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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冥王妃说笑了,这当然是书儿自己的意思。”尚书夫人笑道。经由那天酒楼包厢中的事,他们也不再跟她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反正她根本不吃那一套,还反而会引起她的不满,他们只能旁敲侧击:“只是我们这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子女能生活得更好,所以,
还请冥王妃原谅臣妇多嘴了。”
“不妨事。”古凝霜喝了口茶,看向徐四小姐:“四小姐,你决定好了?”
徐四小姐抬起头来,看看徐尚书和尚书夫人,起身走到大厅中央,盈盈下拜:“王妃,小女子可以单独跟你说会儿话吗?”
闻言,徐尚书和尚书夫人脸色有些变化,但还是维持着亲切慈祥的笑容,呵呵笑道:“书儿脸皮薄,想私下里跟王妃谈谈也好,只是要注意分寸,别冲撞了王妃啊。”
这话暗地里已带上了警告意味,徐四小姐乖顺地点头:“是,女儿谨记。”
徐三小姐见状,眼里闪过嫉妒,但也没说话。
古凝霜站起身:“好啊,你跟我来。”
她一动,尉迟冥也想跟,古凝霜瞄他一眼:“女孩子家说体己话儿,你凑什么热闹,边儿去。”
尉迟冥一听,委屈了,扁着红唇看她,奈何古凝霜不理他,招过徐四小姐径直往后院去了。
尉迟冥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表情那个哀怨啊,就像被主人遗弃了的小狗狗似的。
徐三小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尚书夫人瞪了一眼,赶紧收敛好,正襟危坐,只是那肩膀还在抖,忍都忍不住。
古凝霜带着徐四小姐来到后院,徐四小姐看着周围美轮美奂的景色却无心欣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古凝霜将她带到一个小凉亭内,招呼她坐下:“徐四小姐有话就请说吧,这里是安全的。”
“冥王妃……你……毅然脱离祖籍,孤身嫁给冥殿下,就不担心没有娘家势力在冥王殿难以立足么?”徐四小姐犹豫了一下,最终问道。
听她此语,古凝霜便知刚才徐尚书和尚书夫人所言很有水分,反问道:“如果我不脱离祖籍,他们就真能给我提供助力么?”
徐四小姐一怔,点头认同:“也对。”古凝霜微笑道:“婚姻是自己的,家庭是自己的,只有自己慢慢经营才能体会其中的酸甜苦辣,别人说什么,说再多,都只是别人的经验,对你不一定有帮助,不过,我想告诉你一句话,我认为,娘家势力
跟婚姻幸福没多大关系,如果那人是因为你的娘家势力而娶你,充其量只是利用你罢了,对你能有几分真心呢?如果没有真心,哪来的幸福?别忘了,有我娘的例子摆在眼前。”
徐四小姐咬咬嘴唇,低头思索半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扑通一声朝她跪下:“求王妃救救我,我不想被当作棋子牺牲。”
古凝霜沉默了一下,扶起她道:“坐下慢慢说。”徐四小姐重新在桌边坐下,眼眶微红:“自从上次在酒楼包厢中,王妃说出能为我指婚的话后,爹爹和母亲就把朝中势力排查了一遍又一遍,不仅是适婚男子,就连那些上了年纪的官员大臣都在他们的考虑
范围内,他们不准我单独来见王妃,就是怕我说出不该说的话,可我不想就这样被牺牲,我也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今天,依照他们的意思,想把我嫁给回京述职的陈将军,他们说那个陈将军是新贵,极得皇上的重用和信任,过不了几年肯定会被召回京城的,陈将军手中握有兵权,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可是那陈
将军……”
“那陈将军如何?”古凝霜对这些朝廷中人完全不熟悉,对刚回京的将军们更是完全不认识,不了解情况。徐四小姐咬咬嘴唇,手中绞着丝帕:“其实我也没见过那陈将军,只是听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身材魁梧,力大无穷,又不懂得疼惜女子,嫁给他的女子过不了多久都死了,大家都说是被他折腾死的,所以
他才会到现在还没有妻子……”
“噢?”古凝霜沉吟:“传言不可尽信,我觉得吧,可能是言过其实了,你想想,如果你嫁过去没多久就死了,那陈将军就不再算是你家女婿,你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啊,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不!不是这样的!”徐四小姐有些着急地站起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连忙坐下,紧拧着丝帕:“爹爹想请陈将军给二少爷在军中安排个好差事,让二少爷随他去军中赚些军功,但这个陈将军长年守在关外,
爹爹和他并不熟悉,而且那陈将军脾气好像不太好,不容易接近,所以爹爹就想把我嫁过去,给二少爷铺路,这是我前几天亲耳偷听到的,所以我才想求王妃救我!”
听到此,古凝霜叹气:这又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啊,不是用作联姻就是用来铺路,在这些古代男人的眼里,女子除了暖床和生孩子,大概就没什么用了。
“那么,你自己想嫁给谁呢?你要想清楚,我能帮你的有限,正如你刚才所问,没有娘家势力,你挺得下去吗?你别和我比,我的情况跟你不一样。”
“是,小女子也知道不能和王妃相比。”徐四小姐忽地抬起头来,神色坚定:“求王妃帮我脱离尚书府,我想加入冥王军,以后为王妃效力,对王妃忠心不二。”
“加入冥王军?”古凝霜倒真有些吃惊,料不到她会做出这个决定,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应该还是初境吧?”
徐四小姐脸色微红:“是的,我目前只是初境六阶,实力很低,可是,我会加倍努力的,王妃,请给我一次机会!”她说的很坚定,眼神也很有神,的确是下了决心的样子,但古凝霜却还是摇头:“你今年已经十六岁,却只是初境六阶,真的不符合冥王军的要求。你想想,若让你加入了,训练的时候怎么办?你这实力跟不上大部队,难道要给你一个人单独开小灶么?还有,你养在深闺,怕是连只鸡都没杀过吧,冥王军干的可都是杀人的活儿,你确定你能扛下来?这样吧,我帮你想办法脱离尚书府,然后再帮你寻个老实
可靠的男子嫁了,即使没有高官厚禄,至少可以保你一生衣食无忧而且是正妻,你看如何?”说实话,她说出来的条件对一个庶女来说已经很好了,但徐四小姐却还是坚定地摇头,又起身跪到她面前,连连给她磕了几个响头:“求王妃帮我这次吧,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很过分,但请王妃相信我,
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努力的,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古凝霜看着她,这一次没急着扶起她,只是问道:“能告诉我理由么?虽然不是很了解你,但从这几次的见面中,看得出你是个娴静的女子,为何会忽然做出这个决定?”徐四小姐身形一僵,脸色微红:“是,不瞒王妃,我以前的确很胆小,逆来顺受,我一直以为这就是庶女的宿命,我只能接受,不能反抗,可是,我看到了王妃,你是嫡长女,可你那样的处境还不如庶女,
明明那么无望,你却一直没有放弃,最终冲破枷锁,寻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学会了自尊自强,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开创未来,我也想像王妃一样,抬头挺胸做人!”古凝霜尴尬地咧咧嘴巴,心说,四小姐啊,我的故事表面上看起来很励志,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原来的古大小姐早就放弃了,也早就死了,她是重生穿越过来的,带着前世的本事和知识,还自带一个神器空间物,还莫名其妙地招惹到一个强悍冥殿下,到现在她都没弄清楚,尉迟冥当初是看中了她什么?当初的她那么丑,那么穷,那么无能落魄,也不知是他的眼光太特别还是太好,一下子就挑
中了她这支优质成长股票并且投资成功了。见她许久没说话,徐四小姐以为她不同意,又用力磕了几个响头:“求王妃救救我,给我一次机会,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之前其实我也曾有过期望,以为有王妃替我做主,我一定能寻得一个好夫君,以后相夫教子,一世无忧,可现在我明白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即使我嫁过去了,也摆脱不了他们的阴影,也还是要受他们指使,被他们利用,既然如此,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我要像王妃一样
,自尊自强,求王妃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吧!”
古凝霜这才伸手扶起她,看她额头都磕红了,给她一颗疗伤药:“吃了吧,你这个样子让他们看到,你不好交代。”顿了顿,犹豫片刻,她道:“你今天先回去吧,我考虑考虑再给你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