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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锦市机场。
熙熙攘攘的地方,承载着这里所有人的悲欢离合。
机场出口,停着一辆加长林肯房车,房车后窗子半开,依稀看见其中坐着一个男人,满身清丽华贵,一袭西装剪裁得体,本该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却偏偏……
眉眼之间,尽是不耐烦。
男人伸手看了一眼腕表,大有想要立刻离开此地之意。
良久,秦助理小跑到车窗跟前:“言总,小少爷来了!”声音中,满是惊喜。
果不其然,后面,两个彪形大汉保镖中间,一个男孩正缓步走来。
时光里,男孩的气质越发的沉稳睿智,走在其中,却已经有着不容人忽视的气场,眉目之间,全是呼之欲出的华丽,与房车中的男人越发相似。
正是叶玺。
秦助理打开房车门,叶玺毕竟身形小,爬上去的动作带着一丝狼狈,但他本人偏偏依旧一声不吭。
上车便直接坐在言止对面的软椅上。
言止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自家儿子,他倒是很满意:“回来了?”语气,格外平淡。
叶玺抬眸,小孩子毕竟难掩眸中的诧异,最终故作镇定的道:“嗯。”
“……”言止彻底沉默下来,一声不吭。
他向来是极有耐心的,此刻没有动静,不过是让他如鱼得水。
反观叶玺,年纪资历毕竟少,率先沉不住气:“我母亲呢?”
言止看他一眼,依旧靠在椅背上,慵懒恣意。
“喂!”叶玺语气难掩稚嫩。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刚上车便要打探我老婆的下落?”言止斜睨了自家儿子一眼。
叶玺表情一僵:“她是我母亲。”
“她是我妻子。”而且……说到这里,言止故意停顿了一下,“我以为你该明白如何称呼我。”
叶玺垂眸,最终心底满是不甘叫了一声:“……父亲。”
“她在家。”
叶玺:“……”
……
车辆,缓缓停靠在言家别墅门口。
等在门口的张姨早已经笑容可掬的等在那里。
车门打开,言止率先走出,修长身姿说不出的清雅,而后,另一侧,小小身影出现,俨然小一号的言止。
假以时日,必定是风华绝代的人。
“少爷!”张姨对着二人打着招呼。
“嗯。”
“嗯。”
两声几乎一模一样的应答。
气氛瞬间冷凝下来言止偏首,低头,看着自家儿子:“自作多情?”
叶玺表情一僵,在纽约的别墅,那些人也是叫他“少爷”的好吗,刚刚不过……顺势答应了一下。
“小少爷!”最终,张姨再次笑眯眯称呼了一声叶玺,二人方才谁也不看谁,朝别墅内走去。
“小玺回来了,是不是小玺回来了?”刚走进庭院,叶玺便听见正厅内传来女人的声音,格外好听。
小脸上故作成熟的紧绷几乎立刻出现一丝裂缝,叶玺的眼底缓缓浮现一抹亮光。
只是那抹亮光在看见女人的时候瞬间凝结。
她站在正厅门口,身形有些瘦削,穿着一袭白色的丝绸家穿长裙,站在那里。
一切都很好,只是除了……她的半张脸,被厚厚的绷带缠着,一直缠到脖颈。
修长的颈部,有了白色绷带,看起来肤色越发惨白。
是的,叶展眉熬过去了,那场手术,前所未有的成功,甚至连严教授夫妇都说,他们俩都是福大命大之人。
虽然……很痛,不过,值了。
“小玺?”察觉到小家伙身体僵硬,叶展眉再次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叶玺猛地回神,而后主动凑近上前,闷到叶展眉怀中:“妈妈……”就像小时候一般,唤着她的名字,软糯糯的。
叶展眉内心瞬间一阵柔软,安静揉着小家伙的脑袋。
身后,言止脸色有些难看。
“妈妈,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想向父亲请教呢……”不知多久,叶玺突然从叶展眉怀中抬头,轻声说着。
叶展眉听着小家伙那么自然的唤言止为“父亲”,整个人还沉浸在“儿子果然长大”的惊喜中,自然不会拒绝,“好,你们先聊着。”
不多时,客厅内只剩下言止与叶玺二人。
言止眯了眯眼睛,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家伙绝对不是有事情向自己请教,更像是……算账。
果不其然,叶展眉离开的下一秒,叶玺脸上软糯的娇嗔表情几乎瞬间消失,他转身,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好多的男人,声音质问:“你没有保护好她!”
神色中,隐隐带着一丝怒火。
言止微怔,而后眯了眯眼睛,毫不避讳:“我的错!”
“你不要以为你承认错误了就可以,”叶玺依旧盯着言止,“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
言止目光罕见的游离了一下:“也许吧。”他轻声低语,若不是他,展眉就不会承受当初的痛苦了。
“你什么意思?”叶玺毕竟是个孩子,听闻言止的话,心中不解自然就问了出来。
“我可以保证,”言止神情严肃下来,“从此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叶玺似乎没想到言止会这般平等的同自己说话,脸色有些不自然,最终不忘加上一句:“最好不要让我觉得,相信你是个错误!”
“什么错误?”背后,女人懵懂的声音传来。
言止唇角微勾,闭口不言,显然没有替叶玺解围的打算。
叶玺表情瞬间僵硬,良久,勉强笑了笑,上前拉着言止的衣袖:“我之前想请教父亲的问题,原来是解题方向错了……”
“这样啊……”叶展眉笑了笑,“我只是问问,叶玺,这次回来,你还走吗?”
小家伙太有主见了也不是好事,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听罢叶展眉的问题,叶玺抬头看了一眼她,目光又从身旁言止身上一扫而过,后,紧盯着后者的眼睛:“不走了。”他轻道。言止眉心微蹙,第一次产生被算计的感觉,还是……被这么小的孩子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