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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总是藏污纳垢。
凤三牵着墨大宝行走在喧嚣的街道上,墨大宝吸了吸鼻子,狠狠打了个喷嚏:“妈,那个家伙呢?”
凤三装作没看到后面跟着的人,打着哈欠含糊的说了句:“抓坏人去了。”
墨大宝嘟囔道:“他能抓什么坏人……”
“那你可别小看他,当今世上,只有他不想抓的人,没有他抓不着的人。”
墨大宝明显不服气。
凤三眼尾往上扬了扬,回头看了身后一眼,几只狐妖自以为藏行迹小心,实际上那狐骚味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她对涂山狐狸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墨家时候,那只叫做云川的家伙,笑起来含魅带妖的,眼睛里满是蛊惑人的力量。她着实不太明白涂山狐妖这一族,为什么偏偏对一个人类修炼者这般死心踏地,立场
从未动摇,不论生或死,像忠诚的护卫,不离不弃的跟着墨良。
凤三带着墨大宝东晃西晃,晃着晃着时间就过去了,眼看着步行街的店铺即将打烊,商场的灯一家接一家的熄灭,偏偏对方只跟踪不动手,她只好拐进一条深巷。
两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狐狸长得比明星还好看,秀气的脸蛋雌雄难辨,一跟进来,当看到笑眯眯的凤三时,两人反应迅速的想退走,但已经晚了。
墨大宝年少老成的瞅着两人,“原来是狐狸精。”
凤三笑:“两位,跟的也够久了吧?有何贵干哪?”
两狐妖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动手。
不到半分钟,两人就被打趴下了,墨大宝拍了拍白嫩嫩的小手,有些神气:“妈,我是不是又长进了?”
“可不,我儿子就是厉害!”
墨大宝被夸的通体舒畅,化成了牛皮糖粘过来。
凤三在两个不能动弹的孤妖面前蹲下,饶有兴味的笑问:“哎,你们涂山一族也算是妖中王者,告诉我,你们做什么自甘堕落,好好的不去做称霸一方的大妖,跑来给别人跑腿?”
两狐妖不语,凤三身上那天生的威压,原本就让他们没办法全力攻击,这会儿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力。
昔日的灵山之主,余威尚存。
凤三横坚也没什么事,正打算跟这两孤妖做长其审问的准备,不料事不如意,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伴随着地面震颤的动静,她抬头望向天空,墨大宝皱眉道::“妈妈,那边有人打架。”
岂止是打架,简直是想同归于尽。
凤三带着墨大宝赶到时,就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形,肩上顶着一只雪白小兽,正和一个银发青年打得不可开胶。
夏雪叫道:“凤三!”
墨轲闻言,动作一顿,扭头看去,便见那人立在路边,牵着一个精雕玉琢的小不点,眉眼还是熟悉的模样,像从浓雾里走来,立于昏黄的灯下,望着他露出浅笑。
便是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墨良弃他而去,匆匆逃离。
墨轲没再去追,收了剑转身,隔着一条车道,好像隔了一条再也跨不过去的天堑。
夏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爪子扒拉了下毛茸茸的脸,蹲在墨轲肩头不敢开口。
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了许久,墨轲道:“这位大妈是谁啊?”
凤三对墨大宝说:“叫墨轲哥哥。”
墨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你这么利用儿子占人便宜的么?”
凤三笑:“咱俩一个德性,你也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论无耻,我甘败下风。”
“找抽呢你!”墨轲眼一瞪,大步走过去,站定在凤三面前,两人对视片刻,凤三张开手臂,“来个相互嫌弃的拥抱?”
墨轲狠狠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心里头缺失了的那一处,在看到她的瞬间被填满,他伸手将她抱了下,“没死就好。”
凤三埋头在他怀里低笑出声,眼睛微微发酸:“祸害遗千年,我哪儿那么容易就死。”
“说的也是。”
“喂!我说说而已,你不用这么给面子附和我!”
墨大宝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见两人还抱在一起,他虎着脸不高兴,正要拆开久别重逢忘我相拥的两人,一道没什么感情的声音伴着风声一起插进来,“凤三。”
凤三本能的打了个寒颤,周遭的空气一下子冷凝下来,一抬头,不远处的阴影中,墨离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那双眼,亮若星子,泛着清冷的光泽。
墨轲松开凤三,望过去,墨离走出了阴影,嘴角勾勒着几分凉薄的孤度,视线自夏雪身上掠过,最后停留在墨轲身上,语气平淡:“几年不见,没什么长进。”
“……”
夏雪见不得别人轻视墨轲,尤其墨离,她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到现在自己还不能变化成人,眼看着时间在墨轲身上留下痕迹,她的墨离的怨气就愈发的深,“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讨人厌。”
墨大宝附和:“就是。”
一人一兽对视一眼,默默的组队。
凤三抚额,旧人重逢啊,不应该相拥而泣互诉思念吗,这剑拔弩张的情况是什么鬼?
她横了眼不怕事大的墨大宝,又警告的瞪了墨离一眼,转头对墨轲一笑,“你们住哪里?”
墨离瞧着她脸上笑容,眸色沉了沉。
墨轲道:“天晟。”
“这么巧,我们也是。”凤三喜形于色,“走吧,我们边走边说。你怎么也来临城了?也是为了墨良?”
墨轲:“墨良想复活我大哥,这本来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他非要一意孤行,我来阻止他。”
凤三唏嘘不已。
那墨良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不得不说,他对墨家大少他墨昧还真是在乎,墨家所有人都接受了墨大少爷的死,惟独他这些年,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几人一路回到酒店,路上说了些近几年发生的事情,不禁感叹时光飞逝,五年的时间,不仅改变了凤三,也改变了墨轲。
这个曾经喜欢游历四方不愿被家族所束缚的墨家二少爷,已然成了独挡一面的男人。
凤三在墨轲房间外依依惜别,墨离与墨大宝在旁冷眼旁观。
在墨轲这件事情上,两父子是一致对外的……谁叫凤三有了这个墨轲,就把两人一起给忽略了呢?
凤三一转身,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张差不多的脸,带着如同一辙的漠然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