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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孔子所说的不惑。
当然,薛冲的境界,比他所说的要深刻一些,因为每时每刻,薛冲的心灵力铺张出去,可以准确的感受到一切事物的运转,以及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运转。
大自然的奥妙,在他的眼前,似乎空前的清晰起来。
可是正是在这样的时候,薛冲却感觉到真正的迷惘。
他再次想到了“大道”这个词,这样的道理,在自己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心中,却是迷惘的。无可否认的,我知道了一些事物的本源,可是距离接近大道,却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薛冲的心灵力释放出去,可以感受到一千五百步距离之内一切事物的变化,比之肉身第九重通灵中期时候的自己,薛冲又有了五百步距离的拓展。
即使是元壁君这样达到道术第九重雷劫的高手,神念也未必能达到这样的距离。而可以肯定的是,薛冲心灵力的精确度和隐蔽性,至少是元壁君的十倍。
这都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薛冲的心灵力,在这样的距离内,可以攻击到人,实质上的攻击,物理的攻击。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柳小腰的侍女别起了嘴巴:“薛冲是个什么东西,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
这样轻声的骂,而且距离又是在距离薛冲一千五百步的极限位置,这个叫小桃的侍女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薛冲居然可以听到她的骂声。
“在骂我呢?”一个声音猛然炸响在她的耳边。
小桃跳了起来,她实在有点难以相信这是薛冲的声音。
可是她听到薛冲说话的声音不少次了,知道十九是薛冲的声音。
“我……我骂又你又怎么啦,你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小桃忽然想到,这绝不可能是薛冲,因为他此时正在龙椅上和朝中的众多大臣一起商议国家大事,哪里有时间管自己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一定是有人冒充薛冲在戏弄自己!
啊!
小桃的脸上似乎猛然被人扇了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本来,在这样的距离之内,也是薛冲的有效进攻距离。他甚至可以在一念之间就用心神针或者是“末日英豪”这样的招数直接击伤小桃的脑子,让她变成一个白痴,但是薛冲显然不会这样做,他甚至连抽取对手的记忆都欠奉,只是这小妮子在自己荣登帝位的伟大时刻,又是在自己突破的当口,喜悦无限的当儿,居然敢这样的骂自己,而这骂声偏偏又被自己听到,自然要小小的教训他一下。
“小姐。有人在打我的脸。”
柳小腰的脸色充满了怀疑,看着小桃红肿的脸,心中满是惊骇:“难道你刚才骂薛冲的话,他听到了?”
小桃就顿足道:“肯定听不到,肯定是有人在戏弄本姑娘。是谁,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打我的耳光?”
一个声音就无比威严的传递到她的耳朵里:“我就是薛冲。你刚才骂我的话,我坐在金銮殿上,可也听得清清楚楚,不要再去疑神疑鬼了。”
小桃的瞳孔收缩,看向薛冲所在的方向。她连薛冲的身形,看上去都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可是薛冲居然将她这样轻声的说话声都听到耳朵里,实在恐怖!
“不可能!”
这一次,柳小腰都叫了起来:“这不可能!”
薛冲的声音再次传诵到达:“世上之事,没有什么不可能。柳小姐,你胸前的栀子花,非常的好看,非常的清香,就像是你这个人!”
柳小腰的脸色立即羞红。却因此急速的离去。
“小姐,你脸红干什么,是不是薛冲向你说了什么轻薄的话?”
但是此时的柳小腰,忽然放弃了一切,就这样离开了京城。
薛冲的眼光和心神收回,继续听着萧玉章对当今天下形势的判断,他这这其间处理柳小腰和侍女小桃的事情,一点也没有能分到自己的心。
这就是心灵力的霸道之处,不仅可以分心二用,还可以一心多用,并且在强悍肉身的支撑下,不会出丝毫的差错。
作为拓展帝国之后的第一次朝会,除了要确立薛冲的至尊地位,就是研究对付元壁君的策略。
薛冲在这样的时候晋升,心灵力得到极大的提高,现在已经是3的水准,也就意味着薛冲可以在距离自己身体一千五百步的距离之内,猝然的施展心灵力攻击,使三名肉身达到肉身第三重锻骨境界的战士被催眠,甚至可以直接杀了他们,而不动用肉身的力量。
在以前的时候,他也能做到一招杀十余名将领甚至是数十名将领,可是薛冲都并非是在完全使用心灵力的情况下杀敌,而只是作为一种攻击的辅助手段。
薛冲真正厉害的,还有白云生的柴刀刀法。
越是对柴刀刀法理解得深入,薛冲就知道,虽然老龙带给了自己无数的改变,但是最终改变自己,最初改变自己的,或许是白云生的三招刀法。
可是,越是到了现在,薛冲 越是感觉到白云生就是一个谜。
他没有打听出他一丁点的影子。
自游人熊手中救了自己之后,他似乎就从着尘世之间蒸发了。
不过,随着薛冲得国,他已经越来越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苦思冥想了。他的时间都用在体会人世的变化上。
薛冲的领悟之中,对世间的体会和掌握,与真正的修行并不矛盾。
越是投身在争夺洪元大陆霸权的斗争之中,薛冲越是感受到把握世俗的权力,是一种真正的历练。一个连这一点都历练不到位的人,那么他的心灵一定存在漏洞。
风悬羽!
好聪明的人,也许他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使自己年仅十来岁的独生儿子就这么下山历练,培养出他的能力。
薛冲此时的心中,伴随着自己的晋升,有一种“寂然凝虑。思接千栽,视通万里,悄焉动容”,刹那之间桑田沧海。前世今生汇聚一炉的感觉。
不仅是自己的心灵力扩张的地域,达到了一千五百步,而且薛冲的视力,也更加的遥远。
十里。
足足十里的路程,他都可以在一眼之间看到,他刚才甚至看清楚了柳小腰胸口一多小小的栀子花,眼力实在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眼睛。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薛冲才感觉自己的眼睛的能力得到飞速的提高。
以前的他,能看清楚百步之外的一枝柳叶,都还要靠心灵力对他视觉的补充。可是现在,薛冲知道,现在根本用不着那么费事儿。
他现在可以清晰的用眼睛看到一千步距离之内的每一片树叶以及这片树叶上的微小的纹理。
当然,如果薛冲再借助其他感官的补充,可以看清楚距离自己一千五百步距离之内哪怕是一只公蚊子的睾丸!
很好!
一种苍茫的气运再次刺激着薛冲。他已经逐渐冷却下来。
不管是任何境界的提升,兴奋和喜悦都是短暂的。
薛冲的心渐渐的凝定了下来,感受到了数千名臣工的心态和一切微妙的变化。
他不时的提个问,让自己的手下抒发自己的看法,借以考察他们的能力。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手势。都包含着莫大的含义。
这在以前,薛冲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现在甚至已经清晰的感觉到,秩序建立之后,以后要做的,就是自己如何统治和扩张这个国家。
薛冲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一个腐儒,翰林院的先生顿时停止了说话:“陛下。微臣实在是班门弄斧,还请恕罪?”
薛冲颔首:“还不错!不过你的话前面的人已经重复了多遍。”
“是,微臣耽误陛下的时间,罪该万死!”扑通一声,这老狐狸跪了下去。额头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内心充满紧张,肌肉的伸张自然也失调,再加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听薛冲话里的意思,是在嫌弃他的废话多。又哪里有不吓的道理?
坐在龙椅上的这个人,徒手之间可以杀死数十百千人不等,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皇帝,要杀人,变得更加的简单,不过是一个眼神或者是一道诏书的事情。
这本来是一件寻常的事情,薛冲不过是不想再继续听这些人胡说下去。因为他明白,再让他们说下去,也不过是一样的花样翻新,最多另外说一个名目而已。
可是这样的话听来,这位翰林院的先生却是不由得想:陛下为什么别人的话不打断,却偏偏打断我的话?
是我的模样太讨厌,还是陛下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他自然要开始哆嗦。
“平身吧!也不过是各言其志,只是朝会毕竟不能太长,国家大事,大家都讨论得差不多了,我想再听听左右臣相大人的高见。”
这位翰林院先生这才如释重负,赶紧站回了班部中,腿都一直在发抖。
萧玉章是左臣相,当仁不让的说道:“回禀陛下,众人的意见,不外乎三中,一是 战,一是和,一是拉拢萧君陛下再做决定。微臣以为,萧君陛下的军队已经进入龙渊国境,其势不易阻挡,试想想,现在不管是陛下您还是元壁君,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萧君陛下了,不管是战是和,微臣以为,我们都该首先拉拢萧君,使他和我们保持同一战线。而在微臣看来,要做到这一点,看起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何以见得?”
“回禀陛下,微臣是萧君陛下最小的儿子,虎毒不食子,微臣听说父皇的部队已经距离应天城不足一日的行程,微臣愿往联合大神州帝国,洽谈合作事宜。”
右臣相冰利立即从班部之中走了出来,望着薛冲施礼:“陛下,微臣还有一个建议。”
“爱卿但说无妨。”
冰利就道:“萧臣相举贤不避亲,愿意亲自前往父皇所在之地拉拢邦交,这自然是好事。不过当今天下局势,元壁君兵精粮足,手下骑兵更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势力极强;而陛下再有了龙渊之地后,国土广大,兵力强悍,实力可以说还要略微强于元壁君;剩下就是萧君建立的大神州帝国。这近一年的时间之中,萧君都在休养生息,而且以种种手段,收复了化外之国十余个,不管是国力武功,都可以算是我们这三只力量之中最强大的,而且大神州帝国处于中原之地,物产丰富,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既然他占有了中原之地。则可以吸收其中强大的气运,到时候统一我等。”
惊。
薛冲的鼻孔,微微的翕张,换了是其他人说这样的话,薛冲并不在意下。可是精通天机术的冰利臣相,以前的冰利大帝说的话,还是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所有的人都动容。
薛冲说道:“臣相但说无妨,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冰利的眼光自萧玉章的身上掠过,有点冷酷的说道:“在这个复杂的时期,在三大帝国形势未曾明朗的时候,陛下不宜太过信任萧玉章臣相。毕竟。他和萧君是父子的关系,而且在我们的了解中,他们父子二人并没有嫌隙。若一旦他和萧君密谋陷害陛下,则大事不好,势必影响江山社稷!”
薛冲还没有听他说完,眼光已经是眯缝了起来。待听他说完,哈哈大笑:“自我落草大雪山以来,萧臣相和我,生死与共,肝胆相照。我对他是绝无疑心。冰利臣相的好意,朕明白了你的忠心,就这样,着萧玉章宰相,立即轻车前往马兰关,迎接萧君陛下的大军!”
“是,微臣接旨。”萧玉章恭敬的接旨。
冰利臣相眼光闪烁:“陛下,有道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知道陛下信任萧臣相,我未尝又不信任他,不过为了洗清萧臣相可能勾结其父谋害我大洪元帝国的传闻,微臣愿和萧臣相同往。”
“好!冰利臣相和萧臣相都是一心为国,值得尊重!这样一来,自是免于宵小之辈在后面议论纷纷,就这样,朕着你们立即起行,轻车简从,务必要表达敝国对萧君陛下的敬意。”
“是,陛下,微臣去啦!”
看着冰利和萧玉章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薛冲第一次,感受到一种高高在上的快感。
就是快感。
想当年的冰利大帝,是何等厉害的人,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在自己的手下辛苦的工作,争夺权势。
薛冲心中明镜似的嘹亮,萧玉章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因为在萧玉章之上,还有萧玉鳞,他才是大神州帝国天然的太子。
古往今来,不能做太子而且武功人望又可能威胁到太子地位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宫廷之中的兄弟之争,往往比仇人还仇,务必要置对方于死地才甘心。
冰利大帝以前也是从无数的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的人,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他必须得到遏制萧玉章权势的进一步扩大。
一旦他和萧君恢复到很好的关系之后,则其地位,无形之中就凌驾在自己之上。冰利知道,现在的自己,若是再不巩固自己的地位,则自己将来的处境会十分的尴尬。冰龙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整日沉溺在对元妙玉的思念之中,不像个干大事的样子。可反观姬灿,薛冲对他的倚重程度,甚至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尤其是自己这次在马兰山之战中犯下重大的错误,好在自己毕竟曾经是一国之君,薛冲 也才没有过于削自己的脸面;而抛开姬灿不谈,而拓拔飞云也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对手,他现在照顾着自己的父皇拓拔龙城,虽然拓拔龙城可以说已经是彻底的完了,但是若他下得了手,将此人变成一具丧尸,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对手。
现在的薛冲,手下可谓是人才济济,他若再不为自己打断,则以后的日子,无疑会非常的艰难。
薛冲的心中,自是如电光石火一般闪过这些分析,微微一笑,也不说破。这种事情,一旦说破。和杀了人没有什么分别。
看萧玉章的样子,他以执行皇帝命令为天职,恐怕未必会想到这一层。
然后,薛冲下了一个小小的判断:萧玉章这样的人。可以大用,可是冰利,一定要限制他的权力!
……
马兰山,萧君在距离薛冲的守卫部队三十里之地驻扎下来,派使者持自己的信函送呈薛冲之前,商议会见之事。
他万里带兵而来,最大的困难就是粮草不足,好在他手中有得自拓拔飞扬手中的莽苍袋,可以到处搬运粮食。倒也解决了粮草的问题。
他派出去约会薛冲的使者尚未离队,军中已报薛冲派出自己的左右臣相亲自到营来迎接。
“很好!”萧君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充满了惊喜。
中军帐之中,就只有他和萧玉鳞两人。
“父皇。有什么好的?”
萧君就附耳在他的耳边,说出一番话来,萧玉鳞一听大喜,赶紧布置。
却说萧玉章和冰利两位宰相到了萧君军中。见军容鼎盛,粮草充足,都露出十分尊重之意。
也就在这个时候,两人接到了萧君的邀请,到卧榻之中相见。
“什么,我…… 我父皇怎么样了?”萧玉章自是父子情深。
“回禀殿下,陛下一直念着您的名字。说是即使要死,死之前也要见你一面,快去吧,再迟的话来不及了。”一个太监回答。
“什么?”萧玉章冲了出去,竟然将身边的冰利都拉下了。
冰利一愣:“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大事!既然让我恰好赶上了。自是要向陛下表示关心。”
随即喝令左右赶快准备金票。
他来得仓促,也只能准备些金票了。
刚一进了卧榻的门,萧玉章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因为他看见萧玉鳞一脸的泪痕,正在小心 的一小匙一小匙的给萧君喂着汤药。
普通!
萧玉章首先跪下。泪水下来了:“父皇,孩儿不孝,您生病的时候都没有能伺候你!”
此时的薛冲,忽然想笑出声来,不过他并显然不会笑出声来。
处理好朝中的事之后,薛冲随即衔尾急追,以照妖眼的恐怖速度,自是毫不费力的就追上了三人。他心中清楚,元壁君遭受如此重创之后,肯定是带兵躲在项城一带,她的兵力和自己虽然相当,但是在不明白萧君是敌是友的前提下,他必须得准确的把握到萧君的情况。
情报是指战的第一要素,作用巨大,他自然不能放心的让斥候给自己打探。
以薛冲此时肉身达到第九重通灵的境界,自是心灵力一扫之下,就已经可以准确的感受到萧君和萧玉鳞在骗人。
对于这两个人,萧君对于薛冲而言是讳莫如深,但是薛冲对于萧玉鳞,大小战斗多次,深知他的心率,虽然现在他们父子的身上都穿上了“斗天子母战王铠”,可是依然不能完全的逃脱薛冲心灵力对于他们身体的窥测。
这老头子根本没有受伤,而且使人奇怪的,哭。
这是薛冲第一次看到萧玉鳞哭。
这纨绔无比的贵胄公子,居然会哭,倒也使薛冲着实的吃惊了一下。
看来,萧君为了让自己这个小儿子回到自己的身边,可谓是煞费苦心,且看他耍什么花招。
萧君做梦中忽觉之状:“章儿,是你,真的是你吗?”,说话的时候,他的老泪“纵横”。
“父皇,是我,真的是我,您得的是什么病,我马上去给您请大夫!”
萧玉鳞看出了萧玉章就要走,赶紧一把拉住:“兄弟,父皇这病叫思念成疾,而今你一旦回来,按照国中李神医的话,想必父皇的病不久就会好起来。”
“可……可父皇正在带兵,这一患病该如何是好?”
萧君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儿子:“章儿,你想得我好苦,快点答应我,以后不要离开我,整日让我牵肠挂肚了好吗?”
萧玉鳞早有准备,放出一把野火:“是啊,章弟,您看父皇这病,除了您别的人都治不好。以前是成天的昏迷,你看现在你一回来,父皇的病,一下子就好啦!你就听话,留下来尽尽孝心,你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