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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看着我,嘴角微微抽动,竟偷偷笑了。
“笑什么笑?”
“没见过这么仗势欺人的!”
我双手叉腰:“我凭本事仗势欺人,不行吗?”
我这人,其实很直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莽子说这是我的优点,但我心里明白,这恰恰是我的缺点。
有什么话,我总想当场说清楚,省得之后惹来一堆的麻烦事。
现在,那女人已经彻底老实了,我开始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娜金。”
“哪个寨子的?”
“南花寨。”
“你说有人偷了你的蛊,怎么偷的,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阿娜金强撑着身子:“前几天夜里,我的蛊莫名地躁动不安,我起去看蛊,被人打晕了。”
阿娜金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一句话中,一点废话都没有。
“据我所知,蛊是由你的血喂养,不可能听别人的令。”
“是!”但她接着说:“你还有一点不知道,蛊也是有灵魂的,最是贪婪。”
阿娜金有气无力地说,蛊毒虽然从小就被主人用鲜血供养,但贪婪是它的本性,尤其是特别的血,最能吸引它们。
她掏出一块白纱,上面有一些暗红的擦痕:“这是那人的血。”
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血,半阴半阳,半人半鬼!”
说完后,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看我干嘛?虽然我没了心跳,但我仍是个活生生的人,再说了,我可没偷她的蛊。
问完了一切后,让她留下那张血帕,转身进去,一根、一根地拔掉了钉子。
当最后一颗钉子拔出后,她突然松了口气,瘫在了地上。
“你走吧。”奕对她说,女人扶着门框站起来,转身离去,临走时,盯着我看了许久。
“就这样让她走了?”
奕说:“不然呢?”
对啊,不然还能怎样?
他看着我,似第一次认识,上下打量。
“看你大爷。”被他盯烦了,我说:“怎么,觉得我很过分?”
“一点也不过分。”他还是一贯的冷漠:“接下来,你得小心了。”
“为什么?”
“你没看到她的眼神不对劲?”
“你是说,她想报复我?”
他一副“你把她烧成这样,心里没点B数吗?”的眼神对着我,后安慰道:“放心,这段时间,她没功夫找你。”
想来也是,她脸上和身上的烧伤,就够折腾一阵了。
有一点我想不通:“刚才她手上拿着金蚕蛊,为什么不下我身上?”
“她惹不起。”
“她知道我的身份?”
“从你的血被蛊毒舔舐,她就知道你是谁。”
“那我……”
“放心,有我在。”
“你?”我歪着嘴,也上下打量他:“先顾好自己吧,今天没有我,你就完蛋了。”
他摇头:“我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
“我是神。”
“我看,你是神经病还差不多……”
我和他用别的话岔开了蛊毒的事,也只字不提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身上还留有青紫的印记,如果不是下身还有些酸痛,我都快忘了那事。
奕又泡进水里游泳去了,我悄悄跑回洗手间,打了个响指,镜子里突然冒出一团黑色的长发,贞子一般。
我一把揪起头发:“想吓我?”
“我错了我错了。”他叫到,看到我后,似笑非笑地叫道:“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砖灵用手指戳戳我脖子上的吻痕:“我就说你怎会彻夜未归,原来是与人暗通曲款……”
“别BB,赶紧回去,帮我带套衣服过来。”
“遵命。”他瞬间消失了,然后又从镜子里探出头来,吓了我一跳:“那个男人是谁?”
我用水泼他:“关你屁事啊!赶紧的!”
“小气!”他缩回了镜子里,不多时,一套蓝色的连衣裙从镜中递了出来。
“怎么只有外衣外裤,我的小内内呢?”
“你不是说,不许我碰小内内吗?”
我老脸一红:“这次例外,下不为例。”
“哼,双标的女人!”
“哟,还知道双标了?”
“电视上说的。”
我挺起胸脯:“老娘就喜欢双标,怎么样?”
“你是大娘……啊不,大小姐,我惹不起。”砖灵怕我打他,赶紧缩回了镜子里。
几分钟后,我穿戴整齐地走了出去,奕双手叠在泳池边,撑着下巴,看到我时愣了愣:“这衣服……”
“我手下的精怪送来的。”然后,一副得意的样子。
相传,日本的阴阳师,会供养式神以供差遣,在国内,也有许多法师养了小鬼和精怪,做护法和手下,我也不知哪里走的狗屎运,遇到了砖灵。
别说,这关键时刻,他还挺管用的。
奕听后,竟一点也不惊讶,下巴点点茶几方向:“张海牙已经醒了。”
我这才发现曼妮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拨了回去,曼妮接通电话后,第一句便是:“九九,你在哪儿?那个男人……他不是人……你离他远一点……”
我的头皮一瞬间发紧:“你说谁?”
“就是那个高高帅帅的男人,你介绍的那个。”
我故作镇定,向门口走去:“怎么回事?”
曼妮几乎带着哭腔:“他……太可怕了!”
一转身,奕已悄无声息地贴了上来,就站在我旁边,一点声儿也没有。
他温柔地“抢”过电话,对着曼妮淡淡地说:“哦,是吗?”
“干嘛抢我电话。”
他邪邪的一笑,将手机还给我,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
曼妮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吓成这样?
我问他:“你对曼妮做了什么?”
他摸摸我的小脑袋:“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周围的气温突然降了几度,我几乎是从屋里逃出来的,出来后发现,周围是一片密林,只有一条单向双车道泊油马路延伸至远方。
奕车突然出现:“上车。”
这里荒无人烟,看样子离城也挺远的,靠着双脚,走到天黑也不一定能走出林子。
坐上车后,他贴面靠了过来,轻轻擦到了我的鼻尖。
我吓得闭上眼睛,他愣了一秒后,嘲讽地一笑,帮我系上了安全带。
车,缓缓向前驶去,周围的松木林子变成一团绿色的影子,似北极夜空的极光。
他望着前方,问:“你信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信我吗?”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