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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姨娘提起了顾心菱未出嫁的事情,这倒是个难题,毕竟古往今来,并没有未嫁进门的媳妇来管家的道理。
莫承德本想替顾心菱解围,顾心菱倒是先一步说道:“赵姨娘,事急从权这个道理您应该明白才对呀!现在莫夫人遇袭身亡,莫家正是用人之际,既然我有这个能力,自然是当仁不让。更何况,我和莫安霖的婚期已经打算提前,如果情势需要,我们甚至可以一切从简,三五日内就完婚。”
“顾心菱,难道你认为莫家没人了吗?没有你,难道莫家就转不动了吗?”赵姨娘又一次顶了顾心菱的话,在她看来,莫夫人已死,她是莫承德唯一的女人,她的地位已经不一样了。
“莫家当然不会因为没有我顾心菱而转不动,但是,赵姨娘,如果有我顾心菱来打理,却能转的更好。而且,莫伯父方才讲过了,这莫家的大部分家业跟林家有关,只有我来打理操持,那才是名正言顺。”顾心菱笃定的说道,“不过,赵姨娘放心,我掌管莫家家业之后,您的月例银子照旧,一文钱都不会少。如果您要额外支出,只要用途合情合理,也必然不会短缺了您的。”
“你……”赵姨娘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会不会监守自盗呢?我并没有出嫁,心里还有你的顾家。你要照顾你的大哥,还要关照你的小弟。据我所知,顾家现在的房子,还有你小弟在国外的开销,都是莫安霖在出钱。顾心菱,你的开销这么大,你掌管着莫家的财产,会不会几年之后,莫家成了破烂户,而顾家却成了京都首富?”方巧云质疑道。
其实,这样恶毒的话,她本是不愿意在莫承德的跟前说出来,显得她太小家子气了。但是,如果再不争取,莫家的掌家权到了顾心菱手里,再要翻盘就困难了。
莫安霖顿时恼怒,“方巧云,我莫安霖有自己的私产。刚才父亲所说的莫家一百二十六个铺面,那些盈利我从来就没有动用过一分一毫。我所有的花销,都是我自己名下的产业盈利,而我的产业,想要怎么花,花给谁人,这与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而且,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从未在家里领取过开支,因为根本不需要。”
顾心菱也知道在这方面,自己是理亏的,她确实用了莫安霖的钱。虽然是莫安霖上赶子求着她用,但总是一个把柄。但她也不会给任何人嚼舌根的机会。
顾心菱想了想,跟莫承德说道:“莫伯父,等我掌家之后,每个月会汇总一份儿账目表给您。而且,您有任何的质疑,也可以随时询问我,我会一一回答。不过,莫安霖名下的私产,我不希望有人过问。还有,莫安霖作为莫家的一份子,他该在家里中馈支取的例钱,以前他可以不在乎,不去领取。但以后我会替他领取,还会替他支配。”
“心菱,我相信你,账目你可以给我,但有没有时间看,那就在于我了。”莫承德没有拒绝顾心菱给他账目表,毕竟这么多人盯着呢!他每月要一份儿账目表,也能安家人的心。不过,他是真的信任顾心菱,应该不会腾出时间去看的。
“至于莫安霖的私产,你们两个做主就行了。此事不必跟我交代,更不必跟任何人交代。只要你们不拿钱去做什么倒卖烟土,放高利贷,不做恶事,你们想怎么支出,是你们的自由。至于家里的例钱,人人有份儿,该领就领,领了就是自己的,怎么花销都与旁人无关。”莫承德语气严肃。
方巧云握了握拳头,她还是不甘心,“父亲,昔日里我和大少爷新婚,开销比平日要多,每每需要用钱,都是我娘家在补贴。”
“心菱不是说了吗?如果开销超支,需要额外支取,只要名目合理,都可以去支取。”莫承德说道,“但是,如果你们是拿钱去挥霍,去吃喝玩乐,那样超支了,别说以前夫人不给,现在心菱不给,就算是闹到我莫承德这里,我也一分钱都不给。还有啊,巧云,你要好好管管莫安成,他在外面胡乱花钱,亏空公款,挪用军费,还欠高利贷,他都是有前科的。有他在,我也不可能放心把家里的钱交给你们这一房。”
“那我要买钢琴的事情,可以答应吗?我的钢琴音不准,还是小时候那个入门级别的,前些日子还被老鼠咬坏了一个角。现在我在师范大学是主修钢琴专业,我需要新钢琴。”莫子慧说道。
顾心菱则是说道:“这是合理需求!你负责挑选好,中馈自然会支钱。”
“听见没有,你心菱姐姐都答应了。”莫承德说道,“都说过了,只要是正当的需求,家里不会短缺了你们。”
“但是……”顾心菱大声道。
莫子慧一听,看着顾心菱,“什么?还有但是?心菱姐姐,你不会要我做苦工换钢琴吧?”
“当然不是让你做苦工了。”顾心菱微微一笑,“钢琴不算便宜,买回来不能当摆设,只要没有生病,没有特别的事情耽搁,回家后的练琴时间不得少于两小时。否则,罚你每个月的例钱。”
“心菱姐姐,你要不要这样对我啊?”莫子慧苦着一张脸。
“我支持!”莫承德说道,“钢琴买回家来如果不弹,那就是浪费。家里钱就算充裕,也不能惯你这个毛病。而且,心菱也说过了,生病和有事儿是除外的,平日里就弹两小时,不算过分。要我说,应该四个小时。”
莫安航也想到顾心菱那里找点儿存在感,连忙说道:“心菱,我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每天吃家里的饭菜,饭量翻倍,我长胖了一圈,以前是排骨身材,现在有肉了,我衣服都没法子穿了,你会帮我安排吧?”
“嗯!”顾心菱点点头,“你确实是胖了一些,放心吧,不会让你没有衣服穿。我想莫家应该每次换季家里所有人都会添置新衣服吧!”
“管家,你来说说吧!”顾心菱看着中年的管家。
管家连忙站出来一步,“是的,每年换季的月份儿,不仅可以在中馈支取除了例钱之外的置衣费,家里还会请裁缝上门,给大大小小的主子分别量体裁衣。是按照农历的春分、立夏、秋分和立冬来计算的。除此之外,新年之前,也会再做一次新衣服。”
“照旧就好。”顾心菱说道。
“那你还给二哥织毛衣呢!总不能厚此薄彼吧?”莫安航是特别眼馋莫安霖的毛衣。
“莫安航,你找茬啊?”顾心菱瞪了他一眼,“莫安霖是我未婚夫,我用我当医生的薪水买毛线,用我的休息时间织毛衣,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想要新毛衣,要么想法子去洋行买,要么自己找个女朋友,让你女朋友给你织去。想要毛衣,我这里没有。”
“该!”莫子慧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莫子慧则是坐到了顾心菱的旁边,“心菱姐姐,就不能给他毛衣。那我呢?我也喜欢二哥的毛衣!”
“没你的份儿。”莫安霖急了,“毛衣是心菱对我的爱,独一无二。你们想都别想了,除了我,谁也不准穿心菱亲手织的毛衣。”
莫承德看着几个小辈在闹腾毛衣,他就知道,莫安航和莫子慧是什么都不计较的,只喜欢胡闹撒娇,最麻烦的就是莫安成那边的。
不过,顾心菱聪明,背后还有莫安霖护着,有莫安航和莫子慧挺着,倒是不必担心了。
方巧云本想在掌家权上做最后的争取,没想到莫承德竟然如此笃定的支持顾心菱,她也是死心了,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顾心菱掌家的时候,给她拆台,并且把她的名声搞臭,让她无法嫁入莫家,甚至取消婚约,这样她才能把大权拿到自己的手上来。
方巧云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心里盘算着怎么去利用顾心茹。而她却不知道,她的那点儿心思,顾心茹都全部知晓,自然不会上了她的当。
莫承德此时又开口说道:“霖儿,心菱,你们的婚期希望订在什么时候?”
“莫伯父,既然我在掌管莫家了,我希望婚期越快越好。这样很多事情,都会更加方便一些。”顾心菱说道。
“我也是,越快越好!”莫安霖说道,“我的婚房早就准备好了,婚礼我是安排在了玉湖那里,筹备基本没问题了,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就可以举办婚礼。”
莫承德眯着眼睛,算了算日子,说道:“那就农历的二月二吧!是个好日子。也就是十天之后,再急也要安排好了才行。”
“唯一麻烦的就是两件事情,一个是婚纱照还没有拍,这个我跟乔娜商量,她如果拍不了,我们找影楼就是了;另外一个是结婚的礼服,我和心菱的都做好了,可是做的是夏天的款式,很单薄,这个季节没法子穿,必须加紧时间重做,而好的衣裳十天要做出来,有些太赶了。其余的事情,请柬啊,仪式啊,都不是大问题。”莫安霖说道。
“婚纱照明日就去拍,衣裳让人赶工。”莫承德说道。
顾心菱则是说道:“我觉得吧!结婚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我的新郎不会临阵逃跑,至于穿什么,仪式怎么样,有多少人来,这都不重要。”
顾心菱一句调侃,倒是把莫承德给逗乐了,“心菱,你放心吧!你的新郎巴不得娶你呢!他才不会逃跑,他是怕你逃跑啊!”
方巧云握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她是在嫉妒,莫承德那么冷漠的一个人,竟然跟顾心菱在开玩笑,在调侃。而她进门这么久了,莫承德每次跟她说话,都是一本正经,从没有如此过。
所以,她更要把顾心菱挡在莫家的门外,决不能让她真的嫁进来,否则便是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