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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早已被司机打开,叶展眉的手腕直到坐到车内才被松开,一片青白。
“叶展眉,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这样公然和别的男人共度一晚?怎么?顾开颜就这么好,一回来你就忍不住主动凑上前?”车门关上的瞬间,言止严厉而嘲讽的声音紧随而来。
一回来,她就主动凑上前……
叶展眉反应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言止这是在说她呢?
“言止,你是在生气我和顾开颜共度一晚,还是在生气我和温水音的男友共度一晚?”她抬眸,轻描淡写问着,眼底却还是渲染了点点希望。
莫名的,言止在她的目光下,竟无端感到一阵狼狈,下一秒,他堪堪转头:“这两个问题,没有区别!”
“区别很大!”叶展眉声音都跟着提高许多,眼底罕见的露出一抹怒火。
前一个借口,她会喜悦,而后一个,她会绝望。
区别太大了。
言止却沉默了,不知多久。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言止的声音,静静在车内响起,不大的空间,都被染上一抹冰凉。
“什么?”叶展眉怔忡。
“前不久主动提出离婚也好,现在生气也罢,叶展眉,你不过是在怨我打断了你和顾开颜吗?”言止说着,眼底浮现一抹嘲讽,“可是你不要忘了,当年是你放弃了顾开颜,选择和我结婚的!”
“自从你选择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
言止觉得自己一定是气糊涂了,才会说出这番话来,可是……那一瞬,心底的愤怒似乎就这般不受控制的发泄出来了。
他说……她主动提出离婚也好,现在气愤也罢,都是因为顾开颜。
“言止,有时候我会想,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她的声音迷茫而空明。
言止紧皱眉心看着她,没有说话。
“是不是我当初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觉得是我的心机?”叶展眉抬眸,猛地看向他的眼睛,“可我不过是爱上一个人而已,言止,我不过爱你而已,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爱,都成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言止,你说我是有夫之妇就不该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可是你呢?”
说着,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良久方才轻笑出声:“言止,你认为你是我的夫吗?”
“用不用我将结婚证放在你的面前?”言止凝眉望着身边的女人。
“结婚证……”叶展眉轻声低喃,而后几乎瞬间转头:“昨晚你在哪儿?”她的脸色紧绷问着。
“什么?”言止有片刻的诧异。
“昨晚,八点左右,有妇之夫的你,在哪儿!”叶展眉又问了一遍。
问完这句话的瞬间,叶展眉便有些后悔了,她其实很害怕言止的回答。
而男人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她,良久缓缓启唇:“昨晚……”
“你不需要对我说!”叶展眉终究是没出息的,她在这最关键的时候打断了言止的话,而后缓缓转头看向窗外。
眼眶热热的,像是有什么随时从里面流出来。
叶展眉缓缓将头靠在车窗上,窗外景色飞快的倒退着,她却闭上了眼睛,选择不看。
言止,就算你是因为温水音才去找我,就算你用我当炮灰,来保护你深爱的女人,就算……你不爱我。
可是啊……我其实,是爱你的,尽管……你不曾相信。
车子最终在言家别墅门口停了下来,言止几乎在停下的瞬间下车,似乎不想与她多相处一秒钟一般。
叶展眉静静望了一眼言止的背影,缓缓打开车门。
烧刚降下来,叶展眉最终不是铁打的,此刻身形难免有些虚弱,最终还是张姨率先发现了这一点,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出乎意料,言止并没有直接去书房,反而坐在正厅的沙发上,正襟危坐,神情冷峻,他只微眯着双眼,谁也未看,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他不说话,叶展眉也不打算打破沉默,二人之间陷入了冰点状态。
时间一点点过去,言止突然欠了欠身子。
叶展眉抬眸,目光从他身上飞快一扫而过。
“水音说,她和顾开颜同在悉尼,顾开颜很照顾她。”言止缓缓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嗯。”叶展眉已经冷静下来,应得随意。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言先生究竟想说什么?”叶展眉直接打断了他,径自问着,“要我不要不识相的破坏他们?还是希望我去破坏他们好成全你和温水音?”
“叶展眉!”言止声音陡然冷凝,转瞬眉眼却紧跟着低敛,“你是言太太,这一点,没人能改变!”
没人能改变……
叶展眉静静坐在沙发上,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言止,你从一开始不答应离婚,是不是因为知道温水音和顾开颜在一起了?”
“你什么意思?”
“困住了我的婚姻,这样,我和顾开颜就永远不会在一起了,也算是你帮温水音守护了爱情,不是吗?”叶展眉轻声说着。
言止的眉心瞬间紧蹙,张嘴想要否认,却惊觉心底有一种被人看破的难堪。
“果然是这样啊……”叶展眉垂眸,轻声低叹。
那一瞬,言止竟觉得心底像是被醋酸泡过一般,酸痛而软糯。
“那如果我答应你,即便和你离婚,也不会和顾开颜来往,甚至远远离开这里呢?”叶展眉猛地抬头,目光中像是瞬间亮出一抹亮光,望着身前的男人。
如果她离开呢?不打乱温水音的感情,不见顾开颜,他也可以摆脱她,一举三得的事情。
言止有些松软的神情,随着叶展眉这句话的落下而越发的冷凝,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从沙发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叶展眉笼罩在其中。
很冷……叶展眉心中静静想着,在言止身边,她似乎从未感觉到温暖过。
“叶展眉,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离婚吗?”说着,言止竟勾了勾唇角,“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就是,绝,不!”
“若一年前你提离婚,我一定会轻易放开,但现在……”说到这里,言止骤然停顿下来。
“现在怎样?”叶展眉抬眸望着身前男人,“现在你可曾爱上我?可曾对我有半分感情?”
“不可能!”言止几乎瞬间否认,眉眼却避开了叶展眉的眼睛。很干脆的答案,叶展眉同样从沙发上站起身:“那么,言止,你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