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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后的两天,也依然没有花悦容的消息。
穆青菱并未放松寻找,慕容千却提前回来了。原来他事情办得比想象中顺利,便早早来接花悦容回家。
这一次他终于选在了白天,没有大晚上蒙着面撸人。只是仍旧学不会走门,而是从前院翻了墙。
穆青菱彼时正在前院,试图画出花悦容的肖像,满城里去贴。也不知慕容千怎么这么有准头,每次都神出鬼没,恰好能从青菱周边突然冒出来。
“穆青菱!小爷回来了!”慕容千忽然拍了拍青菱的肩,向她打招呼。倒把她吓了一跳,墨水也溅了一手。
青菱便有些气闷。心说,府里的布防还在进行,待整个部署完毕,不管是谁,都得乖乖等通报。
而后不等慕容千问,青菱就双手一摊,告诉他花悦容又跑了。
慕容千听青菱说明了情况,并没有什么责怪,反而叹了口气,安抚穆青菱:“我也猜到了你看不住她。在家里时,那丫头也是成天想着逃跑。离家出走的本事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
穆青菱便把刚画的花悦容肖像给他看:“人是在我这丢的,我多少也有些责任。不如我命人按这个肖像,多赶制出一批悬赏令来,帮忙寻人,你看如何?”
慕容千却摇头苦笑:“你不知道,她要是刻意躲着,现在说不定扮成了什么样子。单是寄养她就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料想那丫头只是贪玩,吃不了亏的。且等我找到了人,再新账旧账,一并收拾。”
穆青菱见他执意不让自己插手,就也无话了。又想想,穆府大张旗鼓寻人,反而会令花悦容警觉,越发生出逆反心来,便吩咐下去,撤回穆府寻觅的人手。
慕容千可能是丢表妹丢习惯了,如今倒也并不着急。反而若无其事,大大咧咧在穆府坐了下来,显然一副要歇脚的样子。
青菱无语。这表兄妹两人行事倒真有些相似处,都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
慕容千却笑眯眯,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好了的,隐约有字迹的纸张递给穆青菱:“也不白劳烦你这么多天,我自然有谢礼给你。”
穆青菱展开一看,这却是个颇精巧的美容方子。于是一边道谢,一边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慕容千。嗯……如果慕容千是靠着这方子,才把自己调理的这样,这倒真是张旷世奇方了……
慕容千见她如此打量,便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你看我做什么!这方子可不是我用的。小爷天生丽质,才用不着这些。”
……嗯,还是这么自大。不过他也的确有自大的本钱。
穆青菱不再调侃他,收起了方子,给他看自己手上被溅着的墨迹:“恐怕我得先回房洗了手,再来招待你了”
慕容千大模大样摆摆手:“去吧去吧!不要客气!”
穆青菱无语。这是谁该客气来着?
青菱这边回房,慕容千已经十分自在地为自己添了一盏茶,怡然自得地坐在石椅上打量穆府,却忽而听到一句低沉的怒喝,伴着兵刃破风声袭来:“慕容千!”
慕容千斜睨一眼,看见了来人,唇角勾起来一个笑,身形向后一仰躲避,已经顺势拔出了桌上的剑。
那人正是百里长川。
幸好慕容千拔剑及时,他一个闪身,点地跃起,就恰好接住了百里长川手中换了攻势再度袭来的兵刃。
“当”的一声响。两人已经架着剑,乌眼鸡似得对视了一眼。
慕容千笑得张狂,百里长川面若寒霜。两人眼神中却都透着狠意,好像能怼出火花来。
然后就再无言语,满院里上蹿下跳,噼里咣啷一阵打抖,石椅被踢翻,院中的老树也受了殃及,被剑气抖落了一地落叶,颇有些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的架势。
府中撒扫的下人吓得抱头鼠窜,也没人敢拦。穆家兄弟此时不在府中,他们又知道这两位都是四小姐的客人,便连忙去找穆青菱报信搬救兵。
穆青菱方收拾罢,正要出院,就见婢子家仆们连滚带爬,气喘吁吁跑过来:“小姐,小姐,不好了!”
倒令穆青菱莫名其妙极了,还以为京都突然来了土匪。
待随下人们回到前院,看见了院中情形,穆青菱额头便跳起了青筋:好嘛,这一片狼藉,比来了土匪也差不了多少了。
“都给我停下来!”穆青菱握紧了拳,沉声怒吼了一句。
带青菱来的下人都被这一声吼震荡了肝胆,捂着耳朵缩在青菱身后。没想到四小姐凶起人来这么厉害,跟山上的老虎似得。
打斗中的两人听见了这一声吼,也不禁有些分神,对招便错了毫许。百里长川的兵刃便被慕容千削断了,飞出半截剑身,插进地面寸许深。
百里长川失了兵器,便闪身退出了战局,回到穆青菱身边,仍目带冷意,看着慕容千。
“小爷赢了!你倒是跑什么呀?”慕容千哈哈大笑起来,随即皱了皱眉,走到短剑旁边端详,“不对,你的兵器怎么换成了这种破烂玩意儿?”
百里长川不理他。穆青菱却知道,百里长川的宝剑,只怕还在韩御手上。因此今日并不算百里输了。
也不知这两位有什么仇,听着下人们的描述,好像他们一见面,就什么都不管了,二话不说就闹成了这样。
“你们谁来给我个解释?”穆青菱面色冷冷,“要打架也行,先给我滚出穆府去!”
慕容千便摸了摸鼻子,毕竟糟蹋了人家的东西:“不是,不是,这个……”
“切磋而已,”百里长川对穆青菱抱了抱拳,“下次会注意。”
这个注意,说得自然是注意不损害穆家的东西,而不是“友好切磋”的分寸。
慕容千也点头:“对,对!这个是切磋。”
穆青菱仍未松缓面色。慕容千便不好意思地轻轻抬脚,把石椅勾起来扶正了。也算是收拾了点残局。
闹了这一场,慕容千也无意再多在穆府停留。左右他也要小心行事,不能耽搁太久暴露行踪,便向穆青菱道了别。
穆青菱也并未留他,只淡淡点头让他去了,就吩咐下人们收拾前院。
百里长川方才是出来散步,谁知在这里会遇见慕容千?
如今他也没有了散步的兴致。百里长川自从脱身于韩御的别院,性子便愈发冷淡,此时虽然觉得不合适,却也没什么话好说。
穆青菱将地上破碎的杯子捡起来,不轻不重,啪嗒一声放在了石桌上。
百里长川便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转回身问穆青菱:“我只问穆姑娘一句。你与这个人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