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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地暗夜,悄无声音,一切都静悄悄的。
张水玲已经来静华轩三天。
微尘说得不错,她和陆西法深深相爱,并没有任何破绽留给张水玲。
非常之事,非常之法。
张水玲披上黑色的外衣,匆匆从大宅出来。她来到西林最昂贵的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必须要门禁电梯才能到达。
“对不起,小姐。我们酒店没有一位夜先生。”前台小姐委婉客气,直接把张水玲拒绝。
“请你转告夜先生,我知道他想找谁,我也能帮他找到。”
五分钟后,电梯中下来两个身高马大目测二米的彪形大汉。
“是你找夜先生吗?”
“是……”站在他们面前,什么都不说都能感到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
“我……我……”张水玲深呼吸数次,鼓足勇气,“请带我去见夜先生,我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里。他见了我,一定不会失望。”
张水玲被彪形大汉客气地带上总统套房,贺兰夜坐在窗前的皮椅上。他微笑地看着她说道:“张小姐,希望你的消息不会让我失望。”
黑夜中看着异眸的男人,不管他的脸有多英俊,那鬼魅的感觉如影随形。
张水玲觉得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人,而是面对着一个不出声的魔鬼。她的心思全被他看穿。
她的眼眸轻垂,避开他的眸子,“夜先生想要找的是不是AB型RH阴性血型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想找AB型RH阴性血的人?”
“我曾无意中接触过FLOWER公司的资料。”张水玲毫不掩饰:“我发现你们公司所谓的基因收集不过是在做大范围的血型筛查。你们寻找的是稀有血型,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熊猫血。”
贺兰夜没有否认张水玲的推测,他站起来走到酒柜,为自己倒了杯酒。
他很兴奋,很高兴。长久的等待,希望之光在一点一滴地泯灭,连他这个从不感觉希望和失望的人都快撑不住的时候。张水玲的到来,就像上帝的旨意,给他这个罪人最后以光。
他抿了口酒,缓缓说道:“人类的血型并不只有ABO一种系统,除了ABO系统外,最重要的就是RH系统血型。该系统的重要性仅次于ABO系统,也是人类33个红细胞血型系统中最复杂、最富有多态性的系统。RH血型是因发现恒河猴Rhesusmonkey红细胞免疫所产生的抗体也可使人红细胞发生凝集而被发现。说明人的红细胞和恒河猴红细胞具有相同抗原。故取Rhesusmonkey字首的两个字母将其命名。”
他说得很慢,并不着急,因为既然命运之神现在来到他的身后,他不着急马上推开幸运的大门。他要享受这种站临在命运之巅,扼住命运咽喉的痛快感。
贺兰夜摇晃着红酒杯,用鼻尖嗅着酒体的芬芳甜味,优雅无比地叹息,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得太久……中国人中间A型血28%、B型血24%、O型血41%、AB型血只有7%。汉族人口中99%的人都是RH阳性,RH阴性血型的人不足百分之一。而AB型RH阴性血更是百万分之一的机会。我如大海捞针,在海滩上找寻一颗沙砾。张小姐,我要找的人是你吗?你是——AB型RH阴性血的人吗?”
他的话音刚落,张水玲的身后即出现三个彪形大汉把她团团围住。
“我不是——”
张水玲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压在桌上。
她感到有人粗暴地抡起她的袖子,手臂上一紧,一根尖针刺入她的血管中。
“啊——”她尖叫,“放开我!”
红色的液体顺着采血针流到试管,有人把试管拿走。五分钟后,贺兰夜收到简讯,气得把酒瓶摔到地上,酒瓶粉碎,玻璃四溅。
“你玩我!”
张水玲抚着被强行扎针抽血的胳膊,怒道:“我从没说过是我!我是O型——”
“闭嘴!”贺兰夜失控地冲上去甩她一耳光,“说——AB型RH阴性血的人是谁?”
张水玲的脑子嗡嗡做响,她心里升起恐惧,强烈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下致命错误。
“说、快说!”贺兰夜快要失去控制,他掐住张水玲的咽喉,两只眼睛发出嗜血的光芒。
“……是……”
“是谁?”
不能和魔鬼讲条件,再不讲他一定会掐死自己,死亡的恐惧让张水玲心惊胆寒。
“小……小……鱼……”
贺兰夜松开了手,张水玲脸色苍白,她的肺像回到水的鱼大力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鱼是谁?如果你敢骗我,你将会看到你的血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尽了!”
“我没有骗你!”
张水玲缓过劲来,不再拐弯抹角,在最短的时间内在脑子里进行语言的组织。
“小鱼是我大学的学妹,本名叫梁泡泡。如果你在寻找RH阴性血型的人应该知道,在中国苗族是RH阴性血型最多的一个民族。汉族不足百分之一,苗族RH阴性血型却有百分之十几。”
贺兰夜的眉头舒展一下,张水玲说得没错,许多医学文献和资料都有研究,中国苗族的RH阴性血型率和白人的比例差不多。
“梁泡泡的父亲是苗族人,所以她是RH血型一点都不不奇怪。”
“她也是AB血型?”
“是!”张水玲回答得肯定又坚决,“念大学的时候,我和她一个寝室。我曾陪她去医院挂急诊。当时医生还开玩笑说。这种AB型RH阴性血型比熊猫血还稀少的珍贵血型的人可千万不能出事。一出事就是大事。”
贺兰夜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容,如被某一样柔软的东西撞入胸怀。
他恢复平静,重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今晚上情节的大起大落,让他有如在做过山车。他开始觉得自己被命运珍惜,马上又被抛弃,现在又觉得命运还是待他不薄。
“你要喝酒吗?”他温柔地问。
“不,不用。”张水玲害怕地从地上爬起来,双腿仍在发颤。
有些人越温柔,越可怕。
贺兰夜慢饮着问:“梁泡泡现在在哪里?”
“那就要靠你了。”
“靠我?”
“是。因为梁泡泡已经失踪一年多了。我猜,她现在是和屈未然在一起。”
贺兰夜放下酒杯,感觉张水玲一直在带着他兜圈子。
但想到要找到这个AB型RH阴性血型的人还得靠她提供线索,所有的不耐只得暂时忍下去。
“屈未然又是谁?”
“不知夜先生知不知道聂树荣这个名字。”
“聂树荣?”贺兰夜在心里翻找关于这个名字的蛛丝马迹后,说道:“我对你们中国的政治体系一点都不敢兴趣,不过聂先生还是有耳闻的。他是红色后代里少见的一位强悍的实干家。这件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