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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他们之间似乎陷入一场默契的平静。
或许是方才的气氛太过于凝滞,显得车内的氛围都莫名诡异起来,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叮——”一声电话铃声打断平静。
言止顿了顿,最终缓缓接起。
“喂?我知道了,会尽快安排。”只是平静重复这句话,便挂断了。
叶展眉看了他一眼。
“总部那边!”言止解释。
叶展眉愣了愣,言止离开言氏太长时间了……或许……该回去了吧……
可她终究没有说话,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家中。
叶玺是聪明的,小小的身影一走进正厅,便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良久方才缓缓开口。
“你们要回去了吗?”孩子毕竟只是孩子,想到的便是离开或者重逢。
叶展眉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笑了笑:“怎么了小玺?”他们还没商议回去的事情,但不知叶玺为何这样开口。
“今天老师组织安排了感恩节的冬令营,我想去……”叶玺迟疑了一下,“只是去墨西哥领略一下风土人情,有警察跟着……”
叶展眉一愣,真不知道说是巧合还是怎样。
言止接到了总部的电话,叶玺要去墨西哥。
“妈妈……”叶玺迟疑叫了一声叶展眉的名字。
“啊?”叶展眉反应过来,只是转身看向言止。
“去吧……”言止蓦然轻叹一声,“多去历练一下,之后选择留在这里还是回国,叶玺,你的人生,我希望你可以自己走下去,以后就算是行差就错,也不要责备任何人!”
言止的神情严肃下来,看着眼前的孩子。
叶玺只是坚定颔首,明明半大的孩子,却仿佛……比果敢的成人还要勇敢。
“那我先上楼了!”最终,叶玺缓缓上楼。
而叶展眉转眸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为什么?”她定定开口,这个男人……其实很会教育,但是……却也很放养。
“我无法插手别人的人生,叶玺心中早就决定好了……”言止看了她一眼,转瞬却已经偏首,他竟无法和这个女人对视,那目光,太过澄净。
“展眉,叶玺要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他身边的每一个人!”言止眸光,越发深邃。
叶展眉一愣。
“只有这样,我才会放心。”言止说着,眸底晦涩一片,让人根本无从看出他的情绪。
“言止?”叶展眉困惑,“你刚刚说……什么放心?”为什么她心底会有一种惶恐难安的感觉。
“把言氏交给他,我才会放心啊!”言止轻笑,终于转头对上她的眼睛。
原来是这样……叶展眉微微放心。
只是……白天他神情复杂的样子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叶展眉突然觉得头脑发胀起来。
很多时候,男人和女人要的不同。
男人以为我给了你全部,只是少了一句保证而已,而对于女人而言,也许那句保证,便是她想要的全部……
“言止……”她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言止抬眸,不经意便对上了她的眼睛。
“……”叶展眉却沉默下来,小指上的尾戒熠熠生辉,只是却比之前的光芒,莫名暗淡了不少,“没什么,我是说……我先上楼休息了!”
话音落下,她近乎逃避般朝楼上走去。
“展眉!”身后,几乎立刻传来男人的呼唤。
叶展眉的脚步停了下来,心底升起淡淡的希望。
“……戒指很漂亮。”最终,言止勾起唇角,由衷赞美。
“……”叶展眉背影一僵,心底的希望终究慢慢下沉,她低声应了一声,继续上楼。
身后,言止看着她的身影,神情蓦然恍惚起来。
其实……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可是那一瞬间,他却感觉像是要抽离自己的呼吸一般,像是有刀尖放在喉咙深处,每说一个字,便是刀割般的痛苦。
他……真的太害怕伤害她了。
他的人生太过于黑暗,好不容易有一道光芒照射进来,他怎么忍心……让那米阳光失去色彩。
……
这天晚上,叶展眉安静的坐在主卧。
言止没有回来,以往总会随她一起走进主卧的言止,这一次没有来。
她甚至……听见卧室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心脏都跟着提了起来,那脚步声却到了门口之后,蓦然停顿,寂静无声,继而远离。
隔壁书房的门传来被人打开的声音,叶展眉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都有些僵硬。
言止去了书房……
她垂眸,难掩失落。
其实……每一次说“我爱你”,都不容易的。
还是说,终究是她高估了二人的感情?
“啪嗒……”轻微的开门声,小小的身影缓缓探头进来,叶展眉心思微顿。
“妈妈!”叶玺正抱着小小的枕头站在门口。
叶展眉微微笑了笑,招了招手。
“他在书房睡下了,我来陪你!”叶玺坐到她身边的床上,举手投足都透着一丝大人般的成熟。
叶展眉微微一愣,在书房睡下了啊……他……也在为今天的事情而烦恼吗?
“妈妈,你和他吵架了?”叶玺小脸上有些义愤填膺的情绪。
吵架?叶展眉怔忡,而后摇头:“没有啊……”
其实……只是她单方面的别扭而已,她……也许操之过急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言止的表情那般反常?
“妈妈,他如果对你不好,你就不要他了。”叶玺的小脸依旧别扭的可爱,“以后,我长大了,我娶你。”
叶展眉顿了顿,继而失笑:“小玺,你以后也会遇到自己想娶的女生的。”
“我现在已经遇到了啊。”叶玺抬眸,看着叶展眉,“妈妈,你就是我想娶的女生啊。”
“妈妈已经不是女生了。”叶展眉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叶玺的头发,“小玺,以后,你如果喜欢上一个女生,一定要告诉她,因为,她若是喜欢你,一定会很欢喜……”
“……我记得了。”叶玺最终乖乖点头,转瞬却又有些迟疑,“妈妈,我其实向你隐瞒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其实,是他要我来看你的,他说,他惹你生气了,拜托我来陪着你……”叶玺瘪嘴,默默说着。
能让叶玺这般别扭说出“他”这个字的人,从来只有一个,叶展眉很清楚。
言止。
他……依旧在关心着她吗?
她的心底,刚才的失落似乎冲淡了一些。
“妈妈……”叶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叶展眉猛地回神,继而轻轻一笑:“谢谢你,叶玺!”
最起码,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对她好,无条件的宠溺和信任,这比之前,不是好太多了吗?
以前那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直到头破血流的叶展眉,她的固执终于有了回报,不是吗?
人生……也许终究要留些遗憾。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