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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屁!”微尘不文雅地说道。把手里的牌一收,身体往后倒在柔软的紫色沙发靠垫上,倨傲地对着张水玲说道:“谁都可以玩,就你不能。”
张水玲难堪地说道:“为什么我不能?”
“因为你是坏女人。”
“季微尘,你不要含血喷人!”张水玲气坏了,想到季微尘在安安面前说她是个坏女人。多年树立的美好形象轰然坍塌。气不过的她慌不择口地说道:“恐怕真正坏的人是你吧!当年要不是你出卖黎叔,他会被你害得惨死贺兰夜的枪口下!”
“水玲,别说了!”梁泡泡阻喝道。“微尘,她——”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微尘像没听见一样的掏掏耳朵,“莫名其妙。我这一辈子没有害过人,只被别人陷害过。再说,我不喜欢你又怎么样?这是我的家,我要在自己家里听一个不喜欢的人废话吗?请你趁着我没发脾气前马上从我家滚出去!我不欢迎你,我家的大门也永远都不会向你敞开。”微尘的话说得刻薄而无情。
张水玲羞愧难当,感觉自己在这里像个小丑一样。
季微尘说得没错,在这里,陆西法不属于她,安安也不属于她。她付出的青春、时间和精力,宛如镜中花水中月,终成一场虚幻。
“季微尘,我要和你单独谈谈!”张水玲发出挑战。
“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谈的。”
“你的过去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也不想知道吗?”
“抱歉。”微尘把手里的牌翻得哗哗作响,“我对我的过去一点没兴趣,更没兴趣从你嘴巴里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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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未然乃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家务活不干便不干,若动了手,就非把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陆西法洗好碗,沏好茶,他还趴在地板上一根一根捡头发。
“未然,你慢慢扫啊,我先出去。”陆西法端着茶从厨房出来,发现微尘和安安嘻嘻哈哈还在沙发上玩牌,梁泡泡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表情若有所思地沉重。
“小鱼,喝点茶。”
“谢谢。”梁泡泡绕过沙发来到桌前,她端起茶杯和陆西法对视一笑。
“水玲呢?”陆西法在房间梭巡一圈,没有发现老朋友的身影。
现在的张水玲已经不是他的特别助理,朋友关系依旧,她要来关心他、关心安安。总不能生生把人往门外推吧?
张水玲的好意,他只能视而不见,尽量以礼处之。
梁泡泡抿了口茶,道:“别找了,水玲被微尘气走了。”
“微尘把水玲气走了?”陆西法看向沙发处的季微尘,她正哈哈大笑,前俯后仰,没有一点形象和气质。
“是啊。把我都吓了一跳。”梁泡泡饮着茶,道:“微尘真的很以前不一样。”
曾经的微尘远远不是这样,过去她谨小慎微,活得努力而憋屈。在季家永远是最被忽视的孩子,连爱情都被用来牺牲。到了陆家,又被奶奶要求着每一步都要合乎所谓的规矩和想法。做人要八面玲珑,做事要滴水不漏。哪能像刚才那样肆意的发火,把自己的心里话想说就说。
“中国人最爱演,亲人之间犹甚。不仅自己要演,还要对方配合着一起演。如果你不演,就被斥责为不懂事,拎不清,是傻冒。”梁泡泡把茶杯放下,轻轻说:“我记得微尘曾说过,如果有选择,她希望能活得简单而纯粹,无忧无虑像个孩子。不为任何人就为自己而活。我看,她现在是做到了。虽然这样的她显得自私和自我,可是很真实。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叫你滚开。试问,多少人能做到?我看,她并没有病。而是把心里压抑的自我释放出来。我们不能因为有些人和我们不一样就说她有病,对不对?”
陆西法笑了,能发现星星的眼睛果然有与众不同的见地。
“我相信,在科学研究还无法到达的内心深处,爱和情感一定早已经抵达。”
无论微尘变成什么样子,隐忍的、直言的、谦逊的、傲慢的……
她就是她,人格如钻石,折射的每一扇面都是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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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来临,繁星闪烁。黑色的天鹅绒幕布上挂满璀璨如钻的宝石。
安安被留了下来。陆西法虽还没松口准许他不回美国,暂时算是“查看”阶段。
查看的人不是安安,是情绪变化多端的微尘。
玩了一天,晚上洗完澡后,陆安安还是不安生,缠着微尘非要和她一起睡。
陆西法拎起他的领子,想把儿子抓回房。安安像滑溜的泥鳅从他手心逃脱,抱住微尘的腰肢不放,“我不要一个人睡。我要和妈咪睡,妈咪身上香香的。”
微尘刚洗完澡,此时正偏着头,用毛巾擦头发。脸色红润润的,像颗甜甜的水蜜桃,被小家伙摇晃得要从树枝上掉落下来。
“别摇了,我头都要被你摇昏过去!”
她的疾言厉色吓得安安赶紧站直身体。陆西法心脏一紧,忙走过去把安安抱在怀里,小声安慰道:“安安,别吵妈咪,爹地陪你,好不好?”
“不好。”安安跺着脚委屈地快哭起来,“我就要妈咪嘛,我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和妈咪一起睡过。”
安安的话让陆西法倍感难过,儿子的伤心他懂,可微尘现在的情况,能体谅吗?他若开口求她同意,同意则好。她要是不愿意。反而弄巧成拙,让安安更难过。
他跌下脸做恶人,“安安,你是男子汉——”
“你是不是傻啊!”微尘把湿润的头发往后一甩,细点般的水珠扬到他的脸上,“才多大的孩子,你就叫他做男子汉?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只怕还在妈妈怀里吃奶。安安,去,给我暖被窝去!”
安安一听高兴得一跳三尺高,欢欢喜喜马上钻到被窝中去了。只露出两只小眼睛在被子外眨呀眨呀。
陆西法被她挤兑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郁闷得不行。
微尘撩起被子躺下,安安马上像婴儿一样紧紧靠将过来,把头在她怀里蹭啊蹭啊,兴奋地说:“妈咪身上真的好香耶!”
“小傻瓜!那是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微尘长指点着安安的额头,把他戳到另一边,“老老实实不许说话,马上睡觉!”
“是!”安安乖乖地闭上眼睛。
微尘翻个身,把头支在枕头,斜眼望着还坐在窗前小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平板的陆西法。
“你——”她把手往门口一挥,摆动两下,意思是“老娘要睡了,你还不滚出去!”
陆西法不急不缓,把二郎腿伸直放平了,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安安,晚上睡觉不老实。我等他睡着再走。”
微尘本想说,夜里她会照顾安安,可想一想照顾小孩多累。还是算了吧,索性任由他去。孩子在这,他也不敢胡来。
小孩玩了一天,闭上眼睛很快睡着。
睡着后,安安有些扑腾。十余分钟浑身大汗,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微尘大感吃惊,着急地问陆西法:“他怎么了,是发烧吗?”
“不是。”陆西法放下平板电脑,拿来毛巾、电吹风和干净的睡衣。轻柔地把熟睡的安安抱在怀里擦汗、换衣服、吹头发。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别看他是男人,照顾孩子的细腻微尘身为女子都要自愧弗如。
做完这一切,他把安安重新裹进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