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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心茹虽然看见方巧云就气恼,但却还保留了一丝残存的理智。
为了避免冲突,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顾心茹不想去客厅,不想跟方巧云见面。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更怕自己的坏情绪会让孩子有损伤。
顾心茹转过身,想要离开正厅,先去别处歇歇脚,喝点儿水,吃点儿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毕竟刚才出门一趟,真的累坏了。
而方巧云却不会放过顾心茹,她则是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是心茹妹妹回来了呀?快来这边儿一起坐坐吧!我还给你买了礼物,都是孕妇吃的滋补品,还有婴儿衣服。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方夫人虽然没有跟方巧云沟通过细节,但大致上跟方巧云有一样的态度,那就是气死顾心茹,让她自己流产去,这样最省事儿。
所以,方夫人也客气道:“我们家巧云最识大体了,她知道以后跟顾姨娘会共侍一夫,所以在挑选礼物的时候,格外的细致,连滋补品都特意问了卖家,是最好的才要呢!”
顾心茹虽然想走,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过去打招呼,反而显得她失礼了。
所以,她虽然怒火中烧,却还是努力克制,最大程度的要表现出教养来,不能被方巧云给比下去,更不能让莫夫人和赵姨娘把她给看低了。
顾心茹扶着肚子,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方夫人好,巧云小姐好!”
“心茹妹妹,何必这样见外。过不了几日,我便要嫁进莫家了,咱们就是姐妹,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会好好照顾你。毕竟你肚子里怀着大少爷的孩子,我这个未来的大少奶奶也算是这孩子的母亲。你呀,就别跟我客气。跟我嫁进莫家,咱们还可以互相做个伴儿。”方巧云扶着顾心茹坐下来,小心翼翼的,似乎比顾心茹还要紧张那肚子里的孩儿一般。
莫夫人和赵姨娘看着,都对方巧云很是满意。
“方小姐是大家闺秀,又是留洋回来的文化人,就是识大体。如果换做小市民呀,怎么会这般对待自己丈夫的妾氏。”莫夫人感叹着,眼睛里带着笑意,“方家当真是教女有方啊!”
“莫夫人客气了!”方夫人说道,“这正妻要善待丈夫的妾氏和庶出的子女,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在方家便是这样做,而莫夫人在莫家,也是这样啊!”
“所以,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莫夫人笑道。
顾心茹摸着自己的肚子,真的是气的身体都要颤抖了。
“心茹妹妹,你这大着肚子,从外面回来。你是去哪儿了?这两天气温转冷,你穿的这般单薄,可不要冻坏了身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怀着莫家的长孙呢!可不能有闪失啊!”方巧云继续装着关心的模样。
顾心茹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我只是在家里待着太闷了,就自己出去随便走走而已。而且,我穿的不算单薄,外面也不是特别冷。医生说了,适量的运动,对宝宝是有好处的。”
“没事儿就好啊!”方巧云说道,“下次出门,如果不想带着丫鬟,就给我打电话吧!我陪你一起出去。你这大着肚子,不该一个人出门的。万一摔着了,或者磕磕碰碰的,那可就危险了。”
方巧云明着是关心,但却是在暗示,顾心茹不安分,怀着孩子,却还到处走动。
果然,莫夫人被方巧云牵着鼻子走,“是啊,心茹,巧云说的没错儿,你怎么能一个人出门呢?再不济也要带着阿朱。万一出事儿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顾心茹咬着牙,如果不是管家和老妈子给她安排了扫院子和浇花的活儿,她只能靠着阿朱去替她做,她何尝不想带着阿朱啊!
只是,当着方家人的面儿,尤其是当着方巧云的面儿,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说出实情来。她不希望外人知道她被责罚,要在身体允许的条件下,去做一些下人做的事情。
顾心茹无奈,只能说道:“心茹知错了,下次不会了。”
顾心茹明白,此时她除了认错,没有别的办法了。
“心茹妹妹,你知道就好了,不用认错什么的,哪有那么严重啊!”方巧云说道,随即拿了她买的滋补品和小零食,“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你尝尝这个核桃仁吧,孕妇吃了,孩子聪明呢!因为核桃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大脑!”
顾心茹此时脑子里袭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怕方巧云害她啊!所以这方家带来的东西,她一口都不可以吃。
“不,我不吃!”顾心茹着急,把方巧云手上的核桃仁给打掉在地上。
“心茹妹妹,你这是……这是怎么了?我并没有恶意啊!”方巧云委屈巴巴的,把核桃仁捡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方夫人则是趁机跟莫夫人说道:“怕是顾姨娘心思太谨慎了,怕我们家巧云暗害她的孩子啊!好在我有先见之明,知道两个女人共侍一夫,有些事情要避嫌。莫夫人,我们带来的所有吃食,都是贵府常驻大夫一一检查过的,您是听到的,所有东西都是适合孕妇实用,而且没有做过任何的手脚。我们也担心出现什么误会啊!可是,偏偏海慧寺误会了!”
“方夫人见笑了!”莫夫人有些尴尬了。
方夫人说的是事实,她们二人过来,给顾心茹带了吃食,也是说了些客气话,还让大夫查验,看看是不是适合。当时话说的委婉,只说是怕滋补品和安胎药相克,怕吃坏了,必须先查验一下,她们才能安心。而现在话说的直接了,就是怕被误会。
“顾心茹,还不快道歉?”赵姨娘没好气的说道,“人家一番好心,你却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对不起!”顾心茹咬着牙说道,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她必须离开,便继续说道,“是我太紧张了,肚子也有些不舒服。请恕我无礼,先行回房休息。”
其实,顾心茹这句话不是借口,她一直憋着怒气,真的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就说了,心茹妹妹不能单独出去,你看看,这会儿不舒服了。也别跟我们客气,快去房里休息吧!”方巧云连忙说着,满脸都是焦虑。
阿朱则是过来了,连忙搀扶着顾心茹。
“心茹告退!”顾心茹忍着怒火,还在维持礼节。
只是,她真的压不住愤怒,越是憋着怒火,对自己身体的伤害越大。
顾心菱还没有走上楼,就在楼梯上腿软,阿朱没有搀扶住,顾心茹竟然从楼梯上滚了一下。
“啊!”方巧云一声尖叫,“心茹妹妹!”她第一个冲过去。
莫夫人和赵姨娘也着急了,她们不在乎顾心茹,但都在乎顾心茹肚子里的孩子。
阿朱也吓傻了,从楼梯上冲下来。
好巧不巧的,这时候顾心菱和莫安霖一起过来,莫安霖是想让顾心菱来家里看看二楼的房间,他还想再改造一下,设计他们婚后的新房。
顾心菱看见这一幕,出于医生的本能,不管是谁,她必须去救。
顾心菱一群人把顾心茹团团围住,则是连忙大声道:“都闪开,她需要空气流通。”
“闪开,都闪开!”莫夫人在这一刻,选择了信任顾心菱,即便她非常不喜欢顾心菱。
顾心菱连忙给顾心茹按摩穴位,家里的常驻医生也过来帮忙。
顾心菱则是问道:“有银针吗?我要给她施针。”
顾心菱让已经晕厥的顾心茹平躺,却发现已经见红了。
“呀!见红了,送医院吧!”赵姨娘着急道。
“不能送医院,现在不要移动她。我给她施针,尽可能去保孩子。见红,未必就保不住。”顾心菱说道,“给我银针,相信我。我会竭尽全力!”
住家大夫连忙送上了银针,顾心菱则是专心施针。
莫夫人和赵姨娘都想凑过去问问情况,但莫安霖则是拦着,“不要打扰心菱,相信她。”
莫夫人则是跟有些尴尬无措的方夫人和方巧云说道:“方夫人,巧云小姐,这个状况,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您二位先回去吧!这里也不适合这么多的人。”
“莫夫人,我们也关心啊!这顾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好歹是我们巧云的庶子。”方夫人假好心的说道,其实她不想走,是想见证顾心茹流产。
方巧云也附和道:“是啊!心茹妹妹这般样子,我们怎么走的安心啊?”
莫安霖则是没有那么好的耐烦心,直接说道:“你们又不是大夫,待在这里只是碍事儿,还占一份儿空气,影响心菱救人。”
方夫人和方巧云对视,只能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只是,等顾姨娘有了消息,一定打电话告诉我们,否则我和巧云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模样。”
“母亲,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人家。我们去庙里吧,替心茹妹妹祈福,我相信佛祖一定会保佑他们母子平安的。”方巧云说道。
“不好意思啊!有消息了,我一定给你们打电话。改天咱们再聚。”莫夫人说着,招手让丫鬟过来,“送方夫人和巧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