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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许是他已中毒太深,也或许是水蛭在体内太过痛苦,李熯竟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即便他努力想睁开双眼,也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你......你是兰陵郡主对不对?”
见李熯虚弱成这个样子,苏绯色的心简直疼得犹如刀割:“是,正是本妃,本妃来救你了。”
“本妃?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是九王妃了......”李熯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还没祝你新婚快乐。”
“不用,你好好的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祝福。”苏绯色着急的看了一眼屋外,桌子和般若怎么还没来?虽然不知道李熯中的是什么毒,但桌子的医术如此高明,只要他在,一定能解毒。
“活......活下去?水蛭已经入体,我还能活下去吗?兰陵......不,是九王妃,多谢您今天能来救我,可我......已经不行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您不必白费力气......”李熯俊秀的脸因为痛苦拧成一团,漂亮的双眼也失去了原来的光泽。
苏绯色微微一愣,赶紧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口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喝点水你会舒服一点。”
说罢,苏绯色立刻起身就要朝放茶壶的桌子走去,可她才起身,手就被李熯给拉住了:“不要去,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陪我坐一会,说一会话......”
“可是你......”苏绯色看了一眼李熯,又看了一眼窗外,心急如焚。
李熯这种情况,她真不敢保证他还能支撑多久。
“我没事,我只是......想和你再多呆一会,多说一会话......你知道吗?”李熯勾起唇角,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奇异的红晕:“你知道吗,我到了李家以后,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所有人都对我不好,除了怜心,可没想到怜心......也是李培派来监视我的,而唯一用真心护着我的人便只有你了,我还......从没被人这样护过,从没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原来,被人疼是这种感觉,真好,真的很好。”
听见这话,苏绯色只觉得双眼有些发酸。
她对他好吗?
她对他的好只会害了他!
害他被李培打,害他被怜心下毒,如今还害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好心办坏事,那也是坏事。
“别说了,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我答应你,永远当你是我亲弟弟,永远疼你,保护你。”苏绯色咽了下喉头说道。
李熯沉默了片刻,千言万语最终在唇边化作了苦笑:“弟弟?”
“恩?”苏绯色不明白李熯的情绪为什么突然产生变化。
只见李熯摇了摇头,良久,终是缓缓吐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这......
李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
苏绯色只觉得脊背一僵,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熯却似乎根本察觉不到她的尴尬,反倒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嫁给九千岁也好,至少他能护着你,不让你被别人欺负,你也别太要强了,该软的时候就软一软,毕竟是个女子,对自己好一点,多吃点,穿好看些......”
李熯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几乎消失不见......
而苏绯色心中的恐惧逐渐增大,好似下一秒就要失去眼前人了:“桌子,般若,你们在哪里?”
她忍不住大吼,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别人发现,她已经无法在承受一次对自己好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了。
她不要,不要这种无奈,无力,无望的感觉。
而桌子和般若正带着人往这里赶,远远听见苏绯色的声音,立刻知道出事了,纷纷加快脚下的步伐。
“王妃,怎么了?”桌子率先推开门,闯进房间。
此时看到桌子,苏绯色就好似看到了救星,赶紧起身就把他拉到李熯面前:“快,救他。”
桌子看了一眼李熯,见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也紧张了起来,不等苏绯色说就一屁股做到床边,抓起李熯的手腕开始把脉。
片刻,桌子的眉头轻轻皱起:“这是......水蛭?”
听他这么一说,苏绯色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没错,就是水蛭,王氏不仅想用水蛭吸干李熯的血,还在水蛭上涂了毒,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毒,桌子,你有没有把握救他?”
“这毒不过是很寻常的毒,并不难解。”桌子顿了顿,这才拧着眉继续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苏绯色只觉得松了口气,可听到后半句,她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只是这水蛭入体,要出来可就难了,除非......用打的,活生生把水蛭从李熯的身体里打出来。”桌子说道。
用打的?
苏绯色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李熯,眼中尽是担忧:“不行,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要是再打他,会把他活活打死的。”
“可如果不打,任由水蛭继续在他体内呆着的话,他全身的血液都会被吸干的,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桌子严肃的看着苏绯色说道。
身为一个大夫,他必须把病人的情况如实说出来。
这......
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怎么办?到底打还是不打?
“王妃,您得快点决定了,您看李熯的脸色,再这样下去,他只会变成一具干尸。”桌子提醒道。
干尸......
这样的结果,她何尝不知道?
可打的话,李熯能熬过去吗?
难道要她亲手把李熯打死?
不,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王妃,您做决定一向很果决,怎么如今这么犹豫?”见苏绯色举棋不定,桌子忍不住催促道。
苏绯色被桌子催促得有些心烦意乱,只得咬了咬牙:“打,本妃亲手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