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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于交一身正气,是少见的君子,他也是来灵山游历的。”凤丹青对那个陌生男人评价极高,而且看得出心情非常不错。
徐天张口想辩驳,跟这位二小姐说说这世道人心,好叫她别这么天真,那个人一看就是妖,什么一身正气少见的君子?
这厢他郁卒难当,那边凤丹青挑眉睨了他一眼,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凤丹青一早就出门了,还不让徐天跟着。
凤丹青来到昨天那河边,往河里扔了颗石子:“于交,出来吧。”
水波一荡,一条白色的蛟跃出水面,落地时化成一个男人。
正是徐天昨天见着的于交。
他坐在地上,右腿小腿鲜血染红了衣服。
凤丹青坐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路边采的药,把他昨天的药换下来,新采的药揉碎了敷上去,细心包扎着。
于交笑问:“你们人类,都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啊?”
凤丹青挑眉:“我们人类讲究有恩必报。”
于交道:“以德报恩,还是以怨报恩?”
“你觉得呢?”凤丹青洗干净了手,在他身边坐下。
于交仰面躺在草地上,眯起眼望着天空,一对瞳孔变成了竖瞳,他道:“昨天我不出手,你也不会受伤,严格说起来,我并不算对你有恩。”
“救了就是恩,无所谓我需要不需要。”凤丹青紧了紧服,起身要离开,于交叫住她,“丹青。”
凤丹青皱了皱眉,这妖怪,叫的太亲热了。
于交狡黠的冲她一笑:“昨天那树妖,是你什么人呐?”
凤丹青又坐了回去。
“情人?”于交问。
凤丹青摇头。
“丈夫?”
凤丹青道:“仆人。”
于交闻言一笑,“你们家仆人真有意思,看主人的眼神像看着自己的所有物。”
凤丹青不解的望着他。
于交道:“你该不会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吧?”
凤丹青愣住。
徐天在树洞外等了一天,哪儿也没去。
晚上凤丹青回来的时候,满面春风,不知道因为什么高兴,连带着对徐天的态度都非常友善温和。
徐天并没有感到受宠若惊,他只觉得憋屈。
有一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墙角被人一锄头一锄头的挖垮的愤怒。
一连几天,凤丹青都早出晚归,把徐天扔一旁,看着徐天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凤丹青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这天晚上,她躺在他怀里,笑说:“徐天,我可能喜欢上了一个人。”
我的凤二小姐,你不是喜欢上一个人,你是喜欢上了一只妖。
徐天暗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头压着火。
凤丹青道:“不过他脑子有问题。 ”
徐天冷笑,哦,还是个蠢妖。
凤丹青又说:“他长得挺好看,剑眉星目,英武不凡。”
徐天想到那于交,不得不承认,那男妖简直是照着凤丹青的喜欢长得一副好相貌。
翌日一早,凤丹青说于交要离开,她去送送。
徐天想看看那于交究竟有什么好,便悄悄跟了上去。
他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好不欢乐,心里头翻江倒海似的混乱。
没跟多远就被凤丹青发现。
她皱眉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徐天不语。
凤丹青也没再问,被于交三两句话转走注意力。
那叫于交的妖不知道和凤丹青说了什么,凤丹青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毫不避讳他的说了句,“他就是个蠢货。”
徐天:“……”
于交哈哈大笑,“是吗?他有你说的那么蠢?”
徐天:“……”我蠢你大爷!欺负老子不会说话是不是?
那边,于交压低了声音问凤丹青:“我看他脑子有点问题,好像不太正常,你真的选择他不选择我?”
凤丹青嗯了声,“他比你好。”
于交一脸受伤,“你都没见过我的好,你怎么就断定我比不上他?”
凤丹青道:“我要你的内丹,你给吗?”
于交夸张的表情僵住,再英俊的眉目也撑着一脸尴尬都不好看。
凤丹青道:“他就愿意。”
于交和凤丹青一直走出峡谷,在一处路口停下。
于交回头看了眼不远处一脸妖纹的徐天,不甘心的道:“你可知道,没有了内丹的妖,是活不了多久的?”
凤丹青抬了抬眼皮,“那又如何?”“他将来有可能会变成原形,有可能会灰飞烟灭,你喜欢他,注定是个悲剧。”于交劝道,“即便他不死,只是变回原型,草木之精修炼本来就不容易,到时候,他要花上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才能再修炼成人,
而你只有短短不过几十年的寿命。”
凤丹青陷入沉思,看在徐天眼里,分明是有些失落。
于交察觉到那边的人一直瞪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柔声唤道:“丹青。”
“嗯?”凤丹青抬头,下一刻,便被于交吻住。
凤丹青愣住,徐天也愣住。
于交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潇洒离去,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丹青,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定会回来娶你为妻!”
凤丹青:“……??”
她死死的盯着于交消失的方向,要不是他逃得快,她铁定一鞭子抽死他!
她一边擦着嘴一面转身,撞上徐天的视线,动作一顿!
随即缩回手,也不解释,径自往回走。
徐天跟在她身后,几次想开口,僵直的舌头越在紧张的时候越不争气,最后只得作罢。
问什么呢?
问她喜欢不喜欢于交?
听于交那口气,两人都谈婚论嫁了吧?
还说回来娶她……
徐天看了眼前方有些失神的凤丹青,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把那股泛上来的愤怒和难过压了回去。
凤丹青一直在等他发问,回到树洞时,他仍没问半个字。
她停下来,看着面带妖纹的青年:“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徐天心说,有啊,千言万语。
只是说不出口。
他道:“你高兴……就好。”
凤丹青脸色一冷,拂袖离去,“我当然高兴。”徐天看她去的方向是有温泉方向,便没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