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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的?你是……我的谁?”林奕哼了一声,居然大胆地拍了拍陆云川的脸。
陆云川将她塞到副驾驶的位置上,给她系好安全带,此时的他没有心情开车,这么蹙眉看着她。
他开始慌了,他的小奕长大了,她今天都敢跟男朋友一起唱歌喝酒,甚至喝多了,还要夜不归宿了,她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小奕,不管怎样,你都该听我的,社会没你想的那么单纯,很多你熟悉的人,心里住着魔鬼,你根本就不知道,女孩子出门在外,首先就得保护自己!”陆云川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他怕他会气到用激烈的言语伤了她。
“可他们都喜欢我。”林奕单纯地一笑,像个纯洁的天使,美好不含任何杂质,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恶都不曾沾染过她,“偷偷告诉你,高中三年,给我写过情书的男生不下上百个……哈哈,情书都被我藏起来了。”
陆云川的情绪有了微妙的变化,这话他是信的,林奕美的脱俗,皮肤白皙,头发又黑又直,她还自带脱俗的气质,这源于陆云川不惜价钱,给她学各种才艺。
“喜欢一个人,难道忍心伤害她吗?”林奕身子一歪,倒在陆云川的怀里,双手摸索着抚着他的脸庞,“陆云川,你喜欢一个人,也舍得伤害她吗?”
不知怎的,这一刻,陆云川想到了心底那个一直藏在内心阴暗处的计划,他看着这个娇弱的对他有着极度依赖的少女,却不敢想象,自己将会把她推入怎样的深渊。
“小奕,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感受到怀中的人儿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僵了一下,陆云川的心莫名地开始慌乱,“乖,跟我说,是哪个男同学。”
“重要吗?”林奕的目光清晰了一些,她勇敢地抬起头,问道:“我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对你重要吗?要是我说我有喜欢的男同学,你会怎样?”
陆云川被她问住了,这个问题他想过,但每次都会陷入痛苦的深渊,今天她问了,足够证明自己辛苦保护的女孩,终有一天,也有喜欢的人了。
这种感觉令陆云川窒息,这几年,他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有成熟的、魅惑的、单纯的,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但他却百般逃避。
每天下班回家,属于他的,只有那一方天地,那个单纯的女孩,给他无数慰藉和温暖,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成熟,也会成为人妻,终会跟他分道扬镳。
“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小奕,你现在还小,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你喜欢谁都只是一种朦胧的感觉,算不得真的!”陆云川拼命压抑情绪,却还是爆发了。
“什么算不得真的?你就是把我当小孩!陆云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八了!别把我当傻子,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不就是每天对他牵肠挂肚的,做什么事都会想着他,不希望看到他身边有别的异性,笑是为了他,哭也是为了他!难道这不是爱情吗?”
陆云川呆了,他看着歇斯里底的林奕,看着她眼角滑落的泪,他既然呆滞于林奕居然有喜欢的人,也被自己全部说中的感觉给弄懵了。
这几年来,他不就是把她捧在手心里保护着,不让她受到任何风雨的袭击,他将她培养成优秀的模样,差点都忘了初衷。
他非但没有报复成她,好像还把自己给栽进去了,就像今天,她喝醉了说不回来,他就立马牵肠挂肚地来了,到底谁被谁控制了?
陆云川敛住情绪,驱车回家,女佣为她擦洗了身体,看着床上穿着真丝睡衣的女孩,他久久不能成眠。
小奕从小就高傲清高,她欣赏水平能和他达成一致,被她喜欢的人,一定是优秀的,况且她就读的是贵族学校的重点班,这个班上的同学除了成绩好,非贵即富。
她小时候对他的崇拜亦会随着时间的迁移而变化的,这个世界,不是什么都会固定不变的,他握得小心翼翼,还是出了差错。
灯熄灭了,林奕还像往常一样,抱着他的腰身,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陆云川却在黑夜中,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心脏如同擂鼓一般,有力地提醒着他此时危险的思想,她的父亲毁了他幸福的家庭,他又怎么能爱上她!
“陆云川,我要抱抱。”林奕嘟囔着昂起头,“我要你像平时一样抱着我……”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陆云川上嘴上轻轻责备着,却拥住了她,仿佛拥住了整个世界。
这种热情恣意的情感越来越强烈,鬼使神差地,陆云川还是没控制好自己,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这一下,让他心里酸胀又夹杂着甜蜜,彻夜未眠。
这一次事件之后,陆云川再也不准林奕去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了,还给她安排了任务,要求她每天去陆氏帮忙,害她每天忙忙碌碌,回家倒头就睡。
陆云川,就是专门整她的,她就知道那次的试探根本就不成功,都怪微微给她出的破主意!她再也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了。
直到开学的前一个星期,陆云川才给她放假,带着她去商场买了笔记本电脑,买了羽绒被,还采买了许多生活必需品,林奕都怀疑宿舍都不一定能放得下这么多东西。
开头倒数第三天,林奕特意跟着管家学着做菜,她一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过有句话说的好,控制一个男人,你得先学会控制他的胃。
林奕野心不大,她从简单易学的菜开始学起,不过她好像天生有这方面的细胞,现学现用,是个好学生,连管家都夸她聪明,做什么上手都快。
林奕得意地道:“那当然了,也不看我是谁教出来的。阿嬷,你会食补吗?最近陆云川好像挺忙的,精神不太好的样子,笑的也越来越少了,真替他担心。”
阿嬷笑着夹一道菜给林奕试味,“他哪里是工作忙成这样的,公司那点事也难得倒陆先生吗?你也是太小看他了。他啊,是焦虑。”
“焦虑?他焦虑什么?”林奕尝了这道酸辣土豆丝,味道刚刚好。
“小奕啊,陆先生本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自从你来了,他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天底下他最宝贝的就是你,现在你要上大学了,还是外省,你说他焦虑不焦虑?”
阿嬷一边给林奕系上围裙,一边擦泪道:“陆先生都提前联系了学校那边,让那边的熟人多照顾照顾你。小奕,去上大学了,有长假就得回来看看,阿嬷也舍不得你。”
林奕鼻子一酸,点了点头,原来陆云川最近的情绪不好,都是因为舍不得她,她也舍不得他啊,早知道,真不该填那么远的学校。
开学之前,林奕终于成功地做了一桌子菜,为陆云川庆生,他坐在餐桌前,每样菜都尝了,“小奕啊,真是越来越独立了。”
话语间,既有自豪,又有着淡淡的失落。
后来,陆云川送她去学校回来的时候,在房间里惆怅了半天,空荡荡的别墅里,少了她,好像少了许多乐趣。
他坐在她经常写字的那张书桌前,看着那码得整整齐齐的书本,顺手拿了一本蓝色的厚厚的笔记本,随便翻开一页,陆云川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那娟秀的字迹写了整整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每一篇日记都包含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一个少女深藏的心事,一点点的跃然纸上。
——陆云川很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但我要的不是那种喜欢。我想,我这样的女孩,只要坚持努力下去,他一定会迷上的吧。
风吹过,凌乱了纸张,陆云川想起了那一晚,那个吻,还有那被他藏住的心事。
林奕不知道,她疯狂喜欢上的陆云川,早就为她发了疯,着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