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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三娘走出门后,发现自己院子外头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女人,那旁边,还站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瘦弱男子,正是自己拿不成器的堂弟。
她冷哼一声,走上前后,睨了为首的人一眼:“这不是春花嘛,好端端的,不在家里伺候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村子里谁不知道,吴春花是出了名的彪悍,嫁给魏老幺之后就整日的作妖。逼死了老婆婆,又仗着自己生了个带把的,没命的宠,结果把魏石头给养成了个不招人待见的娃。整个村子里头谁见了都厌恶,狗都离得远远的。
“好你个寡妇啊,你还敢胡说八道!”吴春花从小就是牙尖嘴利,十分善于争辩。她指着地上:“i瞧瞧你家的孙女,把俺们石头给打成什么样了?男人的卵是能轻易碰的吗?告诉你,要是俺们家绝后了,你孙女也是要守活寡的。”
魏三娘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正是那令人厌恶的魏石头,再一品吴春花那让刺耳的话,不禁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信不信我撕你的嘴!”
“俺胡说八道?”吴春花将手一叉,扭身就对身后的人开始张罗起来:“乡亲们,婶子们,弟妹们,你们可都给俺评评理。你们说,这好端端的,一男一女跟街上走着,能碰着男人的卵蛋?那不就是不知道小两口办什么事才伤着的啊、俺告诉你,亲事咱们以后再说,你今儿得先把银子拿出来,给俺师徒看病!”
那笃定的模样,瞧着真是令人恨不得狠狠的扇她两巴掌。
这么想着,魏三娘也这样做了。
看着脸被打的歪到一边的吴春花,她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痛骂道:“你自己吃屎惯了就看谁都脏?照你这么说,整个村子上还有人敢跟你们靠近?下回你儿要是死了,跟他说过话的岂不是都有嫌疑了?”
吴春花向来横行霸道惯了,压根就没有想到还会有人还手,本来懵着呢。这会儿听魏三娘竟然敢诅咒自己的儿子,顿时怒上心头,直接双手就招呼过来要去掐她的脖子。一面往前冲一面喊着:“你咒俺儿子,俺跟你拼了。”
她虽然是膀大腰圆的,可论打架还真不是魏三娘的对手。魏三娘心里憋足了火,顺手就抄起石磨上的一把柴刀,对准了吴春花的脖子。
这下,不仅是吴春花,连周围的人都吓得不敢言语了。
“来啊,不是要跟我拼命吗?咱们今儿就试试看,到底是谁的小命先丢。”
魏三娘怒极反笑,她从前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寡妇,就没再这个上头怕过。输人不输阵,倘若一开始就第三下地的丢了气势,还能把几个娃给养大了?
而吴春花则是就一张嘴的嚷嚷,这会让当真要动真格的,害怕了。
“你,你……”吴春花身子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魏三娘手一个不稳就伤害到自己:“俺跟你说,杀人,杀人可是犯法的,要掉脑袋的!”
“那也要看杀的是谁!”魏三娘冷冷一笑:“就像你这样的祸害,宰了你也是为民除害,到时候,县太爷也会酌情处理。再说,即便是真要我命,我也认了。横竖我孙子孙女都有了,这辈子也活够了。可你不一样啊,你死了,你们魏老幺还能再续个弦。你们石头这名声,也就打算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越说,她的目光越寒:“所以这卖买,我不赔!”
“哎哟,救命啊,救命啊!”吴春花见威胁不成,反被魏三娘给吓得尿都要出来了。忍不住想起自己若是真的没了,那怂秧子魏老幺没准真敢干出这种事。就开始嚎:“魏老幺你个怂蛋,炕上使不上劲儿就算了。怎么现在俺都被你你姐这么欺负了,你还不吱声。你,你是不是真憋着要找小啊!”
墙角那个被点名的瘦弱男人,这才弱弱的走了出来,往回耸了耸肩膀,磕磕巴巴:“三姐……”
才刚叫了个声,就被魏三娘打断:“谁是你三姐,我可不认识你们这样的虎狼人家。当年卖我的主意,你娘也有份吧。卖我的银子,你娘也没少拿吧。怎么?她一辈子那么厉害,到头来娶了个这样的媳妇也算是跟她一家人了。”
魏老幺的爹娘都是被自己啊媳妇给活活气死的,这桩家丑当初被人鄙视嘲笑了好久。这会儿见重新被提起,他忍不住道:“姐,人死为大。再大的仇也该一笔勾销了。”
这话说完,周围有几个看热闹的也跟着点头附和。
魏三娘关顾四周,冷笑:“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啥漂亮话都会说。那我还会安慰那些被你们石头祸害过的姑娘,如今你们石头连男人都不是了,也该原谅他了。你去把这话送去给那两家,若是人家原谅了你,我二话不说,亲自去你爹娘坟前为我的话磕头认错。”
此话一出,周遭瞬间安静。
只有魏三娘清丽的声音,如同寒冰破出一样,清脆直打人耳底,震慑人心:“我魏三娘回村子上,无意巴结谁,却也无意与谁交恶。没错,今时今日,我男人是没一官半职了。可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我家三个儿子还在做官,为朝廷效力。谁要是想来我头上踩一脚,先掂量掂量自己祖坟上头有没有长能歪脖子树。”
周围的人这才想起来,她虽然已经不是将军夫人,但是人家还有三个儿子呢。虽说在边疆,可那也是当官的啊。当即就有两个妇人后悔了,安慰着她:“三娘啊,你别生气。石头娘也是气的鬼迷心窍了。回头我们帮你说她,哈!”
吴春花见这么一会儿,大家的心都向着魏三娘了,顿时着急了。也顾不得自己脖子边还架着刀呢,情急之下喊道:“你们别听这个女人吹,俺都问了,她男人是犯了错被打回来的。她三个儿子也不是啥大官,真是大官的话,还能回吕梁这乡下?还能去山里打猎?早不买个宅子弄些个丫鬟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