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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看着陈帅含糊其辞的说法,心里不耐烦到了极点,他对这两个昔日同学之间的算计利用把戏真是够够的了,烦躁的问道:“你俩结婚了?怀孕了干嘛不要?是她让你给她买的药吃坏了?”
陈帅终究还是了解林衍的,这个人就算已经站在了自己不可企及的位置,从小到大那种较真儿的秉性是不会改的,这会子正用得着他的时候,想要忽悠过去,只能彻底惹林衍恼怒,一旦不接收吴珺,逼着她转院,那可就包不住秘密了。
终于,陈帅牙一咬说道:“并……并没有结婚……你调走以后,我一直在追求吴珺,可她一直看不上我,前阵子我就趁她喝醉把她办了……”
林衍虽然已经差不多忘记了吴珺,但终究是年少慕艾时的第一抹嫣红,虽然那朵暗恋的花朵,终于绽放的时候,跟预料中截然不同,一点都不唯美纯真,还透着浓郁的铜臭味跟权欲的污垢,他果断的弃之千里,但并不代表,他希望吴珺过的很差。
当初陈帅算计吴珺,已经引起了林衍极度的反感,最终两人发小情分无疾而终,也是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而现在,听到陈帅竟然连这么卑劣的醉后诱,奸都做出来了,真是把林衍气的肺都炸了。
“陈帅,做了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你居然还有脸讲给我听!”
听着林衍冰冷的训斥,还有看自己时看狗屎一样的眼神,陈帅心里也日了狗一样懊恼,但谁让现在有求林衍呢。
吃准了林衍吃软不吃硬,低声下气一叠声骂自己的确不是人,可怜巴巴的说道:“衍子,你现在飞黄腾达了,是体会不到兄弟我的苦楚的,当年不光是你暗恋吴珺,其实我跟你一样的,只是我没有你那么傻露出来罢了。
后来你跟吴珺闹掰了,我就一直想利用她的短处,诱哄她嫁给我,就算手段下作,但我想着人先娶回家,总有焐热的时候。”
果然,陈帅巧言辩解让林衍无言以对了,男女之间最难说明白的就是爱情,如果陈帅说的是真的,那他也算是手段下流但其情可悯。
陈帅一直偷偷观察着林衍,看对方虽然还冷着脸,眼眸中却已经缓和下来,心里松了口气,接着说道:“这次醉后做了错事,看她醉迷糊了并不知道,我侥幸的想着,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回,既然没发现,就这样过去算了,谁知道就他么那么倒霉,她竟然怀孕了!”
林衍从陈帅的懊恼跟悻悻然中看出了端倪,说什么痴情,说到底,还是趁吴珺醉迷糊占了人家的便宜,结果出了岔子吧!
“吴珺发现怀孕后,就想到那天晚上酒醉,是我送她回家的,喊我去质问。”陈帅接着描述:“我起初不承认,谁知那女人心狠啊!竟然说我如果不承认,她就要报警,在警方的监督下,去医院抽羊水检验DNA,是谁造的孽谁负法律责任。”
林衍冷哼一声说道:“哼,你不是爱她吗?敢作敢当承认了,顺便奉子成婚岂不是两全其美?”
陈帅苦着脸说道:“就算承认了,她也不会答应嫁给我的,那我不是成强间犯了嘛!衍子,我进去了,我爸妈咋办呢?”
林衍冷冷说道:“所以,是你先趁吴珺酒醉,违背她意愿占有了她,导致她怀了孕,之后不肯承认是你做的,又在她不依不饶要追究责任的时候,再次违背她的意愿,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给她吃了堕胎药?”
陈帅缩着脖子没回答,看表情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林衍气的连一个字都不想跟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说了,恰好车到了林颐堂,他跳下车就快步往里面走,无论如何,还是得先救人。
陈帅停好车,蔫头耷脑的追过来,看林衍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行为让林衍多瞧不起,发小的情分已经不值一提,想让他帮忙,只能赌一赌他对吴珺是否还在乎了,低声下气小声说道:“衍子,求你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啊,这要是泄露出去,我得进去不说,吴珺原本名声就不好,这下可就彻底臭了,这肯定不是你想看到的对吧?”
林衍头都不回,根本懒得搭理陈帅,直接走进了手术室。
林颐堂的值班医生已经做好了全部术前准备工作,林獬跟鲍威尔两个老头也穿着隔离衣站在里面,吴珺止血穴位上扎着银针,鲍威尔正在双眼放光的研究止血原理。
手术床上的吴珺脸色苍白,闭着眼,看上去像是昏迷了。
林衍过来询问病情,林獬说道:“小衍,我觉得情况有点复杂,根据B超显示,这患者怀孕已经接近四个月,用毓婷肯定打不下来,她服用毓婷不止一次,药效叠加,造成了强行宫缩,胎体又无法成功脱离出来,就造成了大出血。”
林衍一边迅速消毒手臂,一边问道:“胎儿还有成活迹象吗?”
值班大夫说道:“已经没有胎心显示,胎儿已经宫内死亡,最麻烦的是,患者服用毓婷已经十天了,单是出血都已经出了一周,胎死腹内过久造成了宫内感染,宫腔黏连非常严重,宫壁也因为感染而韧性降低,刮宫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穿孔。
现在咱们就算是想做碎胎清宫处理,都很难清理干净,一旦还有组织滞留,感染必然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林衍顿时火冒三丈,满手是水走到看似昏迷的吴珺跟前,从鲍威尔拿着的盒子里捏了一根银针,冲着吴珺的人中就扎了进去,吴珺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叫,猛地睁开了眼,面对着怒容满面的林衍。
林衍恶狠狠骂道:“吴珺,你这是作死呢还是自杀呢?就算毓婷是陈帅骗你吃下去的,都出血了你不知道及时去医院吗?非得等感染成这样了才来?想死你速度滚,死的远远的别让我看见,现在跑我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吴珺被骂的狗血喷头,却奇异的勾起了生机,老爷子跟接受她的大夫怎么问病史,她都一言不发,现在倒是哇的哭出来叫道:“我自从那次找你做手术后,例假就一直不准,动不动就两三个月不来,来一次又十天半月才干净,量还多得很,疼经也厉害。
这一次三个多月没来,我也没当回事,谁知道会是被天杀的陈帅占了便宜了!而且我都不知道我怀孕了,他也不知道咋先知道了,给我送饭却把堕胎药混进去让我吃了,然后我开始肚疼出血,我只是以为还是疼经例假多,根本没当回事。
这都出了十几天越来越止不住,今天终于撑不住晕倒了,估计是陈帅一直暗中盯着我,就把我送你这来了,在车上我迷迷糊糊当中,听到陈帅在小声嘀咕,我才知道我喝醉被他睡了,还被他下药阴了!”
林衍一听,这才知道陈帅跟自己讲的,还他妈是半真半假,倒是真心可怜吴珺这傻女人了,看着她面色蜡黄骨瘦如柴,哪里还有半点之前那种张扬明媚的圆润,哪里还忍心继续骂她,叹口气说道:“算了,先保命要紧。”
吴珺发泄出来也觉得胸口松快了些,看着林衍依旧是嘴硬心软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勾起了满腔委屈,怄气般的说道:“我这样没人要的人,还不如死了干净,保什么命保命。”
林衍差一点冲口而出你想死来我这里干嘛,终究是不忍心,勉强忍耐下去了,硬邦邦说道:“吴珺,你的情况不太好,因为不当服用药物,导致胎死腹中时间太久,宫腔已经感染,造成胎儿胎膜胎盘组织跟宫墙黏连,单纯清宫不容易清理干净,还极有可能造成宫腔穿孔。
现在只能选择小剖腹,对你的伤害是比较大的,但你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而且你的出血越来越严重,已经导致你的身体极度贫血,不赶紧纠正,很快就会引发各种脏器并发症,那就真正是命悬一线了,我希望你能理智一点,签署手术协议书。”
吴珺听的心凉了半截,但她怄气归怄气,年轻貌美的,哪里就真的不想活了,听出林衍讲的危险性,苍白着脸,直着嗓子说道:“我签我签,我信任你和林爷爷,赶紧给我做手术吧。”
这样的女人,真的叫林衍哭笑不得,看着助手拿来手术协议书,她艰难的抓着笔歪着身子签字,那一次在诊室重逢时,她貌似也是被动的去做手术,被动的独自签字,还忽发奇想抓了他当背锅侠,从此打破了他平静淡然的小医生生涯,裹挟着他经历了一场又一场不可思议的变数。
一直到现在,他跟她已经从之前她高高在上施舍他,变成了现在他站在了华夏顶端,暗黑界顶端,只要愿意,足以搅动国际风云的大佬。
而她,却依旧窝在梅林区的方寸之地,依旧没琢磨透该如何获得爱情,依旧在情感跟交易之间辗转来回,打着用美色换取男人庇护抑或是报效的如意算盘,却被男人反过来把她骗的遍体鳞伤。
想当初她看他不起,而现在她已经高攀他不起。
短短两载不到,两人犹如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