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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的事就这样被安晓薇敲定下来,虽然手中还有其它工作,但夏川是个老婆奴,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不了把手中的其他工作推了就是。他毫无异议,没有一点面外人眼中的风度翩翩,谄媚开口。
“老婆,那我去收拾行李?”
“快去,快去!”
接到电话的安晓薇担忧不已,心情也一下变得灰蒙蒙的。希望能尽快找回白白,也希望小染没有大碍。
另一边霍昭刚刚挂断电话,就听见沐小染屋子里传出她失控的哭泣,容珏自然也听见了,两个男人赶紧推开房门。
沐小染一睡醒,就看见自己枕头边空空荡荡。
白白呢,怎么不见了?
她慌慌张张起来,把房间里又翻了一遍,结果没有找到孩子。她不该睡觉的,如果她一直看着白白,白白就不会又消失不见。
“小染……”
门被打开,沐小染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满眼担忧的容珏。她怒目而视,眼中混杂着恨意和痛苦。然后赤着脚,不顾一切冲到容珏面前,即使地上的玻璃渣割破脚心,也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抢走了我的女儿!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刚才就是他劝自己睡觉的,是不是等她睡着,他就把孩子抱走藏了起来?沐小染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打在容珏胸口上,他这个坏人,抢她的宝贝!
沐小染这些天都没好好吃饭休息过,柔弱得跟微风中飘摇欲散的柔花一样,根本没几分力气。那拳头轻飘飘落在身上,明明应该感觉不到疼痛才对,可容珏的心却一阵紧接一阵地抽痛,这拳头好像直接打到了他的心头一样。
“小染,对不起……”
就像霍昭说的,小染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如果他当初没有对她造成那些伤害,她就不会得抑郁症,现在也不会存在抑郁症复发。
容珏低着头,冷眸中隐隐有泪意。他把人抱进怀里,任由她打在自己身上发泄,直到她打累了软绵绵失去力气。
霍昭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那双向来明亮璀璨的双眼中划过一丝痛苦和黯然。
“小染的脚受伤了,我先去找医药箱,再联系医生过来。”
说完这么一句,等容珏把脱力的沐小染抱回床上时,霍昭已经把医药箱拿了过来。
沐小染刚才赤脚踩在了玻璃渣上,献血汩汩流出后渐渐干涸,留下一片狼藉的血褐色,看起来让人格外心疼。
容珏和霍昭都懂简单的处理伤口,打算先给她做简单的清洗消毒。他们怕自己动作不细致再度弄伤沐小染,所以挑出玻璃渣这种有一定难度的操作,还是准备等医生来了再进行。
本来以为她脱离后,给她清洗伤口比较简单,然而沐小染并不配合他们俩的动作。她双手环抱住膝盖,头埋在膝上,缩起那双小脚,不愿意让两个男人碰到自己。
容珏身上握住她的脚踝,要帮她处理伤口,却被她一巴掌拍开。她目光仇恨,警戒抗拒的模样,让两个男人都心中跟被刀割一样,钝钝的疼。
霍昭本来是最没耐心容易暴躁的人,但因为面前的人是沐小染,他按捺下自己的焦急,温声劝说。
“小染,我们帮你处理伤口好不好?”
沐小染像面对危险时的刺猬一样缩成一团,对于霍昭的话沉默不语。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简直让人抓狂,霍昭揪了揪自己张扬的头发。
“不赶紧处理,伤口容易感染。你按住她,我先帮她把伤口清洗一下。”
容珏当机立断,软的不行来硬的。她现在精神不稳定没有判断能力,他们该强硬的地方必须强硬,不能凡是都由着她来。
这或许就是他们两个人,对沐小染最大的不同。霍昭不会想到要强迫沐小染,而容珏总是在某些时候,会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沐小染不一定会接受。
不过,容珏现在说得对,他们不能放任沐小染糟蹋自己的身子。
沐小染本来就没多大力气,哭闹挣扎起来自然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瘫在了床上。因为挣扎,她双颊染上薄红,看起来倒是比之前的苍白憔悴好些。
等容珏帮她完消毒,医生也正好到了,帮她把玻璃渣挑出来包扎好伤口。
因为沐小染现在情况特殊,霍昭和容珏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放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哪怕她睡着了,还是必须有人看着她。
从霍昭口中得知沐小染不喜欢医院后,容珏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决定就让沐小染留在家中静养。除此外,容珏还请了高级护工。
但毕竟现在沐小染现在不算正常人没有辨别能力,要是护工哪里做得不对做得不好,她也不知道说。所以权衡之下,容珏几乎把公司的事务全权交给了顾盼他们,自己则寸步不离守着沐小染。
有的时候,沐小染情绪不稳陷入六年前那段噩梦一般的岁月时,对容珏的靠近十分抗拒。她用带着仇恨的目光盯着他,只要他一靠近,就是恶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身上。
一到这个时候,容珏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他心疼沐小染当初受到的那些伤害,后悔自己当初犯下的错误,所以不管沐小染用何种态度和方式对待他,他都全部承受下来。当初的自己的确十分欠揍!如果打他能够让她好受些,他不介意沐小染多打自己几巴掌。
沐小染的状态每况愈下,她大多数时间都处于自己的世界里,一遍遍重复经受当初的那些煎熬,一遍遍面对失去孩子的痛苦。就算偶尔清醒点儿,也情绪低落如同行尸走肉,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愧疚。
有时候,容珏听她一遍遍喃喃白白的名字,就好像她的世界里除了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其它东西了一样。
容珏隐隐意识到,除非他找回孩子带到她身边,不然她可能永远都无法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