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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楼下风雅咖啡厅,不见不散。”
叶展眉莫名翻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陌生的号码,她甚至不知道发短信的人是谁,仔细的想了想,叶展眉还是什么都没想清楚。
上午的工作已经忙碌完,等到她终于有时间查看手机时,便已经多了一条这样的短信。
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戏码,又不是第一次在她身上发生,但……
好奇是要杀死猫的,叶展眉想,不过……她觉得自己很有做猫的潜质,因为下午一点,她确实出现在了风雅咖啡厅。
却没有去找那个约自己的神秘人,而是默默坐在二楼的隔间看着窗外可疑的人。
可是……一直在这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可疑人影出现。
就在叶展眉以为是一场无聊的恶作剧,起身想要离开时,,隔间的珠帘却被人轻轻撩起。
“叶小姐!”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材高挑,面无表情。
正是之前的冰美人,柳如眉。
她快步走进来,旋即坐在叶展眉对面,朱唇轻抿。
“柳小姐有事?”叶展眉望着来人的动作,随意问道。
“是我给你发的信息。”柳如眉颔首,说的含蓄。
“显而易见!”叶展眉笑了笑,却很快蹙眉,“我没看见柳小姐进来。”
“从给你发短信开始,我便已经在咖啡厅等着了!”柳如眉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等了很长时间?”
“还好。”柳如眉紧绷的脸颊,此刻缓缓流出一抹轻笑。
叶展眉望着她的神情,总觉得……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
“叶小姐难道不想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情吗?”柳如眉一开始便跟在顾开颜身后,从他最初创业开始,也算见过大小世面,但还从未有人,仅仅看着她,便让她紧张。
顾开颜是第一次,而叶展眉,是第二个。
“我们之间的共同点,只有一个顾开颜。”叶展眉轻轻摩挲着面前的咖啡杯,声音说的随意,可是心底……却止不住的忐忑。
她似乎……能够猜到柳如眉要说些什么了。
“叶小姐果然聪明!”柳如眉笑开。
这是叶展眉第一次看见她开怀笑的样子,却……透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你想说什么?”她开口,声音不自觉有些软了下来。
“小的时候,我最讨厌自己的性子了!”柳如眉目光看向他处,说着毫无干系的话题,神情平静。
叶展眉错愕。“叶小姐可能想不到吧,我小时,性子软弱,优柔寡断。”柳如眉眯了眯眼睛,“当初,我的父母离婚,法院将我判给了母亲,但母亲却放弃了我,把我扔给了父亲,后来父亲再娶,有了一个儿子,我因着自
己的性子软弱,没少挨打。”说到这里,柳如眉停顿了一下,“印象最深的一次,是父亲的儿子咬了我的手臂,血流不止,我没忍住把他推开了,谁想到父亲看见了,被打了两巴掌,没想到打破了右耳膜,加上没有妥善处理,所以现在
右耳听觉依旧不怎么好。”
叶展眉微顿,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是出身名门的冰美人,会有这么悲惨的童年。
“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开始努力摆脱他们,克服自己所有的弱点,跟在顾先生身边,看着他一手创造了博雅。初期效益并不好,没能把钱邮寄回家,父亲竟然收了别人的礼金,想要将我嫁出去。”
柳如眉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是顾先生救了我。”说到这里,她微微笑了笑,“他帮我摆脱了那一家的恶魔,可却让我陷入到自己的心魔中,直到你出现了。”
她出现?叶展眉诧异,却没有作声。“如你所见,叶小姐,我现在的性子,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以为我终于克服了自己,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柳如眉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叶展眉一眼,“叶小姐,你的出现,让我连我的名字
都开始讨厌了。”
叶展眉抓着咖啡杯的手一紧,眉心紧皱。“柳如眉,如眉……”柳如眉轻轻念着自己的名字,而后忍不住自嘲一笑,“说实话,叶小姐,我第一次犯痴,是在看见你转送给我的,顾先生的礼物时,那些礼物上的卡片,无一例外写着‘TO:眉’,我还暗
自欣喜过呢。”
“可欣喜过后,是巨大的恐怖,因为我终于发现,为什么顾先生只愿唤这一个单字了,如眉,叶展眉,我的名字,似乎生来就是你的影子。”
“啪——”叶展眉手中,咖啡杯盖突然滑落,发出不小的声响。
她伸手将杯盖扶正放在一旁,终于启唇,声音艰涩:“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厌倦了,”柳如眉轻笑,“顾先生说,他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只能演了这场戏,可是如今,我厌倦了他在你面前对我深情款款,可空落无人时,他又满目黯然的样子。”
话音落下,柳如眉款款起身:“告诉你真相,可能会让顾先生恨我呢,不过,心里确实轻松了好多。”而后,她起身,朝卡座门口走去,却在掀开珠帘的瞬间,侧头轻叹:
“叶小姐,顾先生从未变过。”
从未变过。
叶展眉恍惚了一下,卡座中已经空无一人。
这个世上,变过的人,好像只有她一个一样,心老了,沧桑了……与以往,恍如隔世,沧海桑田……
现在想想,似乎真的是这样,只是她一直忽视了……
顾开颜说,礼物她不接受,送给你好了;
顾开颜说,谢谢你帮我出谋划策,请你吃饭好了;
顾开颜还说,一起跳舞,因为如眉拒绝了我;
……
永远是顾开颜说,如今,柳如眉说:顾先生从未变过。
好像被骗了,骗局却又让她格外心酸,不知该怎么回应。
而她,也终于知道为何会在柳如眉身上看到熟悉感了……
只是这样的做法,和当初,言止不断寻找温水音的替身,有何不同?原来,她无形中,已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