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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进入鬼蚩子的府邸之后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和绯凛还有素心说的完全不一样。
绯凛在空气中到处嗅着气味,我一点也不怀疑她之前的说法,以她的敏锐感觉,是不可能有失误的,“就是这个气味!这个人居然用草药调出了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然后离开了?最初的时候,我们从窗户里看到过他的身影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感觉到了你们在盯着他?可是你和素心并不是想要害他,他不希望让我们知道他去了哪里?”也就是说,鬼蚩子不愿意见我?明明说过只要玄冥界的传人出现,他就会说出神堂理事会的秘密。
“我们分头行动吧,绯凛,你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感官,这个草药可能破坏了你的嗅觉。”凤樱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味道靠近之后的确有些刺鼻,既然是鬼才留下的,肯定没那么简单,“我们分头找,鬼蚩子没理由走到很远的地方,并且,他应该清楚和我们在一起,反而更安全一点。”虽然玄冥界和天下四杰不共戴天,但是凤樱想得很清楚,眼下一切都以重建玄冥界,光复妖族为主,天下四杰只是神堂理事会的傀儡罢了,虽然这么说对我的师父有些不敬,但是很遗憾,这是事实。
“好吧,我对附近不是很熟悉,我就去占星教几个我认识的地方找一找。”以鬼蚩子的神算鬼谋,他一定预算好了这一次会面,天下四杰的最后一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呢?他是否认为,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公主殿下是不会放过他的,天下四杰的彻底陨落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分头之后因为我对占星教这一块地方并不熟悉,我只能在附近随意地走走,鬼才的住处,和想象中颇有些不同,府邸之中凌乱得夸张,这是因为没有佣人吗?不过因为到处都是我根本看不懂的东西,乱七八糟的研究,还有奇形怪状的各种不知名的图案,恐怕就算有佣人也没有人敢替他整理房间吧。
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散落在房间各处的纸张上记载的,甚至都是我看不懂的符号,没有道理,师父和忘忧谷的老师教给我这么多书籍,每一本我都读过了,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些内容的记载。
要不回到地宫里去看看?或者,去向薇薇还有紫苑她们道个平安?虽然她们也许还不知道我离开了地宫,但是我都已经经历了一次生死了,心中有些愧疚,自顾自地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我并不后悔。
“不管怎么样,鬼蚩子也不可能出现在地宫里的。”自嘲了一声,其实我对与鬼蚩子见面并没有那么热情,我觉得他也许真的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但是对于我眼前的难题并不会有特别大的帮助,没有人知道我真的苦恼的是什么。
我需要在地宫里安静地思考人生,就真的只是为了思考人生而已,以鬼蚩子的年纪,他早就过了需要思考人生的时代了吧。
如果说神堂理事会的人要找鬼蚩子,公主殿下也要找鬼蚩子,那么,鬼蚩子的处境的确有够危险的,不管谁找到了,都是一个死,也许神堂理事会的人还有点机会,毕竟颜承志之流也是人,但是在公主殿下面前,神算鬼谋都没有意义了,梦魇是不讲道理的。
看向遥远的山谷,青山绿水,景色怡人,这里虽然离江湖很远,但是反而多了一份让人享受的宁静和安逸,就和忘忧谷一样,空谷传幽音——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微风穿过山谷,轻轻地拂动着前额的头发,“真的假的……”刚刚还在思考鬼蚩子的命运,竟然真的传来了熟悉得让人浑身颤抖的旋律,“难道鬼蚩子已经——”公主殿下你不能缓一缓吗?!立刻往远方山谷,旋律的方向跑去,为什么公主殿下总是要在我面前除掉天下四杰?还是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感觉跑了很远很远的路,但是和旋律的方向一刻也没有靠近,山谷一直都是那么远,直到气喘吁吁我才明白了,又是公主殿下搞的鬼,“梦岚!”朝着山谷大喊了一声,“出来见我吧!”回音久久不散,直到旋律停止之后,瞬间感觉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安静得有些可怕,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而一位少女的出现,又让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静谧到失色的空间里,天地间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
“你来了。”平静的再会,平静到让我有些心痛,仿佛我们之间就应该如此平淡。
“啊……是啊……”想了很久,岚儿这个称呼根本叫不出口,现在的我没有资格这么说,“公主殿下,鬼才·鬼蚩子哪去了?”
“你很关心一个与你不相干的江湖中人吗?”一开口就问与公主殿下不相干的另一个人,我也觉得有些不妥。
“唉……”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见面以前感觉有千言万语,见面之后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不是我关心他,而是……”而是据说他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好像这也不是理由,“我们……有很多人在找他。”
“我知道。”公主殿下轻轻地转过了身,“跟我来吧,你会见到你想要的。”
在公主殿下的带领下,居然回到了鬼蚩子的府邸面前,一开始我还有些不解,但是闻到草药的气味之后就明白了,“是吗,原来这个气味不是为了隐藏自己离开,而是为了误导别人自己已经离开了。”他知道绯凛作为妖族,拥有比常人更加敏锐的感官。
“鬼蚩子就在他的密室之中,你去见他吧。”轻轻地点出密室的方向之后,公主殿下在眼前慢慢地消失了。
我知道她没有走,只是我看不见她了而已,她的鬼畏,我并不能破解。密室?转了这么久,原来就在眼前?这里的结构和墙经过别具匠心的一番设计,让人不知不觉中就错过了一些。
“鬼才大人?”敲了敲墙壁,“我进来了。”推开了密室的大门,迎面一股难闻的气味让人皱了皱眉头,我简直怀疑这位天下四杰的最后一人是不是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了?
知道我听到虚弱的呼吸声,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藏在这里。
“哼……玄冥界的传人……你可总算来了……”昏暗的灯火照出了一张枯瘦而苍白的脸,这人已经命不久矣了,之所以气味这么重,那就是人死前的死气。
“鬼才大人,什么人帮您伤成这样?”难道是公主殿下?不,不会,因为是公主殿下的话,他就不会活到现在了。
“咳咳咳……你听着,神堂理事会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主星际星曜石,他们要开始玄冥界的诸星仪式了,只要荟萃了群星的力量,玄冥界就将重新出现,所谓玄冥界,就是在星辰和阴月的照耀下,整块区域完全星曜石化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对于修行之人简直是一日千里,因为所有的星曜石都可以成为命盘中的星辰。”
“这么说,是神堂理事会的人先找到了你?”天下四杰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呵呵呵呵……这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这么一天,但是我依然把主星级星耀石·巨门藏在了这里,人固有一死,有什么了不起的,记住了,神堂理事会之所以要重建玄冥界,道行和修为只是一小部分,关键是,有玄冥界才能重新打开映月之池,而穿过映月之池,就能够到达真正的人间,神堂理事会,从人间而来,比这个世界本身更古老,在第一批闯入妖界的人消失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这里就是人间的一部分,然而我们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是属于妖界的异世界,所谓天下四杰,就是最后还知道这一点点线索的人。”面对眼前连说话都有些困难的老人,我选择安静地听下去,不去打断任何他的言论,“神堂理事会对于力量有着特殊的理解,他们的改造残忍而有效,把无数的活人、灵兽和妖族都以活体作为实验对象,以最强的状态回到人间,才有机会成为登上昆仑的第一人。”
“改造?登上昆仑?这是什么意思?”我想起了鬼蚩子留下的我根本看不懂的符号。
“昆仑代表了一种永生的传说,它的确具体地存在,但是却是一座永远萦绕着浓雾和幻境的仙山,所有人都认为它的山顶有着世界的秘密,但是没有人爬得上去。”爬山?爬一座山需要如此纠结吗?“而我们脚下的世界,其实就是昆仑的背面。”
“那到底是一座什么样的山?”背面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中天二帝星,太阴星君选择了妖界,太阳真君选择了人间,彼此都想最先到达昆仑,不过我觉得,这都只是黄粱大梦罢了……哈哈哈哈,山上真的会有永生之道在等着他们吗?”这一刻,我感觉到了鬼蚩子心中的不屑,在他眼里,中天二帝都是愚蠢的存在。
“太阴星君能活这么久?”从最初来到妖界的时候就在了?
“妖界的寿命没有人间的桎梏,他不断地物色新的器官,用邪术延续自己的生命,把自己搞得疯疯癫癫,精神分离,唯一不变的,就是对自以为是的天道的追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命不长了,被弑神刀所伤,剩下的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