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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姜公主的眼神清澈,高傲,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她也保持着世上最美好的姿势。
她的美丽没有经过任何的雕饰,就这么随意的摆放在世间,但是却带给人无法掩饰的美。
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心中甚至都会涌起自卑的感觉。
冰利看到她美丽眼神的时候,心中也是刹那之间涌起一种自卑,怪不得拓拔飞扬曾经为这个女人丧了命。
萧君手中有莽苍袋,但是这样的事情,毕竟流传不广。拓拔飞扬作为大蒙兀帝国曾经的太子,若是他不死,或许蒙兀帝国现在会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你是来杀我的?”姬姜看到冰利的时候,眼神之中忽然露出怜悯的意味。
“是的,公主,您就安心的上路!”冰利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要摧杀这样绝世的一个女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中像是下不了手。
此时的萧君,正在中军之中远远的望着这一切,监视着冰利执行投名状的人,是萧玉鳞。他当然不能亲自监督。
以后冰利投靠自己之后,他的身份,只是自己手下的一员大将。他自己的志向远大,可不想将任何不好的事情暴露在自己的手下之前。
萧玉鳞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惋惜,这女子真的很美,比冰凌公主美得多,比元壁君的女儿元妙玉更美,若是……他心中忽然传出一个疯狂的想法,若是能早一点见到她,他一定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便宜了薛冲。
当冰利举起刀的时候,萧玉鳞居然也转过了身子不愿再看。
冰利的剑高举,但是并不立即刺出。
暴殄天物!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冰利的心中充满了后悔;我以后跟着萧君和屠城,难道真的是对了?
“等一等!”姬姜公主的话声很轻,但是冰利听得清楚之极。
“说吧!”冰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奇怪。
“你们男人之间的斗争,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女人?”
“你不是别人的女人。你是薛冲的皇后。”冰利忽然觉得自己的口中很苦。
“好吧!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想对付薛冲,所以才来对付我,但是我想不到的是,擒拿我来到这里的人。是谁?”
“是我!”萧玉鳞的眼睛毒蛇一样的看着姬姜公主,眼中升起强烈的嫉妒,他的心中想:也许,杀了她之后,这世上数十年之中,未必能再找得到这样美丽的女子了。
“好,那本宫问你最后一句话,你为什么能够潜入我石原宫廷,要知道,薛冲一直不放心我。所以在宫中布置好了九十九重‘天罗地网’大阵?”
“我不能告诉你。”萧玉鳞的脸色阴沉。
“我是将死之人,你难道要我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吗,算我求你,行吗?”
姬姜公主的话没有多少的幽怨,但是她的声音之中有一种使男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对。这的确是一种诱惑。她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皇,任何一点的恩赐,都使男人感动莫名,萧玉鳞忽然发现自己不能拒绝这个女人也许是最后的要求。
“好,我告诉你,因为我身上有道器。”萧玉鳞取出了自己身上的莽苍袋。
“谢谢你,我算是明白了。我们的守卫再周密。但是却无法抵挡拥有道器的强者,你可以杀了我!”
一道白光犹如彗星一般的掠过夜空,冰利手中的剑就哐啷一声掉在地下。
还在萧玉鳞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虚空之中一柄丑陋的柴刀就先后磕飞了冰利和萧玉鳞手中的兵器。
薛冲在喘息,胸口剧烈的起伏。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薛冲的脸色是愉快的。只听他断续的说道:“姜儿,看到你没事,真好!”
“大哥,看到你来,那才是真的好!”
箭!
飞蝗一般的羽箭向薛冲射了过去。萧玉鳞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此时已经在深深的后悔,若是早一刻杀了姬姜,就不会出事。
冰利的眼神空洞,薛冲一眼都没有看他,但是却向他说了八个字:“卑鄙无耻,反复无常!”
薛冲的身形和姬姜公主的身形刹那之间消失在虚空。
萧玉鳞早料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食中两指一夹,一柄精刚铸造的长剑就这样断为两截:“可恶!”
冰利兀自在喃喃自语:“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中军之中的萧君,瞳孔也开始收缩:“不可能。我刚刚还得到符信,薛冲就在不久之前还在大洪元帝国的都城石原,他是怎么可能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赶回来的?”
薛冲回到龙渊帝国宫廷的时候,已经有姬灿王子和拓拔飞云等一干文武大臣守侯在金銮宝殿之前,以探听姬姜公主的消息。
一个国家的皇后被绑架,而且还要被人杀掉作为投名状的人牲,这是巨大的耻辱!
可是谁都知道,薛冲不能左右这一切,因为绑架她的人,身上有可怕的道器。
身上有道器的人,几乎完全的可以无视时间和空间的规则。万里的路程,他也许只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就能赶到。
当然,就算是再厉害的道器。从一个地方赶到另外一个地方,即使是速度再快,而且利用上空间的转化,还是需要时间。
一般的道器,朝北海而暮苍梧就已经不错了,万里的路程,需要一日的行程,可是薛冲的道器照妖眼,万里的路程,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半个时辰。
可见道器之中也有三六九等,不能一概而论。
“陛下,情况怎么样了?”萧玉章是最紧张的人。
薛冲微笑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神色之中有笑容:“诸位爱卿不必紧张,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皇后安然无恙,朕已经将她妥善的处置好啦!”
“皇上洪福齐天,皇后必定能够逢凶化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皇上。恭喜皇后!”……
无数的祝福声中,薛冲已经风一样的掠了进去,升朝议事。
无论是哪个国家,出了冰利这样的事情。都不是一件小的事情。
很快的,左右群臣按照礼节山呼万岁,行上朝之礼。
薛冲坐上龙椅,一种苍茫的气运荡涤着自己的心胸,忽然之间像是充满了力量。
为了救姬姜公主,薛冲是在感受到灵犀种子的一瞬间,催动了最强大的心灵力,以求最快的接近姬姜公主。
而正是因为如此,薛冲才能在看似不可能的时间里,赶到救了姬姜公主。
可是只有薛冲知道。区区万里的路程,自己却消耗了上十万枚的血印丹。
这是多么恐怖的消耗?
而在这样的消耗之下,薛冲的体力已经接近透支的边缘,他当然会感受到全身酸软,感觉到身体不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薛冲重新回到龙椅的时候,他忽然充满了力量,就好象是鹰明子这样的人物,突然再回到悬浮宫,享受无比充裕的灵气。
接受所有人的信仰,接受所有人的臣服,接受一种用心灵变化而成的力量的守护。
这是一种玄妙的东西。只有在这样位置的人,才能吸收这样的一种能量,或者是气运,以壮大自己。
也许,就算是一个小孩子,只要能长久的坐在这里。也能逐渐的明白人世的种种变化。
“诸位爱卿。冰利叛变,冰龙也早已经带领冰家的嫡系投靠了萧君,你们有何看法?”
这个时候,几乎是所有的目光,都一起看向了萧玉章。
普通!
萧玉章就砰然跪下。泪水流下:“陛下,您杀了我吧!”
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候,也许自己的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不过他相信,薛冲并不是一个昏聩的君王,他心中若是连谁是忠臣谁是奸臣都分不清楚的话,那他就不是薛冲了。
果然,薛冲的眼神清澈无比的看着他:“平身吧!朕绝不会杀你的!因为——你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不是吗?”
“谢陛下!微臣当然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您!”他也听话的站了起来,似乎是理所应当。
所有的人都为他松了一口气。
薛冲就道:“朕对冰利,不可谓不厚,饶他不死,而且连他儿子冰龙用七彩血花害我之事,我也没有追究,让他的地位仅次于我,而且和他契约,但是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在这样的时候背叛了我!”
马兰山一战,薛冲本以为冰龙已经是自己的人,算是共过患难,但是谁想得到,要他背弃自己的,是他的老子。
冰利,薛冲现在的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他有点后悔不听老龙的话,这种前朝的君王,自己必须得堤防,最好是杀了。
可是自己不相信,他觉得一切人都可以操纵,结果却眼睁睁的看着冰利大帝背叛了自己。
薛冲现在当然已经想到,是萧君的策反计策成功了。
可是,难道他不怕违背契约之后,我引动心灵烟花的力量扼杀他?
薛冲在一刹那之间有一种立即引动心灵烟花杀了冰利的冲动。
群臣开始数落冰利的不是,可谓是罪状累累,包括他以前的不少将领。
薛冲的心灵力散发出去,感受着一个一个大臣和将领的内心世界。心中未免有些郁闷:我的心灵力再厉害,能察觉手下的每一个呼吸,每一次心跳,甚至是每一次血液的运行,但是自己不可能看清楚,完全的看清楚每一个人内心是怎么想的。
做皇帝就是修炼自己的心灵,看来,我在这一点上还远远的不够,我不能准确的看出别人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现在想起来,薛冲知道,冰利出使萧君之后回来向自己禀报的时候,并非是毫无破绽,当自己问他是否愿意投靠萧君的时候,他身上居然平白无故的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看来,他那时就已经是做贼心虚。
还有,他派自己的儿子冰利先带领十万骑兵离开的时候,也是有疑点的,若是自己稍微的留心一点。也许就不会被他骗过。
而冰利在向自己解释的时候,居然谎称是冰玉城发生了暴民叛乱,导致自己再一次被他蒙骗。
此时,群臣骂冰利父子的声音渐渐的小了起来。
薛冲轻声咳嗽:“诸位爱卿。幸好冰利走得匆忙,除了自己的家小之外,只带走了他昔日麾下的十万骑兵。对我大洪元帝国,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不过,此次事件,倒是给 我们提了一个醒,诸位不妨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萧玉章首先走出班部:“陛下,微臣以为。冰利此去,投靠的是萧君,这虽然对我们不利,但是我以为毕竟壮大的是我们对付元壁君的联盟,所以对付萧君的策略。还是应当慎重!”
“慎重个屁!”许明吼了起来,越出班部:“启奏陛下,冰利不念陛下对他的大恩,居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背叛,实在是罪该万死,应该立即派人,不管是下毒行刺。总之是要尽快的取了他父子的性命,以儆效尤。”
“对对。”不少的人在下面下声的议论,有的 则是点头。
姬灿王子随即越众而出:“陛下,微臣以为,冰利此事,事关重大。虽然我们必须考虑和萧君的邦交,但是他策反冰利在前,又擒拿了我朝皇后,欲要使冰利以之作为投名状的牺牲,这是大大的藐视我朝。绝不能轻易的谅解他!至于冰利,自然是要将他抓回,绳之以法,只有这样,才能彰显我大洪元帝国的国威。”
薛冲颔首:“姬大将军之言甚为有理。拓拔王子,你不妨也说说自己的看法?”
拓拔飞云想不到薛冲会亲自问计于他,赶紧说道:“回禀陛下,依小臣之见,萧臣相之言甚为有理。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是元壁君,而不是对付萧君。若是因为冰利之事而贸然和萧君反目成仇,到时候萧君一怒,说不定就和元壁君一起对付我们,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已的时候,我们是不能和萧君翻脸的。诚然,萧君策反陛下您手下的大将,借以为自己所用,这是大大的不对。可是我想,只要解决了冰利和冰龙,再将他们带到萧君营中的十万骑兵要回,则既不损陛下的威名,又保持了和萧君的联盟,乃是最为要紧之事。一旦联合击败了元壁君,则陛下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再也用不着有今天的顾忌。”
鼓掌!
薛冲带头鼓掌,群臣自然附和。
良久之后,掌声停息,薛冲的声音洪亮无比:“我意已决。诸位静听!正如拓拔王子所言,现在元壁君对我等虎视耽耽,手下有元洪和夏雨田那样的虎狼之士,是不宜在这样的时候和萧君开战。所以,和,肯定是要和的,不过萧君也不要得意得太早,三日之内,我会让他手到不小于我失去冰利的损失,诸君做好份内之事!萧玉章行臣相事,姬灿总领天下兵马,其余将领臣子,各自履行自己份内之事!”
“谨尊陛下之命!”
……
夜已阑珊,薛冲和姬灿以及拓拔飞云喝着酒。
酒是好酒,龙渊宫中多年的佳酿,但是薛冲显然没有感受到酒味之美。
他们已经在这半夜的酒中讨论了很久,可是并没有丝毫的头绪。
拓拔飞云说道:“陛下,萧君手下的所有将领之中,武功名望可以和冰利相提并论的人,只有金日月了。他现在也是萧君的天下兵马大元帅,而且萧君以前对他有救命之恩,想要策反他,实在是困难无比。”
姬灿王子点头:“是啊,陛下,金日月一向我行我素,想要让他听令于我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陛下今日在朝堂上说的是三日之内,时间相当的紧急,即使 是对金日月下手,恐怕时间也不一定来得及。”
薛冲就抬头望天:“那你们说说看,要对萧君造成让他心痛的伤害,除了对付金日月,还有什么?”
姬灿王子就道:“陛下,您对萧玉鳞所知甚博,为何不能对付他?”
拓拔飞云的眼里放了光:“对呀,我怎么忘了,还可以对付这小子!”
两人正要向薛冲请战,前去对付萧玉鳞的时候。薛冲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兴奋:“两位殿下请看,这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薛冲收到了来自神兽宫的符信。
符信是薛冲收买的细作在门中的卧底。
自打一知道屠城想对付自己之后。薛冲也没有坐以待毙,等着屠城来杀自己的头,他在神兽宫中也安排了自己的眼线。
只要神兽宫之中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那么自己就会知道。
“太好啦!”薛冲首先开言:“大家都看到了吧,屠城现在派出他的小师弟白狼董敌亲自到萧君的军中为他助战。想想以前死在心灵烟花反噬之下的黄秃狼,杀我不成,反而自己搞死了自己,现在这白狼明知以前的事情,还是被派下山来,一定是对我有备而来。哼。既然是屠城派出来的人,只要我们对付了他,就算是打击了萧君,抵得上冰利带走的十万大军。而且,只要知道冰利父子是在萧君的军中。就不愁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哼,萧君和萧玉鳞有道器,可是冰利父子没有。我难道不能暗算他们?”
姬灿王子和拓拔飞云都一起道:“陛下,您是万金之躯,万一有个损失,可是大大的不妙,不如交给我们去办吧?”
薛冲就摇手道:“你们难道忘啦!元壁君可是日夜不停的窥伺着我们。我的大军,不能有丝毫的妄动。这就叫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 ,我先动。你们是我大洪员帝国之中真正的高手,就留在营中好好的调度军队。我这就去也。”
薛冲的身形就这样平白的消失在虚空之中。
只听薛冲有些愤怒的叫道:“萧君,你明知道在这样的时候我不能和你翻脸,你就在这个时候对付我手下的人,你好狠毒的心肠!”
老龙吼了起来:“小子,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心,你做皇帝修道,要修的就是人心之道。我……我当年就是太过于托大,所以着了元壁君这贱人的道儿,本来你收服冰利,和他降下契约,我还觉得这是你修行上的一个大进步,但是谁能想到萧君却算计了你。”
“哼!我不恨他,我反而觉得这是萧君对我修行的一个大考验。看我怎么对付他吧!”
薛冲悄然来到萧君军营的时候,萧君正在对冰利的到来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
冰利父子算是“识时务”的“俊杰”,自然坐了主位。
和他相对的是一个白色袍子的年轻人,只有弱冠年纪,但是神色之中尽是傲慢,看着给他敬酒的大小将领,都只是微微点头,只有萧君和他碰杯的时候,他才露出郑重的神色。
薛冲悄然无声的进了座中,一道心灵力射出,正好将角落里的这名将领催眠,然后抽取了他的部分记忆。
然后使了一个障眼法,居然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给安插进去。
薛冲的心灵力辐射出去,感受到所有将领的眼光,几乎都在场地之中那一队队跳舞助兴的女人身上,这才敢行此惊世骇俗之事。
果然,薛冲的心灵力感应是绝对正确的,直到他把这名将领催眠藏进了自己的照妖眼,再换上了他的衣甲,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已经混了进来。
薛冲此时的位置,距离冰利大帝有二百步,和萧君隔着三百步的距离,但是因为是背对着他们,所以刚才的动作居然将这些大行家都瞒住。
宴席之上觥俦交错,而且他们的谈话也是毫无顾忌。
萧玉鳞首先道:“父皇,薛冲这厮真的是不自量力,居然敢另立门户,占领了大突帝国建立什么大洪元帝国,现在冰利元帅弃暗投明,相信薛冲现在是气得肠子都青了,来,本太子敬你一杯。”
萧君却端起了酒杯:“冰利能来我麾下,固然是高兴的事情,但是白狼先生能自神宫来助我,却使我更加的高兴,白先生,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