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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意全都吃了,还自己主动夹了很多,南景深其实并不饿,但也陪着她吃完,直到她再也不动筷子了为止。
他将她抱过来,走到沙发前坐下,以抱小宝贝的姿势,让她上身靠坐在他怀里。
“四爷。”意意抬头,眼眸里有星光,“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告诉我吧。”
南景深认真的看过她两眼,随即点点头:“你还记不记得,你17岁那年,有没有什么模糊的记忆,比如,在家里睡下,但是隔天却在别的地方醒来。”
意意边想,已经缓慢的摇了头,“没有的。”
他轻微的拢了拢眉,似乎和他猜测的不一样。于是,他换了一种解释方法,“我和庄宜仅有的那次,我喝醉了,不过我的酒量,即便是喝醉了也会有意识,当天晚上,她在我的酒里下了东西,当时庄氏垮台,她想到用怀孕生子的办法,来向我求情,可
是她没有生育能力,铤而走险的选择了代孕。”
说这些话的时候,南景深的目光不曾离开过意意,将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都细致的收进眼里,“那晚,送到我床上的女孩,是你。”
意意眉心越攥越紧,似乎是力道不够,松懈了好几次,又再隐隐的蹙起,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南景深拥住她的肩膀,略显沉重的哑音,“小白其实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
她觉得更难以接受了,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什么……”
南景深握住她的手,放在他心口上,眼神诚恳,“我没有诓你,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真相,和你一样的震惊,但我不否认算是我占了你的便宜,即便当时我并不知道躺在我身边的是你。”“我那一次粗暴的对你,是因为你在医院拿到的检查报告里写着你非处,且曾经生育过,我接受不了你曾经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所以发疯了,后来我冷静下来,开始调查,才将这一桩桩的事查得清楚明白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你说,事实上现在这个时机不算最好,可如果我不说,你就真的离开我了。”
意意浑身发冷,唇瓣控制不住的哆嗦着。
“你不孕,也是我的错,你头胎之后,身体本能的抗拒生育这件事,长此以往,造成了输卵管堵塞,这些,我都已经从三嫂那里了解清楚了,你实在想要找个怪责的对象,那就找我吧。”
意意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团乱麻似的,纠缠在一块,理不出个具体的思路来,可有些关键性的东西,她听明白了。
一,她在无知的情况下,做了代孕。
二,庄宜的算计。
三,小白是她的亲生儿子。
“乖乖?”男人沉敛的嗓音,带着些微压抑的声线,依稀传进耳里。
意意微怔,抬头去寻他的双眼,从他那双明澈的眼瞳内,看见了自己惨白的脸色。
南景深吻了吻她的手指,柔声道:“如何,还能承受吗?”
意意望着他,只是望着他,眼前似是笼了一层雾障,默然半响,忽然从一堆纷乱的思绪当中,揪扯出一条比较明晰的线路。
她问:“你还记得,你误以为和庄宜的那一晚,你喝醉的那晚,是什么时候?”
“记得,2012年10月23日,十一月中,她告诉我怀孕。”意意手指重力搭扣了下,眉目间松展开一瞬,继而又拧得更紧,她在努力回想那个时间,毕竟年代久远,脑子里只有朦朦胧胧的大概记忆,真要她想出些细节来,倒是没有结果的,她当时并未太过在意这
件事,如今回想,脑容量差点崩溃。
南景深不急着问她什么,只是在看着她脸上情绪起了变化之后,启口问道:“有印象?”意意摇头,不针对他,看着别处的空气,攸然冷笑了一声,“我不太记得那段时间的记忆,不过半年不到,我就在医院里查出了尿毒症,如果当初的那个女孩真的是我,能够将我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萧家运出
去,再送回去的,也只有萧家人。”
南景深那双沉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当听完她这么冷静的分析之后,提到心口上的那口气,明显是松了下来。
“有这个线索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
“嗯。”
意意点头,双腿下意识的曲起,伸手要去抱膝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南景深的怀里,怔忡的抬眼时,他不曾离开过的目光,恰好和她的对上。
“那你呢?”他问,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的口吻,“知道真相之后,你还稳得住吗?”
意意觉得头有些疼,她伸手扶了一下,低声道:“我不知道我接受到了哪个程度,可我很清楚,到现在我仍然是震惊的,需要消化的东西太多了,我想……安安静静的待一晚上,可以吗?”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清澈得一眼望到底,漾着的水雾显得一张脸儿楚楚可怜,精神也似是恍惚的,
南景深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待着,不过他再是了解她,也还不是她,有些东西,兴许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够想明白。
略微思忖后,他算是答应了,不过也仅仅是做出了让步,“门开着,我就在对面,有事随时叫我。”
“嗯。”
意意从他怀里起身,要走,南景深低垂着头,心头忽然涌起一股不安感,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心里某个地方,被生生的掏空了。
还没仔细想明白的时候,他已然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黑眸顺着她葱白的指尖一路往上,最后定格在她茫茫然的小脸儿上。
“乖乖,你怪我吗?”
“我应该怪你么?”意意反问一句,语声平淡,不是她平日里惯常说话的语气。
南景深险些有些适应不过来,心里一沉再沉,每每想到她当时也不过是17岁而已,就满满的负罪感。
“你也是受害者,我就算是怪,也怪不到你头上的。”话落,她竟对着南景深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要一晚上,自己冷静的时间,等我仔仔细细想过之后,该怪的人,我会怪的,我也不会就这么让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