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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澜惊喜地喊出向偈的名字,便看见那男子挣脱向偈手腕的控制,握着的匕首瞬间擦过向偈的肩膀,划啦的一声衣襟撕裂开,然后男子气极败坏地逃之夭夭。
“你受伤了。”韦澜着急地要看向偈的伤势。
“没事,只是划破了衣裳。”
“我看看。”韦澜不相信,焦急地扯开他撕裂的衣襟,果然只是衣裳划开,里面的皮肤完好无损。
“晚上不要一个人出来,不安全。”
“我肚子饿。”韦澜憋着一肚子气。
向偈咦了一声,道:“刚才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都怪你们,我说不去,你们难道就不会劝我一句,只要你们肯说一句,我也就跟着去了。”韦澜的两颊鼓得像吹气青蛙。
“那现在去吃饭,行吗?我请你吃饭。”向偈笑道。
“你们不是去吃饭了吗?你怎么跟在我后面?好啊,你跟踪我。”
向偈笑而不语。
往前走了几百米有个烧烤摊,香喷喷的烤鸡腿让韦澜垂涎三尺,立即要了一只烤鸡腿,二十串肉串,四串烤鸡翅。
韦澜大快朵颐,两手出动,左手一口,右手一口,她着实饿坏了。
向偈静静地看她。
忽然两人的眼神碰上,韦澜脸孔一红,赶紧低头啃鸡腿。
“明天回江城,好好看书,暑假很快就要结束了,这里有我,放心,我不会让复阳出事。”
韦澜没有说话,心知是向偈怕自己纠缠他,故而劝自己回江城。肚子仍是很饿,但是韦澜的食欲却消失了,她试着咽了一口鸡肉,胃里翻江倒海想吐。
你爱一个人,如果那个人不爱你,你最好就是离他远远的,别让他厌恶你。
柔软的发丝淌了下来,遮住韦澜的半张脸,在这瞬间一滴热泪也从韦澜的眼眸中掉出来。
向偈看着那像瀑布柔顺的长发,忍不住伸手想替她抿到耳后,可是手刚触碰到那丝幽香,韦澜却抬起头,眼中有些晶莹闪烁。
她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将手中没吃完的鸡腿放回盘中,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去。
向偈跟在她的身后,其实他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不能说,他是个有妻室的男人,而且,他还有个22岁的玄孙。
韦澜走得很快,他也走得很快,当韦澜慢下来时,他也放慢速度,两人始终隔着两三米的距离。
突然韦澜一个转头,向偈猝不及防,两人差点碰撞在一起。
“第一次在高铁站见到你,我对你就有一种谄媚的心态,总是想要讨好你,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那天我知道在你的躯体是石中流的思想,是他的灵魂,是他的情感,是他的记忆,我才恍然大悟。石中流,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从没存过一定要和你怎样的想法,你觉得怎样好,我就怎样做,我不会缠着你。”
向偈哽住了。
韦澜凝视他的面容,溶溶的夜色下,他的五官一团模糊,这样向偈也一定看不见自己流泪的脸。韦澜伸出手,解下系在脖颈间的鱼形玉坠,抓起向偈的手,塞在他的手心,然后将他的手合拢。
“这块玉坠既然是你的,那现在物归原主。”说完,韦澜转身大步向前跑去。
向偈紧紧握着那块玉坠,他没有去看是否是自己那块玉坠,便向韦澜追去。
韦澜跑到酒店门前,遇到正在翘首以盼的游兰真与小易,小易挺欣赏游兰真爽快利落的性格,对游兰真有几分想法,虽然现在游兰真对他不感冒,但小易信心满满。
“怎么就你一个人?向偈呢?”游兰真向黑暗中望去。
远处向偈也跑了过来,小易瞧着他肩膀裂开的衣衫,打趣道:“你们两个干嘛呢?你的衣服怎么被撕开了,我们的韦澜小姐没这么大力气吧。”
韦澜没有理睬,在前台要了房卡便冲上楼梯。
半个小时后游兰真才进来,这时韦澜已经沐浴躺在床上。
“睡着了吗?”
韦澜没做声,假装入睡,游兰真便不再管她,拿了睡衣去沐浴。
清晨醒来,窗外出了阳光,游兰真翻身,睁开眼顿时大吃一惊,对面床铺叠得整整齐齐,韦澜不见踪影。“韦澜。”
没有人答应,游兰真趿上拖鞋,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同样没有人。
游兰真环视房间,茶几上有一张便签纸,上面用水芯笔写着几行小字,是席慕容的《一棵开花的树》。
8点整,小易和向偈来敲门,进入房间后小易打量这间房,是间挺普通的二人间,面积也不大。“想不到游大小姐也能屈尊住这种百多元的破酒店。”小易笑道。
向偈也在打量,不过他的眼神却是在寻找韦澜。“韦澜呢?”
“这要问你。”游兰真坐在床沿,翘起二郎腿。
“问我?”向偈糊涂了。
“你昨晚和她说了什么,她趁着我睡着后就走了。”
向偈心口又是一窒,其实他什么也没说。“我只是让她回江城看书,准备考试,找复阳就交给我,不用她操心。”
“难怪了,她肯定以为你赶她走,闷声不响离开了。”
“去把她追回来吧。”小易插嘴。
“哪里还能追回来,也不知她是什么时间走的,打她手机吧。”
小易赶紧拨韦澜的手机号码,半晌道:“她关机了。”
向偈面上忧心如焚,小易知他担心,道:“没事的,她顶多回江城,坐大巴和火车都非常安全。”
“不是,在找到复阳之前,她不会回江城,一定悄悄地去找复阳。”向偈十分了解韦澜的性格,这个年轻姑娘性格也有坚韧的一面。“游小姐,韦澜留下什么话没有?”
“没有,有一张纸,你看是不是她的字迹?”
游兰真将那张便签纸递给向偈,向偈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是韦澜的字迹。“是她的字。”
纸上是一首节律非常优美的小诗,向偈默念:“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顿时向偈心里有个坚硬的东西坍塌了,他辜负了这个姑娘的心。
他想起听到她的名字时的紧张、悸动,听到她的名字时还会疼痛,这应该就是爱吧,他实际对这个姑娘也有一份情。
“因为我发现自己也喜欢她,所以就找借口拒绝她。”
可是他冲不破时代赋予他的传统与性格里天生的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