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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桶里丢了许多用过的棉签,和沾染着鲜血的纱布纸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道。
南景深擦干净手,将殷素素往上拨的裙摆盖下来,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碰到她的大腿,他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不会有一点点刺痛感,殷素素却莫名的觉得心口很疼。
她不适应和他除了身体契合以外,任何的亲密。
“我来吧。”她面色平平淡淡的,抻着裙摆的边角,却有意的避开了他的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他把手拿开。
南谨言额头青筋一跳,心头蓦的冒出了些感性。
忽然捉住了殷素素的手,她似受了惊,往后躲了一下,反被他给握得更紧。
感觉到她手指上的体温,南谨言莫名的,不想放手了。
“素素,有感觉吗?”
殷素素不明白他这句不明就里的话,但很不喜欢和他这么接触着,那点不耐都表现在脸上了。
“什么意思?”
“我牵你的手,你还有感觉吗?”南谨言问,问得很认真。
殷素素愣了一瞬,差点就被他的表情给骗了,眼尾习惯性的勾出了一丝轻淡的嘲讽意味,“市长大人,您是在开玩笑么?”
男人眉心轻拢,只是一瞬,继而舒开了,那双湛黑幽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光影勾勒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廓,挺拔的鼻翼下,薄峭的双唇似抿未抿。
给殷素素一种错觉,觉得他对她用情很深。
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么!
南谨言恨她入骨,怎么可能还会有情。
她怒从心起,愤而甩开他的手,“够了吧。”
南景深掌心里空空,他手臂横撑在膝盖骨上,突然站起身。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水晶灯光铺洒下的光晕都披在了肩膀后,笼罩下一小片不太明显的阴影,挡住了她往上扬起的视线。
殷素素仰着头,心却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沉到了底端,他终究是忍不住了,要发火了吧?
下一秒,下巴上突兀的多了一只手,将她的下巴往上抬起,男人伟岸的身躯弯下,倾身吻上了她的双唇。
殷素素脑子里轰然一声乍响。
这个吻并不粗暴,也不急促,而是贴着她,轻柔的吻着,很像是初恋时那般小心翼翼,又试探着的亲吻,一个又一个的落在她唇上,唇上酥酥的麻意一直蹿到她心底里去,将她心下的情绪搅得七零八落。
她甚至僵硬着,被动的去承受他的吻,忘了要推开他。
等她终于找回自己的矜持时,恍惚的抬起手,还没能推抵在他的肩膀上,男人忽然结束了这个吻。
他深黑的眉眼,径直的望进她双眼里去,“我这么亲你,有感觉吗?”
呼吸里,男人唇齿间清冽的烟草气息,铺天盖地的卷来,将她的气息把控得严丝合缝,就快要淹没到理智上去。
南谨言深情起来,是真的能要人命的。
殷素素稍怔,脸上忽然浮现出了荒芜的笑意,她心里很空,是那种毫无依附感的空旷,以至于笑意也半分不达眼底。
她顿在半途的手复又抬起,贴在他心口上,缓慢的往上挪,精致的脸上,故作出了风情的微笑,“怎么会没有感觉呢,我们哪一次见面没有亲热,你接吻技术很好。”
南谨言皱眉,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指腹捻平了她眼尾不走心的笑,“不要在我面前这样笑。”
她抿唇,笑意淡了下来,但眼眸内的清冷,在笑容退散后,逐渐的覆上了清冷。
“我问的感觉不止是身体上的感觉,还有心,你的心还有没有在我这里?”
“南谨言……”殷素素轻咬着他的名字,气息有些破碎,她指着男人心腔的位置,质问道:“你呢,你的心还在我这里吗?”
“我若说还在呢?”
“骗谁……”
“没有骗,素素,我仔细想过,我们从情窦初开的十几岁就开始在一起,这辈子,感情上再也没有给过别人,这几年的冷战,我不好过,你同样也不好过,收起你那些锐利,和我试一试,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多么奢侈。
有一点,南谨言说得很对,她这辈子再也没有经历过别人,所有的爱情全在他这里,她是有着情感洁癖的,即便是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她依然守着。
殷素素差一点就信了他了,真的是差一点。
“没有移情别恋的人只是我,不指你,林允如果听到你这些话,该伤心成什么样,毕竟人家陪了你几年。”
殷素素真是控制不住的,就想要在言语是刺一刺他,谁让自己是个矫情的人。
“我不在乎。”他黢黑深沉的眸子,染上了一丝类似于温情的东西,他仍然保持着身子半躬的姿势,俊脸离得她很近,没说一句话,气息便若有似无的从她的额头上拂下去,“你不喜欢,我可以断得干干净净,如果你觉得
可以,还想和我试着过下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人。”
这算是承诺么?
“你给我个答案,我们好收拾行李,搬去婚后置办的那栋公寓里去。”
殷素素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比不得南谨言缜密的心思,这几年应付他,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演技。
她以为自己听到这些,本该是动心的,实则,心里的确有很强烈的欲念在蠢蠢欲动。
女人在感情上最是脆弱,深爱着的男人随便说两句话,就能将她花几年,甚至半生的时间筑起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击溃。
她是败了……?
“我也会好好的对熙熙,这辈子她都是我的女儿,等她长到十八岁,我送她出国深造,回国后安排体面的工作,她想嫁给谁,我都会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也算是……尽了养父的责任。”
殷素素眉眼一厉,抬起要触摸男人脸颊的手顿在半空,浑身的肌肉线条一瞬紧绷,迷离的美目里,逐渐恢复了一贯的冷然清高。
“养父?”她冷讽的笑出声,“你何苦委屈自己,既然只把熙熙当成是养女,还来我面前说这通话做什么?”南谨言蹙眉,直起身,惯性的拉扯领口,却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衬衫,而是套头衫,手僵缓着顿了顿,随即放下,从上看下的视线,似乎是在责怪她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