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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海伦苦笑:“王云是个农家出来的孩子,能有多高境界?对于她来说,要的只是钱,况且,她知道孩子有爷爷奶奶和你管,用不着她操心。”
“你确定她人在深圳?”
“是的,我给她转款的银行卡的开户行就是深圳。”
汪江玥难以理解:“可是你要知道为了这件事,何总也付了两百万元给孩子作抚养费。”
宋海伦笑笑:“两百万元对何小光算什么,还顶不上他一辆汽车。”
汪江玥叹了口气:“有钱人可真是不一样。不过,你怎么想起要将你的财产赠送给王云呢?”
宋海伦沉思了一下说:“这件事我想了好多日子,王云再不好,却实实在在在的是我家的儿媳妇,她让何昊过了几天开心日子,我应该感谢她。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对不住的人除了我儿子,就是她了。何小光不缺钱,他也根本看不上我的这些财产,就把这些东西留给她,让她好好过好以后的日子。”
汪江玥不安地说:“可她知道何昊的事吗?”
宋海伦摇了摇头:“不清楚,自从她离开后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不管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他都不在了。”
她说着又伤心起来。
办公室外有人敲门,宋海伦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要走。
汪江玥拦住她:“大姐,今天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是天大的喜讯,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感谢?我是这个世上最可恶的人,是整个事件的始作甬者。”
汪江玥留她一起吃饭,宋海伦拒绝了,说还赶回寺里作晚课。
汪江玥的心一下子变得宽广起来,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王云活着,她们家所有的苦难警报全部解除了。
她寻思着没见到王云本人不能将这个消息告诉父母,她担心宋海伦语言的真实性。
只要查出王云在深圳的手机号码,就能知道她的情况。她迫不急待地给李顺天打电话,让他和深圳公安厅联系,帮忙查找王云的信息。李顺天问你是怎么了,老是和叫王云的人过不去,汪江玥说拜托李厅长了,这件事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希望能尽快有结果。
第三天下午,李顺天就给她发过来好几个王云的信息,汪江玥望着电脑上其中一位王云身份证上的照片,泣不成声。
她立即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一声“爸。”刚叫出来,就哽咽了。
父亲唬了一跳,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不测,连声问道:“怎么了?”
汪江玥笑着说:“爸,王云没死,她在深圳。”
父亲象傻了似的追问:“你这唱的哪一出啊?都埋在公墓里了,难道又活回来了?”
“那是何昊他妈在骗我们,刚刚她找我说明了真相,我已经让人在深圳查到了王云的手机号码。”
汪江玥拨通了王云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半天没吱声,汪江玥知道是王云不会错了。
汪江玥大声骂道:“王云,你好狠心,好几年都不联系我们?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人世了。”
王云说:“姐,不是我不联系你们,是宋海伦不让我联系,我拿了她的钱,就得听她的话。”
短短几钞钟后,王云说:“不过我给明辉打过电话,我想只要他知道了,你们就会知道的。”
“他却从来没有提起。”
“我叮咛过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但我想他肯定会告诉你们的。春节前爸妈还有大虎去看过他,难道都没告诉你们?”
汪江玥才想起来当时父母从监狱回来的时候,还好奇怪的说明辉竟然没提起王云,让人想不通,原来他对王云的情况了如指掌。
王云问她:“姐,我的手机号码你怎么会有?接了你的电话我都没敢吱声。”
汪江玥说:“你可真害死我了,为了找到你我连公安厅厅长都调动了。”
“对不起,姐,有你们照顾孩子我也很放心,所以,就没有联系你们。”
“你可真行,你和宋海伦之间的这一出闹剧,受害的人竟然是何昊和他爸爸。”
王云急切地问:“何昊怎么了?”
“他以为你死了,情绪激动,竟然出车祸死了。”
沉默,继尔是抽泣声。
汪江玥叹息一声:“这出闹剧的幕后人宋海伦遭到了报应,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如今也遁入了空门。”
电话中传来王云悲伤的声音:“我还以为他已经成了家?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我一直不相信他对我没感情,看来真是我害了他。”
“要不是宋海伦前几天来告诉我你在深圳的话,我还真以为你死了,给你连墓地都弄好了。”
“姐,你们也真是的,我这么大一个活人,找不到也不能以为我死了。”
“你这个当妈的,几年时间都不给儿女们打个电话,这样的妈不是死了还能活着?”
汪江玥越说越气愤,“当时不让你和何昊结婚,说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就是不听,现在怎么样,害死了何昊,心里好受了?更可恶的是宋海伦,先骗我们说你去了新加坡,后来又骗我们说你死了,现在终于有了良知,唯一的儿子不在了,竟然念起你的好来了,要把她的财产赠与你。”
“真的?”
“可不是?东西在我这,让我转交给你。”
王云叹了声气:“人算不如天算,这样的结局恐怕是她难以预料的吧?”
汪江玥还要说话,母亲一头冲了起来,满脸通红,指责她:“打手机一直占线,你这电话打的还没完没了了?”
汪江玥挂了电话,问她:“妈,我不是和我爸说过了,你大老远跑来作什么?”
母亲往沙发上一坐说:“先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
汪江玥给母亲倒了杯水,她还没有喝,就笑着问她:“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能骗你们吗?”
母亲立即喜形于色:“这可真是菩萨开眼,我听了不敢相信,想要再证实一下,你电话就是打不通,一着急,搭了出租车,直接过来了。”
母亲喝了口水,无比开心地笑着。
汪江玥已经很久没看到她那么开心了,她在母亲身边坐下来,拉着她的手说:“妈,这些年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总算一切灾难都过去了。”
母亲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舒展了许多。
送走了母亲,汪江玥的另一种不安又袭击上心头,如果何小光知道王云还活着,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心情?他不至于会受到严重打击吧?
为了庆祝这个天大的喜事,父亲特意在附近的饭店里定了桌饭,叫汪江玥中午回去。
李小山行动不便,说自己就不去了,父亲却不依:“这么大喜的事情,谁都要参加。”
公公用轮椅把李小山推到饭店。
菜是汪江玥点的,点菜是她的职业习惯。
父亲说:“今天你就拣好吃的点,我不怕花钱。”
李小山说:“有我们在,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父亲笑道:“今天这顿饭我请客,不用你们管。”
汪江玥理解父亲的心情,他一直把王云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知道王云活着,他能不高兴吗?
公婆听说王云在深圳也很高兴。席间,父亲作了段简短的讲话,无非就是说既然王云好好地,我们就没必要接受何小光的补偿,况且他已经失去了儿子。
汪江玥笑道:“爸,你可要想好,这可是一大笔钱,不是小数目,再说了,人家也没说要。”
父亲态度坚决的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本来就不属于我们,我们就不能要。”
汪江玥劝他:“爸,这件事还是缓缓吧,何小光并不知道王云还活着,我担心这件事会对他刺激更大。”
大虎和瑞泽打闹着出了包间,对面包间的门半掩着,何小光夫妻和宋富有夫妻聊得正欢。
看到瑞泽,何小光走了出来,汪江玥赶紧出了包间,站在过道里笑着问他:“你们吃饭也不叫我?自己偷偷在一起聚会?”
何小光笑道:“我们哪敢打扰汪局长。”
他将头探进包间,笑问:“大家都在啊?是不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在这庆祝?”
宋富有也跟着从包间出来,摸了摸瑞泽的头,对汪江玥说:“妹子,自从你当了局长,我们来往少多了,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汪江玥说:“以后吧,今天这顿饭是我爸请客,谁付钱也不行。”
张金环笑问:“江玥,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也跟着高兴高兴。”
汪江玥刚要说话,大虎却抢先一步说“我妈妈要回家了。”
何小光表情凝固了。
汪江玥拉了大虎一把:“胡说什么呀?赶紧吃饭。”
大虎看她脸色大变,乖乖地进了包间。
汪江玥对何小光说:“何总,你们也赶紧进去吧,我吃完饭,还要赶去局里,下午两点半还要开会。”
何小光没说话,情神木然地进了对面的包间。
汪江玥心情复杂,她担心何小光一旦知道王云活着的话,对他的打击太大,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