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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江玥说现在都流行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扬。你尽管是钻石王老五,却也照样落了俗套,找个年轻女大学生,你可要小心,小心人家图你家财。
何小光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人都喜欢年轻的,花也喜欢鲜艳的,我倒是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我不是?我也只能这样了,总有一种人到暮年的感觉。
汪江玥说你们家的人现在都挺有意思,宋大姐入了佛门作了俗家弟子,你和儿子又双双在谈恋爱,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何小光笑着说你可不能乱说,让别人知道了不知会引出什么样的是非来。
下午,何小光和汪江玥一起去饭店陪王云父母吃饭,何小光给他们买了一大堆路上吃的东西。
王云的母亲感动地直抹眼泪:“我们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遇到你这样的好亲家。这些年没有少照顾我们。倒是那让人不省心的王云,真真地是没跟她享到福。”
何小光说:“王云是有心人,她以前日子过得不好,有心无力,嫁到我们家,条件好了,有机会有能力孝顺你们了,结果却出了意外。”
四个人边吃饭边聊。
汪江玥问他们:“叔叔在北京有亲戚?怎么突然想去北京呢?”
王云的父亲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说:“没有,我们年纪大了,就想去北京看看,说实话,我和你阿姨一辈子到省城是出最远的门了。到京城看一看,也不枉到世上活了一回。”
王云的母亲眉开眼笑:“娃呀,你叔说的只是一方面,其实我们是去参加我干女儿婚礼的,顺便去北京看一看故宫。”
汪江玥笑道:“应该的,北京是古都,看一看也就不遗憾了。”
王云的母亲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何小光说:“亲家,你看,王云不在了,她生前的衣物还在不在?我们老两口想要两件留个念想,这孩子我们可真是白养了她一回。”
何小光说:“有,不过何昊现在在上海出差,王云的东西都是他管,我也找不到。”
“阿姨,王云的东西我自己留了几件衣服,等会吃完饭,我回去取给你。要不,你们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再拿也一样。”
王云的父亲说:“从北京回来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直接回家,老是麻烦你们也不是事。”
何小光说:“不麻烦,亲戚要常走动才好,不然就生分了,我就喜欢你们来这里,至少,我们也能替王云对你们尽主人之宜。按理来说,这都是何昊份内的事情,只是我公司现在业务比较多,他一天到晚忙得难得见面。”
“见不见面都不要紧,只要孩子好好地就行,作老人的,哪个不是这心思。”
饭毕,汪江玥和何小光回了一趟局大院,何小光在车里等着,汪江玥回到宿舍,把上次何昊送来的王云衣服取了两件,她本来想全带给他们的,又担心他们要去北京,带着都是行李,就带了两件夏天衣服。
汪江玥笑着对何小光说客走主人安,他们老两口这次来了,恐怕以后就不再来了。他们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出一趟门不容易,我们也不用再为这件事烦心了。
何小光说但愿吧,这件事情是我们对不住人,欠人的情分终归是要还的。
离开车还有一个小时候,何小光和汪江玥将他们夫妻俩送到火车站,汪江玥买了两张站台票。
在候车室里,王云的母亲拉住汪江玥的手说:“孩子,两个孩子全靠你照看了。明辉一时半会出不来,我们夫妻俩打心底里感激你。这次我们没见到你父母,说实话,心里也不是滋味,王云以前和明辉离婚的事确实伤了他们的心。回去你代阿姨向他们问声好,说我这个当外婆的天天都会给神频祷告,求神保佑他们长命百岁。”
汪江玥笑着说:“阿姨,这不用你说。两个孩子我都会象我亲生的一样看待。何总对他们也一直很照顾,今年大虎转到这里上学都是他一手办的。”
王云的母亲转身拉住何小光的手,眼泪汪汪地说:“亲家,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真是好人。”
检票了,将他们两口子送进检票口,看着他们进去,汪江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何小光也如释重负地笑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形还会不会有?总之,每次提到王云我心里就直掉气,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
“何总,看来人是不能做坏事的,即使别人不追究,自己也会不断地折磨自己,人在做,天在看是对的。”
两个人出了火车站,何小光问她:“明天下午就放假了,元旦你准备怎么过?”
汪江玥笑着说:“我也准备去一趟北京,孩子整天嚷嚷着要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现如今日子好歹安生些了,我也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地陪孩子了。”
“你也要去北京?”
“是啊,王云父母去了北京,我都怀疑会不会在北京的街头碰上他们?”
何小光说:“不会吧,北京那么大,你就能在那遇到他们?”
汪江玥笑笑说:“但愿吧,说实话,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们了。”
“同感,同感。”
汪江玥突然问他:“你怎么什么事都要和宋富有说呢?上次副局长任命的下午他就打电话给我,还说了一大堆恭喜的话。”
“我还不是为你高兴?高兴的事情总想和别人一起分享。”
“尽管宋富有对我们一家也不错,又是我干儿子的父亲,但他们毕竟是商人,我们是工薪阶层,感觉有些不搭,以后我的事你还是少和他提起。”
何小光笑了:“人常说人总是会变的,以前你对他们夫妻可是很看重的,怎么,当了副局长,高人一等了,就看不起这些市侩小人了?”
“你说到哪儿去了?我可没那意思,人家是大款,我们小家小户的,和他们没法比,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觉得特别自卑。”
“借口,十足的借口,这话要是让他们夫妻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你相信缘分不?”汪江玥问他。
“相信,也不相信。”
“我是越来越相信这个了。有件事情最能说明这个问题。当年我们单位从外地迁户口到渭高的时候,管户籍的人在迁户口的过程中把我家人的户口放错了,落到了单位隔壁的黄河管理处,后来人口普查的时候,在我们单位的户口册中就没有我们,我多次到当地派出进行交涉,要求把我们的户口放到我们单位的户口上。派出所户籍人员就是不行,说必须要去迁出地重新出具证明,我嫌麻烦,也就这样吧,反正也没有多大关系。结果,有一天我去自助银行取款的时候,竟然将身份证和信用上卡落到了自助存款机那里,恰好黄河管理处的职工去存款,拣到了,后来我听他说当时本不想拿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终他还是拿了,因为他看到我身份证上的地址是黄河管理处,他以为是他们单位的同事或家属,经过多方打听,联系到了我,我拿到了我的身份证和信用卡。细想一下,当年户口落错了地方,原来是为了等我丢银行卡的那一天。所以,人和人的缘份是天定的,信不信由你。”
“真有这么巧?”
“是啊,我亲身经历的事情。再拿宋富有的儿子宋小亮来说,那日他带了两个女生来招待所登记,我不让他们住,说一个男孩子两个女孩子同居一室太不象话,李小山不乐意说是在商言商,只要招待所人住满了就行,管他们有伤风化不风化的,又打电话把他们叫了回来。结果晚上他病发,我把他送到医院抢救,非要认我为干妈,也就顺理成章地认识了宋富有。”
“所以说北京之行,我肯定会在北京的街头与王云的父母相遇。”
何小光笑道:“如果有那么巧的话,你拍张你们在北京的合影发给我。”
“行,没问题。”
汪江玥看了看他的表情,何小光显得特别认真。她不仅有些好笑,她不想告诉他,她去北京和王云的父母是同一件事。当然,他们必须相遇,不相遇是不可能的。
回到局大院,父亲已经将两个孩子送了回来,说担心她从火车站回来晚了,就将孩子送回来了。
汪江玥又说准备带瑞泽去北京的事情,麦香说妈你真偏心,为什么不带我去?汪江玥说不是不带你去,还有别的重要事情要办,带两个孩子太麻烦了,等你小学毕业的时候让你去参加去北京的夏令营好了。
麦香说妈我看你对大虎麦草都比对我好,汪江玥批评她你是我女儿我怎么能对你不好?不信你问爷爷,这世上有对自己孩子不好的父母吗?
父亲笑着说:“以后你要尽量一碗水端平,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汪江玥嘴上没说,心里却不是滋味,一个人管四个孩子,自己的孩子当然得受委屈了。
父亲不解,说你去北京参加朋友的婚礼,王云的父母也去北京,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汪江玥说这有什么,逢年过节,到北京去的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