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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接着周秉然看到,有一把塑料椅子被抛到人行道上。
“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有人恶声恶气地喊。
李风眉头一皱:“又是这帮畜生。”
他愤怒地放下筷子,捏紧拳头,骨节攥得咯咯响。
他身边的女孩,很温柔地把手搭在他手上,冲他摇摇头。
李风如果是一堆火,那么女孩就是清凉的春雨,将这堆火熄灭在苗芽状态。
“什么人?”周秉然问。
“一群附近街痞。”李风叹口气,摇摇头,“总是在这里收保护费,连卖臭豆腐的阿婆都不放过。我们跟学校保卫处反映过好几次,都没人管,真草蛋!”
他嘭一掌击中桌子腿,金属的桌腿居然凹进去一块。幸亏老板注意力被外面吸引,不然铁定要赔钱了。
“哎,又来了,这一个月抛去房租水电人工,老子特么又白干了!”店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东北男人,微秃的头顶,泛着油光。他摇头背手,慢腾腾转回来,进收银台打开钱匣子。
“叔,你干嘛?”正在水池洗碗的高个麦色皮肤的女孩探出头问。
“没干啥,你们俩好生待着别出来。”老板道。
砰!
铝合金推拉门被人很粗鲁的拉开,三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簇拥着一个瘦猴似的小个子走进来。
小个子也就一米六五左右,浑身没有三两肉。深秋的季节,居然只穿了一件背心和一条大裤衩,看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身上所有露的皮肤,都有纹身,就连光脑袋头顶,都是纹身。
“他这纹身是假的,那次我无意间在大排档看见他喝醉了,脑袋上的墨水都花了。”李风悄悄对周秉然说,“不过听说他背后的老大很有来头,所以在这一带都能吃得开。可恶,当我们大学生好欺负了。”
“老周,咋滴,今天该交钱了吧?”小个子阴阳怪气道,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两边的食客。
食客都是学生,除了周秉然、李风这一桌,艺高人胆大,面不改色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多说话。有的干脆结账走人,但是走人哪有那么简单?
有个稍微漂亮一点的女孩,刚刚往外走,就被小个子拦住:“哟,妹子,在这里读书啊?上几年级?叫啥?家住哪?今晚有空没?我请你吃饭,吃饭了去k歌好不?”
女孩是很文静的孩子,显然没经历过这些。她一时间吓得不知所措,浑身发抖,眼睛都含着泪。
这更加刺激了小个子,他和三个伙伴肆意大笑。
李风和周秉然眼神都变得锋利,两人就要起身动手。
“哎哎哎!哈哈,秋哥,你看是这个数不?”店老板慌不迭跑出来解围,拿着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分散了小个子注意力。
周秉然注意到,他正悄悄给女孩打手势,让她趁机逃跑。
因了老板的解围,女孩得以逃脱。
小个子接过钞票,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点了点,抬头似笑非笑看着店老板。
“老周,你这数对吗?”他阴阳怪气地问。
店老板愣了一下:“呵呵,对着呢,不是一个月一千八么?”
“一千八?谁跟你说的?”小个子横眉立眼,气势汹汹地变了脸。
他身后的三个壮汉,犄角样把他围起来,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店老板脸色一下子变了,但马上笑着掏出烟:“哥几个别慌,我们好好聊啊,没事。那啥,可能是我记错了,要么秋哥你给我说个数。”
“哼,一千八?你打发要饭的呢?我分明给你说的是三千八!”小个子冷笑,坐了下来,手指敲了敲桌面。
店老板马上意识到什么:“老太婆,给秋哥上茶,要好茶啊!”
里头灶台上的老板娘答应一声,慌忙泡茶要端出来,被高个女孩拦下。
“婶子,我去。”女孩道。
老板娘摇头:“不行,他们坏着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没事儿,我从小练武术,害怕他们几根杂毛?”高个女孩道。
她抢过茶盘低头朝茶壶里吐了口唾沫,沉着脸给送了过去。
啪!
女孩把茶盘丢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等等!”秋哥一抬头看到他,双眼马上变的贼兮兮的,就跟有两只小手从眼里钻出来一样,恨不能把这女孩扒个溜光。
店老板慌忙故技重施,一边呵斥女孩:“咋还不去后边洗碗?”一边又帮小个子倒茶。
小个子一巴掌打向店老板:“老周你干嘛啊,我跟妹妹说句话,你别老打岔行不?”
他那一巴掌可不是随便打的,卯足了劲呢。要是落下去,准要肿起来。
啪!
一声脆响,女孩手随意一扬,就将小个子的手荡开。
其实也不见她怎样用力,就是随随便便的挥手,小个子却‘啊’一声惨叫,那只手耷拉下来,原来是腕骨脱臼了。
“哎呀,秋哥,你看这事整的,对不住啊。我错,我错!”店老板为了周全,朝自己的脸颊轻轻呼了两耳光,“我跟您赔不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快后边去!”
女孩嘟哝着,转身向后面走去。
“好个四两拨千斤!她是太极高手啊!”周秉然看了,心头暗道。
李风道:“是她啊!”
“你认识她?”周秉然忙问。
在他眼里,现在武术、国术没有性别,厉害的人就只有一个名字——高手。
他非常想要遍访高手,和他/她们切磋、学艺。
这女孩虽然年轻,但是很明显,练功夫十多年了,应该是从几岁起就开始练功,基本功那是相当扎实。
人们不懂太极,都当太极就是个推手,好玩、健身而已。其实真正的太极功夫,打人那是杠杠的。
范老就是太极高手,但是这女孩跟范老明显不是一个路子。
“是啊,是我们学校体育系的特长生,别看她个头高,才十五岁呢。”李风道,“每一年的校运会,武术冠军都是她,听说她十三岁就被特招到我们学校来了。”
“这么牛……”周秉然更想认识她了。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老板脸迅速肿起来,人也被一把推倒。
“你特么少装蒜,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啥呢!”小个子站起来,额头冒汗,端着自己的手骂道,“今天交一万八,少一个子儿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