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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想了想，确认已经把想说的话都说了，然后转头问花蝶还有什么跟她们交待的。
花蝶对三个女孩说道：“你们就按向教官说的做，只要全力以赴了，就算最后输了，我也不怪你们。”
“是！”三个女孩一起答道，给他们敬了个军礼后又笑嘻嘻地跑去训练去了。
等她们走远了，向天笑着道：“花姐，还没有打就准备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哦，我是什么样的风格？”花蝶饶有兴致地看着向天。
“你应该说，明天必须要赢，谁要是输了，就给我滚回去，我这里不养废物！”向天板着脸学花蝶以前训斥女兵们的样子说道，手上还跟着比划了两下，竟然还颇有几分相似。
花蝶笑了笑，盯着向天看了半晌，直到看得向天浑身都不得劲了才柔声道：“你很像一个人。”
“是不是很像你以前的初恋男友？”向天嬉皮笑脸地说道。
花蝶又笑了笑，竟然没有否认，向天大为惊讶，问道：“难道是真的？”
花蝶转身看着三个女孩的背影，忽然说道：“陪我走走吧！”
说完，她慢慢朝前走去，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向天愣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他忽然发现，花蝶今晚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些莫名的伤感。
两个人沿着训练基地院墙内侧的林荫小道缓步而行，这边人迹罕至，只有隔三差五的路灯孤独地照亮着安静的碎石小路。
虽然已经是三月，但是京城地处北方，春寒料峭，此时夜色渐浓，气温也接近冰点了，花蝶忍不住抱住了胳膊。向天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笑着道：“别感冒了！”
“谢谢！”花蝶展颜一笑，没有拒绝向天的外套，然后领着他走到前面不远的一个石桌旁，两个人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你很像我们特战队以前的队长，他叫陈刚，也是我的师傅。”
“啊！”向天瞪大了眼，“师生恋？”
花蝶却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谈不上师生恋，因为是我暗恋他。”
这一下向天更惊讶了，花蝶如今都三十岁左右了依然貌美如花，穿上军装英姿飒爽，穿上裙子妩媚多姿，可以说女人味十足，她入伍那会应该只有二十左右，肯定更加漂亮，绝对的女神啊，没想到暗恋这种事竟然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那他现在在哪？”向天问道。
“死了！”
向天愣住了，花蝶脸上那么微笑也烟消云散，换成了一抹淡淡的哀愁。
“到今天为止，他已经死了五年了，而且今天刚好是他的忌日！”
向天默然，终于明白花蝶今晚会有些伤感了，看来花蝶直到今天，依然对那个陈刚心有余情未了，他不禁对这个陈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让花蝶思念了这么多年。
没等他问，花蝶自顾自地说道：“他比我早入伍三年，擒拿格斗，射击训练无一不精，尤其是一手枪法，出神入化，神乎其神，非常厉害。我后来求着让他教我，这才跟他认识了，后来又有幸和他一起加入了特战队。”
花蝶看着向天，笑着道：“他跟你一样，非常自信，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事能够难住他似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我们每次出去，只要有他在，就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几乎是百战百胜。他也是我们那只特战队的主心骨，是当仁不让的核心。”
“这么厉害！”向天惊讶道，“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线人暴露了，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他带着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敌人的包围圈里逃了出来，但是当接应我们的直升机赶到时，他没有上飞机。”
花蝶停止了讲述，脸上平静如水，眸光里却透出缅怀之意，显然又想起了那段峥嵘岁月。
向天也没有催她，等了一会，花蝶轻轻叹息一声：“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无法接受任务失败，所以把我们送上直升机后，他又重新回去了。”
她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其实，那时候我真的应该跟他一起跳下飞机的。”
“那后来呢？他一个人完成了任务吗？”
花蝶点了点头，“任务是解决掉敌人的一个军火库，我们离开之后的第三天，那个军火库就在一次爆炸中被彻底摧毁了，而他再也没有回来。”
“会不会还没死？”向天问。
花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微微有些发黄相片，相片右上角有明显的烧损痕迹。向天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是七个人的合影，除了花蝶和聂海兵，他还看到了程强。在正中间，一个体格健壮的汉子笑得最为灿烂，很有感染力。经过花蝶指认，这个人就是陈刚。
“程强也是你们那个特战队的？”向天惊讶地问道。
花蝶点了点头，黯然道：“军火库被炸了以后，守在那里的人也都撤走了，我们回去仔细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这张相片。我们特战队每个队员身上都有这样一张相片，这一张是陈队长的。他肯定已经死了，否则他不会丢掉它的。”
向天抬头看着花蝶，只见她眼睛里晶莹闪烁，竟然蕴含着泪光。
“花姐，陈队长为国捐躯，就算死了也是个大英雄，你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花蝶轻轻点头，过了一会，叹道：“可惜了，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特战队最后还是散了。除了复员转业的几个人，现在只有我、程强和小兵还在部队里，小兵还成了植物人。”
向天问道：“程强既然跟你是一个特战队出来的，为什么他现在处处针对你，跟你作对呢？”
花蝶嘴边泛起一丝苦笑，过了一会，说道：“程强和小兵当初都在追求我，但是我只是把他们当成战友和兄弟，根本没有男女之情。陈队长走了以后，他们两个越来越过分，竟然私下决定去决斗，我知道以后一怒之下就嫁给了刘仁宝。再后来，小兵被人偷袭重伤，程强对我也彻底冷淡下来，后来更是处处与我为难。”
向天呆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花蝶是因为不想继续看到聂海兵和程强斗得你死我活，才嫁给了比她大了二十多岁的刘仁宝。
“花姐，真是苦了你了！”向天动情地说道。
花蝶却摇了摇头，笑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仁宝对我不错，不仅不干涉我的私生活，还大力支持我继续在部队里干，能够有这样一个老公，我也知足了。只是——”
她眉头蹙起，眸子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直到如今，我都没有查到是谁害的小兵，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死去的陈队长。真让我发现是……是谁干的，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向天说道：“花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全力治好他，等他醒了，真相自然就大白于天下了。”
花蝶点了点头，身上惊鸿一现的杀气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欣慰地笑着道：“也幸亏遇到了你，否则小兵这辈子估计是没有希望了。”
时间飞逝，两个人促膝而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时分，花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向天起身笑着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再聊下去，只怕你要感冒了。”
花蝶刚想说话，又打了个喷嚏，忍不住问道：“你就穿这么点，不冷吗？”
向天把外套给了她，自己身上就穿了件保暖秋衣，连毛衣都没有一件，她看着就觉得冷。
“呵呵，我有神功护体，当然不会冷了。”向天笑着道，“花姐，原水应该还有吧，你晚上也喝一滴，然后你很快也能跟我一样寒暑不侵了。”
“吹牛！”花蝶撇了撇嘴，故意说道。
“你不信？来来来，我们握个手，看看谁的手暖和。”
花蝶还真的伸出手跟向天握了一下，他的手果然非常暖和，就跟一个暖炉似的，而且还有一股温暖的热流从他手上传进她身上，让她非常舒服。
“啧啧，你这手就跟冰坨子似的，行了，我今天做个好事，给你当一会暖手宝”
向天嘿嘿一笑，牵着花蝶慢慢朝小白楼走去。花蝶脸上没来由地有些发烫，任由他牵着，跟着他缓缓前行。
向天心里大喜不已，手上握得更紧了，同时想起花蝶刚才说过的话，暗道她跟刘仁宝结婚不过是想避免聂海兵和程强死掐，如今事情早都过去了，她跟刘仁宝也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不如趁机劝劝她。
想了想，他说道：“花姐，你还年轻，刘大哥已经五十多岁了，就像你刚才说的，他娶你是报答你当初的救命之恩，如今程强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再进行决斗了，这段婚姻你还要继续维持下去吗？”
花蝶眉头一挑，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想劝我离婚？”
向天点头：“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应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你告诉我，我的幸福在哪里？”花蝶看着他继续说道。
向天很想告诉她，你的幸福就是我，可惜，他脸皮还没厚到那个境界，只能讪讪一笑，道：“那就要靠你自己去寻找了。”
哪知道花蝶脸色突然转冷，甩开他的手后又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扔了过来，然后大步朝着小白楼走去。
向天楞住了，随即摇头苦笑，这个女人啊，还真是变得快，刚才还好好的，眨眼间就翻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