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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她道:“你妹妹倒是有件事要求你,我差点给忘记了。正巧今儿碰见你,我先告诉你得了。”
张氏一愣,旋即道:“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求不求的,娘只管说就是了。”
“是这样的。”大丫娘将腿一盘,坐在榻上,望着她:“二丫说,福哥大了,身边得有个伴读。可是这伴读的人选,得是要十分亲近的,所以思来想去,还是从你们家选一个比较好。”
张氏不由的楞了“可是我家的小子今年才两岁,大嫂家的也才三岁,不成,这么小年纪自己还不懂事呢,怎么能留在宫里呢。”
“我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太后是说,左右福哥今年也才四岁,不大。你大嫂家的孩子正正好,俩人也是个伴儿,在宫里同吃同住,日后感情也好,跟亲兄弟一样,相互之间也有个帮衬。”
张氏一时间没想明白,但就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娘不懂得什么将军皇上的,但是娘也有私心,你们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盼着你们能好,能亲,你大嫂家的哥儿去宫里跟福哥一起长大,那就是情同手足,往后福哥还能亏待他吗?而且有了这层关系,亲家公是不是也会对你妹妹和福哥多多照付呢。”
张氏脑子有些乱:“娘,这事我坐不了主。”
“傻孩子,没叫你做主,我只是跟你说娘的想法。”大丫娘耐心道:“福哥那孩子仁厚,往后也会是个好皇上的。你妹妹原本只是透露了这个意思,但是不忍跟你开口,也是怕你为难。是我一口应承下来的。”
“什么啊,娘!”张氏惊讶的看着她:“二丫要是没说,您非得管这摊做什么。”
“我这也不是为了你们姐妹。”大丫娘说着说着,就要抹泪:“你爹非说你们姐俩现在立场不同了,身份不同,啥事都不叫我插手。可他是个男人,哪里知道这孩子对于娘来说,那就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不管是什么娘娘还是皇上,那都是我的心肝。我哪儿能不管呢。”
说着,大丫娘拉住了她的手:“丫啊,我知道你懂事。实话跟你说吧,你妹妹现在苦啊,那些个北狄人,各个都不是事善茬,一个个都盯着她们呢。就盼着她娘俩孤立无援,随时都可能害了她们。所以说啊,现在能帮的,就只有你这个做姐姐的了。”
“我跟你保证,你妹妹没有别的歹心,就是想叫福哥跟李家靠上关系,也叫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北狄人瞧瞧。大丫,娘跟你起誓,你妹妹若是日后生出别的想法,娘就算一头撞死在她跟前,也要把你嫂子的哥儿给平安的带回来。”
“娘!”张氏责备:“你这是说啥呢,越说越不像话了。”
“我也没有说不,只是说这件事太大,不是我能做主的。何况也不是我儿子,这样吧,晚上回去,我跟婆母提一提,看看她是啥意思。”
“好,那要不要我跟你一起?”
“您还是别去了。”
张氏安慰:“这件事,不管成与不成的,您都烂在肚子里,别言语。就当时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一样,听懂了吗?”
大丫娘有些担忧:“那你婆母若是不喜,不会责怪你吧。”
“为了二丫,总是要试一试。”张氏苦笑:“娘,我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人,只顾着自己好。我也想太后和皇上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行,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尽力去办。”
大丫娘顿时高兴不已,垫着脚要出去忙活,叫女儿留下来吃饭。可是张氏现在忧心忡忡,哪里还吃的进去,寻了个借口便先回去了。
大丫刚走,她爹就从拐角进来,望着女儿的背影,问老伴儿:“我说,你没跟大丫说什么吧,我怎么瞧着丫头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大丫娘心虚,含糊着:“哪儿不高兴了,你这个死老头子,一天天的就会胡说八道。”
“怪了,难道我真的看错了?大丫爹吧嗒吧嗒着烟袋,皱着眉,望着女儿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神色慌张的老伴儿,陷入了沉思。
张氏一路回去,心中不停的忐忑。
她不想把妹妹想的不堪,自古至今,挑伴读也是常事。可是为什么要选一个三岁的奶娃娃,这就叫人很值得深思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终于到了家,一回去,正好撞见了从主屋回来的孟卿。
“哟,今儿回来的倒是挺早。”孟卿扶着肚子慢慢走过来,瞧见她的脸色不对,笑容微收:“怎么了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啊。”张氏摸了摸自己的脸:“哦,没什么,许是天气太热吧,弟妹,你先慢慢走着,我先回去了。”
见张氏飞也似的逃走,孟卿又瞧了瞧头顶的阴天,纳闷的很。
一直到了晚上,她都是茶不思饭不想,偏生今儿是李琢当值,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安安如今跟嫣儿已经单独住在了自己的院子,儿子也是跟着乳娘,比起她来,倒是更喜欢李琢。所以她一个人独自静静的在屋子里面坐着,直到进来人了,都没有发觉。
“嗨!”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弟妹,对不住对不住。”阮琼华没想到会把她给吓成这样,脸色苍白的样子瞧着就让人内疚,连忙安抚:“早知道我就不吓唬你了。”
“是长嫂啊。”
张氏拍了拍胸前,惊魂未定:“我以为是谁呢,吓死我了。”
“是,我进来就瞧见你在发呆,本想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你的反应这样大。”“哦?”
“长嫂今晚怎么没陪大哥,来我这儿了?”
阮琼华顺势坐在了她的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后,道:“大郎跟着父亲一起去直隶,估摸这三天是回不来了。我听孟卿说你今儿不大对劲儿,所以过来瞧瞧,看看怎么了。”
“没什么。”张氏提不起气:“就是有些事藏在心里头,觉得怪憋闷的,也不知道该对谁说,只好自己一个人发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