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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狠!”红菱很久都只会跟周秉然说这句话。
她幽怨的眼神,让周秉然觉得于心不忍。
管虎爱喝酒,这倒是他刚知道的毛病。据说,这家伙一旦喝醉酒,就会胡言乱语,六亲不认,做一些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比如,家暴。
周秉然尽量避开红菱,虽然他对这些事没有什么经验,却也知道这种时候,红菱非常脆弱,容易做出越轨的事。
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导致耽误了任务,他将会内疚一辈子。
在这里这段时间,他每天都目睹谋杀、贩毒、吸毒,这是一座罪恶之城。
每次看到这些,他都不断的提醒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就是让这些罪恶从世上消失。
他开始疏远红菱,故意日夜颠倒。晚上拼命的练功,白天则出去找个地方呼呼大睡。
这一天,他在饭馆吃饭时,忽然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奶声奶气的声音。
“大哥哥,你吃什么呢?那是什么味道的?好吃吗?”
阿金站在他对面,吸着手指,眼神水灵灵地看着他碗里的糖醋里脊。
“好吃啊,你试试看。”周秉然看着阿金瘦弱的身子,可爱又可怜的模样,顿时心里泛酸。
对比她,自己虽然从小家境贫寒,却也是非常幸福的。
他招手,让阿金在身边坐下,给她要了一只干净的碗,加了几块糖醋里脊给她。
阿金是周秉然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他们时常在街上碰到,都会互相打招呼。
因为她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所以周秉然可以跟她倾诉很多自己的心事。
当然,他不会笨到把机密都告诉阿金。
“阿金,你又乱跑!”她的妈妈急匆匆跑进来,抓着孩子的手骂她,并冲周秉然尴尬地笑。
“没关系,让她吃。你吃饭了吗?不如一起……”周秉然大大方方道。
“我吃了。”妈妈说。
“没吃。”阿金几乎同时说。
孩子总是比成人诚实,周秉然选择相信阿金。他去给两母女各叫了一客饭,三个坐在一张桌上香甜地吃。
看得出,阿红的经济捉襟见肘。
虽然男人们都有需求,但是这小城太小了,她的同行也多,竞争激烈,所以经常会饿肚子。
周秉然表示,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不如以后一起搭伙吃中饭。
“我们就在这里吃如何?”周秉然道。
“不不,这里太贵,如果非要这样,就去我家吃吧。”阿红道,“我在这里有一套房子,不大,但是还干净。附近的村民有种菜来卖,比外面便宜干净。”
周秉然想了想,欣然同意。这样一来,至少孩子不会饿得面黄肌瘦了。
三人正愉快的吃着,忽然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卷起一条红褐色土龙。一辆吉普车,在那栋混凝土建筑物前停下该来。
在这里呆了没几天,周秉然已经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这辆车,从没在这座城出现过。
“是谁呢?”周秉然嘀咕道。
阿红是知道周秉然身份的,她有些意外:“怎么,虎爷都没跟你说这些事嘛?”
“没有。”周秉然摇头。
“今天吴老大要来啦,一大早就通知我们要打扫卫生。”阿红道。
“谁是吴老大?吴多帕么?”周秉然禁不住好奇地问。
阿红连忙压低声音:“千万不要这么大声,被听到了不得。”
看她的样子,看来她们这些人都对吴多帕非常熟悉了。
周秉然内心更是好奇。
他来这里的任务就是为了接近吴多帕,现在对方就在眼前,他自然有些蠢蠢欲动。
匆匆吃过饭,和阿金、阿红两母女告别,周秉然便跑回去,想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老大,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
可惜的是,他在楼里转悠了一整天,愣是没见到吴多帕的踪影。
倒是从第二天起,他真的开始和阿金两母女一起拼伙食了。
他每礼拜给阿红四百元菜钱,虽然不多,却也足够三个人富富裕裕吃上一个礼拜。
自从来到这里,周秉然就有一种与世隔绝,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这里的人,大部分三观扭曲,以恶为乐,以丑为乐。他觉得压抑,需要透口气。
而纯真的孩子阿金,还有她那虽然身在风尘,心底却很善良的母亲阿红,给他点燃了一盏明灯。
阿虫自从那次,就对周秉然一直心怀不服,时时处处都想找回场子。
可是,周秉然压根不跟他正面交锋,也懒得理他。一天,他又像往常一样,去阿金家吃饭。
刚走出住处,他就被阿虫盯上。
其实周秉然是知道阿虫跟踪自己的,只是他觉得这毫无意义。不过是一次较量失败而已,至于这么盯梢跟踪么?如果非要这样,那说明那家伙心胸太狭隘。
周秉然万万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心胸如此狭隘的人。阿虫居然把对他的怨恨,撒到阿红母女头上。
他误以为阿红是周秉然的相好。
等周秉然吃饭后,离开阿红家之后,他便走上前去,随手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阿红警惕的声音。
这里治安混乱,每个人都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小心翼翼。
“我,周秉然的朋友。”阿虫道。
“稍等!”
或许是对周秉然太信任,导致爱屋及乌,阿红居然不疑有他,跑来开门。
一开门,她就看到阿虫那张阴沉、苍白的脸孔,心里就有点害怕了。
周秉然可从没跟她提起过朋友之类的事,因为她们之间都还不算太熟悉呢。
阿红想要将门关上,阿虫却伸出一只手,啪一声挡住门板。
“你做什么?”阿红又惊又怕,颤抖着嗓音问。
“做客。”阿虫眼神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阿红是个精明的女人,她敏感的察觉到,这个人非常危险,便厉声道:“你做什么?然仔很快就回来了!”
“是么?那倒正好,我想让他看着这一切发生。”阿虫咧嘴一笑。
他身高马大,阿红哪里推得动他?他硬是挤进门去,并且将门砰一声关上。
阿红惊恐地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觉得自己今天要倒大霉。孩子跑出来,也被阿虫的气势吓到哇哇哭,屋内十分混乱。
阿虫没有一皱,深呼吸,战栗着说:“我最讨厌小孩子,为什么这个世上会有小孩子!”
说完,他一把掐住阿金的脖子,将她直接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