居图》。
等吴中生一走,唐广德就苦笑着说道:“王先生,我实在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没事。”王默说道,“那位高僧也曾跟我说过,《富春山居图》乃无价之宝,唯有有缘之人才能得到,若没有缘,强求也没用。如果我非要得到这个宝物,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找唐老板。”
唐广德见王默这般开通,很是感激,说道:“王先生大人大量,唐某……”
“唐老板,你清楚这一峰山庄的底细吗?”
“我只知道庄主姓陆,而据这位陆庄主自称,他的祖上与大痴道人颇有渊源,好像是大痴道人的堂兄弟。”
“大痴道人名叫黄公望,这里的庄主姓陆,何以会是堂兄弟的关系?”
“听陆庄主的语气,大痴道人本姓陆,幼时家贫,父母把他送给了一个姓黄的富人……”
“确有其事?”
“那我就不清楚了。”
“然后呢?”
“多年之后,大痴道人找到了自己的堂兄弟,打算认祖归宗,于是出资在虞山脚下建造了这座一峰山庄,请堂兄弟代为保管。谁想没多久,大痴道人就去世了。
忽然有一天,一峰山庄来了个道人,自称无用师,乃是大痴道人的师弟,说师兄已死,这座一峰山庄就送给了陆庄主的祖上。”
王默说道:“大痴道人确实有个师弟叫无用师,据说《富春山居图》就是大痴道人送给无用师的。”
“不是据说,而是事实。”唐广德说道,“我亲眼见过《富春山居图》,上面有大痴道人留下的墨宝,里面有提到无用师。”
“这无用师究竟是什么人?”王默问道。
“我记得那位高僧说过,他多年前见过无用师。”
“是吗?多少年前的事?”
“大概一百一二十年前吧。”唐广德苦笑道,“那位高僧也记不清了,反正据他所说,无用师比大痴道人小十多岁,乃一个高道的弟子,那高道名叫金志阳……”
“金志阳?”
“据说这个金志阳的师父名叫李月溪,而李月溪的师祖名叫李志常……”
“李志常?”王默颇为惊讶,“此人不是全真派第七代掌教真人吗?”
“王先生懂得真多。”唐广德笑道,“我以前不知道李志常是谁,直到那位高僧告诉我,我才知道。但据那位高僧所说,金志阳的师父李月溪,又是另一位高道门下。”
“这位高道是谁?”
“白玉蟾。”
“咦,这位白玉蟾白真人不是全真南宗的五祖吗?”
唐广德说道:“我不太清楚全真派的事,我只知道白玉蟾有个徒孙,收李月溪为徒。所以李月溪既是李志常的徒孙,又是白玉蟾徒孙的徒弟。
不管如何,这李月溪就是无用师的师祖。
那位高僧说过,他遇到无用师的时候,大痴道人已死,无用师拿着《富春山居图》要去北京,当时是元朝大都,说是有人请他去做客。
那位高僧提醒无用师路上小心,以防有人盗走《富春山居图》,无用师认为自己武功高强,就算有人来抢,他也能打退。
岂料几年后,那位高僧听说无用师死了,便找到了无用师的一个后人,问出原因。
原来无用师到了元大都后,没过多久,《富春山居图》就被人抢走了,无用师受了重伤,一病不起,拖了几年才死,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那位高僧曾打算帮无用师的后人找回《富春山居图》,但他找了几年,毫无线索,最后连无用师的后人也不见了。
一百多年后,那位高僧终于找到了《富春山居图》。
因为时隔多年,无用师后人实在无法找到,那位高僧就要我把《富春山居图》送来一峰山庄,交给陆庄主代管。
而此老又担心《富春山居图》会再次被抢或被盗,于是就有了其他安排,说将来可能会有人要去一峰山庄取走《富春山居图》,只要暗号对上,那便是他所说的有缘人,我就可以带有缘人去一峰山庄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