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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树的一座休息平台上。
伊恩和埃尔维斯二人一同坐在一张长椅上,手中都握着一个大木杯,里面装满了蜂蜜酒。
“你不去宝库吗?”伊恩灌了一口蜂蜜酒,问道。
埃尔维斯目光凝视着酒杯中的泡沫,沉吟道:“比起这个,有件事情我想先弄清楚。”
“什么?”伊恩问道。
沉默了片刻,埃尔维斯才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咏歌者王国的亲王殿下了?”
伊恩苦笑道:“事实上,我比你更想弄清楚这个问题。”
“所以,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埃尔维斯灌了一大口蜂蜜酒。
“嗯……”伊恩轻轻点了点头。
二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了下来。
沉默了许久,伊恩陆陆续续的将中途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埃尔维斯,当然他排除了普绪赫梦境世界中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
“很抱歉,其中有些事情我没办法描述清楚。”伊恩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明白。”因为占卜师的觉悟,埃尔维斯并没有多问,他将空了的酒杯放置到了地上。
埃尔维斯问道:“也就是说,你这个‘亲王’的称谓,是咏歌者强加给你的?”
伊恩点了点头。
“然后,你学会了梦境魔法?”埃尔维斯再次问道。
伊恩同样再次点了点头。
沉默良久,埃尔维斯最终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埃尔维斯说道。
“什么?”伊恩向埃尔维斯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埃尔维斯停顿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在秘藏巫师体系当中,有一个分支,就是梦境魔法。”
伊恩怔住了。
埃尔维斯继续盯着地面,缓缓说道:“而且,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进入矮人地下城之前,我曾占卜过的内容。”
经埃尔维斯提醒,伊恩仔细回想了一番,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你将面临一场王位的抉择,你将获得一份秘藏巫师的完整传承,你将来会面临一场关于生与死之间的抉择。”
只不过,这场关乎生死的抉择,抉择的却不是伊恩自身的身死,而是艾薇拉的。
这是埃尔维斯当初占卜的内容。
因为后面的时间里,整个讨伐队一直在逃命,经历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这件事早就被伊恩给遗忘到了九霄云外。
不会那么巧吧?
这是伊恩此时唯一的想法。
“应该……不会吧?亲王也算王位吗?”伊恩皱紧了眉头。
“谁知道呢?”埃尔维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人类王国的爵位当中,亲王代表着一方大面积公国的主人,算下来事实上也与王位差不了多少,可是这里不是人类国度,而是咏歌者王国,是精灵的地盘,谁知道精灵的爵位是怎么算的?”
沉吟了许久,伊恩才无力的问道:“可是,你不是说,我面临的是王位的抉择吗?可是我从来没抉择过啊……”
埃尔维斯苦笑道:“我想,占卜的内容或许没有出错,出错的是我的叙述。”
任何一个占卜师,在占卜的时候,最终得到的结果或是一句话,或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画面。
如果得到的结果是一句话,纵然这句话模棱两可,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不论怎么分析,这句话最终都代表着一个特定结果,因为文字的模棱两可,最终的结果或许与占卜解答的结果背道而驰。
如果得到的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画面,理论上来讲,这种占卜结果从准确度上要比前者要高得多,因为画面始终比文字容易理解得多。
可是这里又有一个问题,占卜结果得到的画面,往往会因为很多因素,在言语上的叙述当中容易出错,这些因素往往是受术者的经历,出身等等,虽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但是如果在叙述的过程中出错,那就会出问题了。
很不幸的是,埃尔维斯得出的占卜结果,是一个画面。
他只是看到伊恩成了王,但他看不到过程,他不知道伊恩是怎么成‘王’的,也不知道他接到的‘王位’是什么样的,是人类的,亦或是其他种族的,他并不清楚,因为他只看到了结果。
现在来说说伊恩的出身和经历,伊恩是个什么样的人?
通过逆向占卜,埃尔维斯知道,伊恩只是一个北境的普通居民而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一生,只有出生,成长,生存,最终死亡埋入坟茔而已,与其他人并无区别。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却成了‘王’?
如果伊恩成了王,会是什么样的王?
至少有一点错不了,他将来一定会接受一场有关王位的抉择,否则他一不是大权在握的篡位者,二不是王族成员,他实在没有任何机会成为‘王’。
可是谁又能知道,没权没钱的伊恩,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咏歌者王国的亲王殿下?
事实上,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结果并没有出错,伊恩确实成了‘王’,结果就是这样,虽然其中的过程与埃尔维斯的解释相去甚远。
伊恩已经成了亲王,结果已不可更改,既然这一条件成立,埃尔维斯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放到了另外两个占卜结果身上。
‘获得一份完整的秘藏巫师传承,面临生与死之间的抉择’。
首先自然是秘藏巫师的传承。
虽然伊恩并没有细说在普绪赫梦境世界中发生的那一切,但他还是提到了梦境魔法。
当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埃尔维斯隐隐间有种不妙的感觉。
正如他所说,秘藏巫师的流派之中有一个分支,正是梦境魔法。
埃尔维斯不知道的是,普绪赫教导的梦境魔法,与秘藏巫师之中的梦境魔法有没有区别,如果有的话,尚有回旋的余地,如果没有的话……
埃尔维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伊恩已经明白了埃尔维斯的意思。
如果有可能的话,伊恩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一整套完整的秘藏巫师传承?
伊恩的脸色愈发苦涩起来。
“这二者之间,理应没有关系吧?”
伊恩不确定的说道:“普绪赫是天生地长的圣兽,她已经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传授的梦境魔法,应该与秘藏巫师的传承没有联系吧?”
埃尔维斯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叹道:“那有没有这种可能?秘藏巫师流派内的梦境魔法,事实上是从普绪赫身上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