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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菱低敛着眉回道:“臣女愚钝,不敢揣测凤意。”
闻言,皇后凤眸微眯,上下打量了穆青菱一番,“你可知凤兰怀了完颜铭的孩儿?”
“数日前,郡主已亲自而来告知了此事。”穆青菱不卑不亢的应道。
见穆青菱依旧面无他色,王皇后挑了挑眉继续道:“凤兰既是郡主,现怀了完颜铭的孩儿,自是不可怠慢了她的。”
看着王皇后慢条斯理的说着,语气却是带着无形的压迫,只见她纤纤玉手轻叩着桌面,修长的指甲晕染着腥红色,如其人一般处事不拖泥带水,一针见血。
穆青菱并不急着答话,亦是抿了口茶水,面色的淡然轻声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有何高见?”
还能忍,也是厉害,王皇后随即抿唇一笑,“既然凤兰有了完颜铭的孩儿,嫁进王府,可谓是双喜临门。”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虽说知晓王皇后此番前来定无好事,却不想,竟是要逼迫完颜铭娶凤兰郡主,他们昨日才大婚,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分了。
穆青菱微拧着袖子里的手,面色不快的说道:“臣女与殿下情投意合,皇后娘娘是否有点强人所难了?”
这王皇后早就看穆青菱不顺眼,若不是完颜皓爱慕她,王皇后又岂会忍她那般久,虽说是聪慧,可就是不会审时度势,认清大局。
王皇后冷然一笑,拍案而起,大声说道:“做了事,便得受。”
语毕,不待穆青菱回应,便拂袖离去。
看着那雍容华贵傲然离去的身姿,穆青菱眸色阴沉,这下马威真够厉害的。
晌午时分,完颜铭派了信,信中言有事去了临安城。午膳一过,穆青菱便急匆匆往宫里赶去。
上午王皇后那般胁迫,看来将凤兰郡主塞给完颜铭做妾之事是势在必得了。
御书房内。
“说吧。”皇帝轻声说道,语气不温不火。伏案上的手,不停的翻看着奏折,浓眉紧蹙,今年是多事之秋,刚治好水患,西北便起了战事。
看着皇上如此冷然,穆青菱心下一沉,“臣女今日来,是为了凤兰郡主怀孕一事。”看来这王皇后手脚很快,不过一夜便将所有事一一摆好了,看来是蓄谋甚久。
皇上把奏折一掷,面色不悦,沉声说道:“此事朕已知晓,须得给凤兰一个名分。”本来治理水患有功,对完颜铭已是有所改观,却不想才回皇都数月,便作出这等事。
若是心仪凤兰,在他这讨个旨意便可,何须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他又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质子与臣女回京不过数月,且日日与臣女在一处,臣女不信质子会作出此事。”见皇上面露怒色,穆青菱躬身说道。
她说的言之凿凿,可上堂端坐的帝王却依旧是低沉着脸,抿唇不答。穆青菱只好继续说道:“凤兰郡主怀孕一事诸多疑点,烦请皇上明察。”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况且昨日皇后已将来龙去脉调查得一清二楚。
皇上抿了抿唇,而后才说道:“宫里甚多人证,皆已供诉了质子与凤兰的事,朕不日便下道圣旨,命质子将凤兰娶进睿王府。”
想不到,皇上也是如此不明事理之人,穆青菱脸色蓦然一暗,心口郁结,人证?这些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但天子却信了,她该如何呢?
“臣女烦请皇上明察……”
不料话未毕,便被堂上的男子厉声打断。“无需再议。”
圣旨一下,睿王府便张罗开来,也是可笑三日后竟是良辰吉日,天都不帮她。
信誓旦旦的说完颜铭不会作出尔等之事,但两日都不见完颜铭,穆青菱心里也是不快。
凤兰郡主大婚当日,完颜铭回了睿王府,却是什么也不说便拜了礼节。
望着那夫妻交拜的二人,穆青菱的心口又狠狠的抽痛起来。他竟然如此自然便承了圣恩,是她自作多情了。
可穆青菱也知晓,圣旨一旦下了便成定论,抗旨乃是大罪,大婚当夜,穆青菱依旧独守空房,一夜难眠。
翌日,按照妻妾礼俗,妾须敬茶侍奉。早早穆青菱便起了身,在前厅等着,不料这凤兰郡主日上三竿才姗姗来迟。
“今日姐姐可起得真早。”人未到声先至。
穆青菱抬眼看着来人,只见女子一袭粉色裙装,头上珠花连连,满面春风的昂首挺胸缓缓而来。
她倒是乐不可支,如今如愿以偿进了睿王府。穆青菱淡然一笑说道:“我自是要早些起的,按照妻妾礼俗,贱妾今日须得对正妻敬茶。”
闻言,凤兰郡主绣眉一蹙,这贱妾贱妾的一口一口,这是意欲让她知道自己乃妾的身份?可惜再只是妾,她如今肚子里都怀了孩儿,到时使点手段让穆青菱不孕,这嫡子的身份她有何不敢觊觎。
思及此,凤兰郡主嫣然一笑回着:“姐姐说的是,可怀了身孕嗜睡,便起的晚了。”说着,纤纤玉手便轻抚着还未隆起的肚子,一脸傲气。
“上茶。”她轻启薄唇道。对凤兰郡主的挑衅丝毫不在意。
接过锦溪递来的茶杯,凤兰郡主莲步轻移上前,对着穆青菱说道:“妹妹敬姐姐……啊!”
只听女子一声娇喊,转眼间,一杯茶便泼至穆青菱的胸前。
锦溪一步上前,“小姐你没事吧?”看着穆青菱胸前晕染着茶水的衣裳,锦溪心里涌出怒火,朝着凤兰郡主便大声问道:“凤兰郡主你干什么?”
闻言,凤兰郡主横眉冷竖,盛气凌人的喝道:“你一介贱婢,岂有你说话的份?”
“你……”是,她是郡主,而她只是奴婢,可是看着自家小姐受欺辱,身份之别也无法令锦溪容忍。
不待锦溪继续说,穆青菱便轻声开了口,“锦溪,下去吧。”仗着王皇后撑腰,便敢如此放肆,很好。
见穆青菱斥责锦溪,凤兰郡主嘴角勾起的弧度变大。
看着穆青菱胸前湿透的衣裳,心下已是乐开了花,面上却是微皱着眉,懊恼的说道:“姐姐,方才妹妹也是无心之矢,腿脚有些软便不小心抖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