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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熊伸手要去把玩,被熊姨一手拍开,她凶巴巴的说:“说了多少次不能碰就是不能碰,你这孩子咋不听。”
“妈,明天让我拿给我媳妇。”笨熊傻傻的说着。
熊姨眼露精光,“好好的给我别弄砸了,等到家了她就是你媳妇了。”熊姨把涂抹好的鱼放在架子上。
丁依依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隐约觉得不对劲,察觉到两人似乎已经要说完话,她急忙转身回了自己的船舱。
第二天果然端上来的汤味道和昨天的一样,她有些犹豫,“这汤里加了什么?味道怪怪的。”
熊姨面不改色,“加了一点对你身体有用的药材,难道你没发现你的手臂都不痛了吗?”
丁依依点头,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手臂上的伤口不痛了确实是事实,她接过来喝完,放下碗后说道:“熊姨,还有三天就着陆了,谢谢你们的照顾。”
“不用谢。”熊姨微微一笑,露出了参差不齐的黄色牙齿,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就出了舱门。
丁依依望着窗外的海洋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想起自己想问熊姨村子距离东江市多远的问题。
她起身走出舱门,来到甲板上,海风夹杂着海鲜的味道飘过来,索性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问道。
笨熊正好走过来,她叫住他,“笨熊,熊姨呢?”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地方,丁依依刚迈脚,忽然止住脚步,“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媳妇你怎么了?”笨熊凑了过来,他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鱼腥味,塑料围裙上还有斑斑血迹,看样子是刚宰过鱼。
丁依依对他笑笑,“没什么,我刚才找她有点事情,现在没有了。”
她转身回到了船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倒也没有在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熊姨问她能不能帮忙清理一下甲板,“因为就要靠岸了,有些东西保存久的我们要腌制好,所以这两天比较忙。”
“没问题的。”丁依依很快点头答应。
吃完午饭她依旧呆在屋子里,脑袋里东想西想,直到有人敲门她才去开门。
熊姨站在门外,看样子有些生气,“不做就不要答应。”
“做什么熊姨?”丁依依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今天不是说要清理甲板的吗?”两人离得比较近,她一说话浓重的口气就喷到丁依依的脸上。
丁依依恍然大悟,“清理甲板!天啊,我忘记了。”她心里愧疚万分,“对不起,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记事,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呢?”
她已经做好了被骂死的准备,没想到熊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看样子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生气。
“算了没事,我工作已经做好了,清洗甲板的事情还是我来吧。”熊姨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了。
丁依依哪里敢真的不做,当下立刻走出舱门,“不用不用,我来清洗。”
水管已经接好好在甲板上,栏杆上还放着一个扫把,她疾步走上甲板,开了水就清洗起来。
“怎么就忘记了还有这件事呢!”她懊恼的敲着自己的脑袋,决定等回家之前一定要好好的报答这对母子。
晚上吃完饭,她很早就睡下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有一双手在摸着自己。
那双手很粗糙,就好像砂纸一样,还伴随着浓烈的鱼腥味。
她微微皱眉,直到那双手抚摸过她的腰部才彻底清醒过来。
黑暗里,笨熊的眼睛发亮,他离她很近,虎背熊腰的身材在黑夜里看起来就像森林里的笨熊。
“媳妇。”他一张嘴就露出带着黑色的牙齿。
丁依依立刻拍掉他的手,她心里惊怕不已,面上还是装出了淡定的神色,“笨熊你怎么还不睡觉。”
“睡觉?”笨熊一听到这个词立刻就脱下身上的衣服,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上躲。
丁依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推搡着他,两人力量悬殊,所幸笨熊是智障。不知道怎么制服她,但是男人力气大的本能也让他轻松应对着。
她没办法,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给我滚出去!”
门被推开,熊姨走了进来,她看着笨熊,责怪道:“你这只死笨熊,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赶快给我回去睡觉。”
她的语气虽然凶,但是丁依依听出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带着责怪,似乎是气自己居然打她的儿子。
“早点睡。”她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然后转山关上了门。
丁依依觉得委屈极了,她全身忍不住的颤抖着,身上笨熊残留下来的鱼腥味让她难受得想要吐出来,对于叶念墨的思念又让她很想哭。
漫漫长夜,她再也没有合上眼睛,只是在心里期盼着能够尽早靠岸,然后通知叶念墨来找她。
次日,她睁着通红的眼睛,门推开,笨熊端着早饭走进来。
她看着他,心里很很排斥,却想不起来为什么排斥他,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被自己忽略了。
“媳妇你怎么了?”笨熊靠近,他身上的鱼腥味一下子窜进了丁依依的鼻子里。
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笨熊做的事情一下子涌入脑海里,她厉声说道:“笨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定不能再做了。”
“都怪妈妈。”笨熊嘟哝着说,精壮的肩膀有气无力的怂拉着。
丁依依吃完早饭,熊姨来了,她手上拿着绷带和草药,“后天就要上岸了,今天给你换最后一次药。”
“熊姨谢谢你,不过你这药真的很好用,我现在的手完全不疼。”丁依依笑嘻嘻的说。
熊姨蹲着给她换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就算现在把你整只手给截下来你也不会感觉太疼的。”
丁依依倒吸了一口气,不仅仅是因为她话里奇怪的意思,更是因为这恐怖的比喻,她有些尴尬的说着,“是吗?那真的是太厉害了。”
“你会煮饭吗?”熊姨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她点头,“会,不过不怎么好吃。”
熊姨也不介意,“会做就可以了。”她收拾换下来的绷带,转身就像走。
“熊姨,”丁依依叫住她,“最近也没有搜查队来过吗?你有听到关于那艘飞机的事情吗?”
“这些我都不知道。”熊姨又变得有些奇怪,她冷漠的落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丁依依皱着眉头,这几天她几乎都不再想这件事了,仿佛这件事只是她的一个梦,有时候连叶念墨她也不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嘀咕着。
傍晚的时候,她走出舱门,隐约看见了不远处天空有若隐若现的东西,她知道这是灯塔,意味着自己很快就能够回家了。
笨熊从她身边经过,见她那么高兴,就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我看到灯塔了。”丁依依喜滋滋的说话,笑容也明显起来。
笨熊仿佛被迷住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她,好半响才说道:“你看灯塔做什么?”
“看灯塔我就可以可以做什么?”她迷糊的站在原地,心里雀跃的情绪还没有消失,但是她却想不起自己到底在雀跃什么。
脑子里闪过很多人的影响,他们就好像急速略过的光线,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他们都在说话,每一个人的声音她都很熟悉,但是这些人是谁?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笨熊见她没有理会自己,抓抓头就走了,丁依依还站在原地思索。
忽然脑海里有一个人逆光而来,他想不起他的容貌,但是却觉得十分熟悉以及亲切,那个人是谁?
甲板上传来笨熊浑厚的歌声:
“渔船上的小伙去远方。”
“渔村里的媳妇儿等着他。”
“她站在槐花树下向远方眺望。”
“地下有落叶和她的思念。”
“地下有落叶和她的思念?”丁依依反复咀嚼着最后这一段话。
“落叶?落叶?叶念墨!”她大声喊出声来,“叶念墨!”
她心很慌乱,哪怕时间其实只过去了十分钟,十分钟里她居然把叶念墨忘记了,完完全全的从脑子里剔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背后有人拍着她的肩膀,她吓得转身,“熊姨。”
熊姨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居好像鬼魅一样,她手里还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丁依依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的说:“熊姨怎么今天忽然吃宵夜了?”
“不是你说你想喝鱼汤的吗?”熊姨看着她,小眼睛在昏暗的夜色里看得不真切。
丁依依回想了一下,她觉得自己没有和她说过这句话,但是心里又开始不确定起来,索性不去思考,把鱼汤端过来喝了。
一夜过去无梦
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如果说昨天只是短暂的忘记了曾经的人和事,那今天简直就是加强了。
她急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除了叶念墨她能想起来剩下的人她要很费力很费力才能勉强的记起来。
“叶初晴?叶初晴是谁呢?”她嘀咕着走出船舱,然后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看到海港了。
她心里激动不已,握着栏杆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到了晚上她呆在船舱里,脑子里拼命回忆和叶念墨的点点滴滴,却发现以前的那些记忆好像全部被格式化了,删除得一干二净。
“天啊。”她跑出船舱,气喘吁吁的找到熊姨。
“熊姨怎么办!”她惊恐的想找一个人述说自己最近的变化。
熊姨手里拿着一串巨大的鱿鱼,“怎么了。”
###1902渔船的秘密(二)
丁依依咽着口水艰难的描述着,“我很奇怪,我想不起我和丈夫还有家庭的事情,真的想不起来。”
熊姨看着她,脸色一直淡淡的,“可能是在飞机上撞到脑袋。”
“看来应该是这样”丁依依忧心忡忡,随后不好意思的说着,“抱歉啊熊姨,打扰你了。”
熊姨咧开嘴,“都是一家人,别说什么打扰不打扰。”
她的话说得有些奇怪,但是丁依依以为她是指她把自己看成了一家人,也就不多加纠结。
夜晚,她睡不着,想着明天就能够到岸了心情就一阵的激动,从她的视线看去已经能够清晰的看见港湾里停着的大大小小渔船,偶尔还能听见嬉闹声,她知道有些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就是抑制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
她想到自己还没有和这两母子道谢和告别,于是走出船舱,厨房里没有熊姨的身影,只是在灶台上又阉了一份鱼。
鱼身上又覆盖着碾压得很细的内脏,她赶紧转移视线出了厨房。
笨熊的房间亮着等光,她走到房门口,正好听见两人在说话,熊姨说:“明天不能靠岸,听说因为飞机那件事,一大批记者还有一个什么企业的老总要过来祈福,村子里明天不太平。”
丁依依心中一惊,熊姨显然是知道飞机失事的更多事情,或者说失事的飞机其实就是在渔村的不远处,那么她为什么那么抗拒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呢?
她还在思索,屋内的笨熊不干了,“你说过到岸上给我娶媳妇的,我就是要明天上岸。”
熊姨一巴掌往他脑袋上拍,“如果明天上岸你媳妇就没有了!”
她打得很重,但是笨熊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妈,我媳妇真的能给我当媳妇么?”
“放心吧。”熊姨拍了拍他毛茸茸的手臂,“现在已经差不多了,等回到了村里就该把以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就能安心下来给你当媳妇,给你生一个大胖小子。”
屋外有东西轻动的声音,熊姨立刻转身大喝,“谁!”
笨熊一个箭步跑到门口拉开门,四周除乐海面轻微的浮动外哪里还有什么人。
丁依依躺在被窝里拼命克制自己颤抖的身体,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频繁的忘记以前的人和事情了。
那是他们弄的手脚,打算把自己永远的关在那个渔村里,然后和那个可以当自己爸爸的男人结婚。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碗热腾腾的鱼汤闯入脑海里,没有错,就是那碗鱼汤,难怪笨熊要喝熊姨的反应那么大,而且还问自己会不会煮饭。
分析完她的后背已经是一身冷汗,忽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一下又一下,就好像黑白无常站在门外索命似得,丁依依不敢动,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漆着绿色油漆的大门。
忽然门被挤出了一条小缝隙,一只有些干枯的手伸了进来,然后缝隙加大,一个枯瘦的背影悄无声息的走进来。
丁依依已经适应了黑暗,她能清楚的看到熊姨站在门口,似乎也在适应着黑暗,月光把她的身影拉到墙壁上,看起来十分恐怖。
她动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婴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很细小的撞击声,她来到床边俯身打量着这个沉睡的女人。
丁依依嗅到浓重的鱼腥味,她能感觉到那双始终闪动着精光的小眼睛打量着自己,仿佛自己一动,对方就会立刻扑上来把自己给撕碎!
终于,鱼腥味淡了一点,她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然后门被关上,船舱外继续响起细密的声音,而后消失不见。
她抓着被子咬着自己的手臂,惊恐的眼泪流下,她一定要逃,她一定要逃!
一夜没睡,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醒来了,站在门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假装不知道这些事,这样才能骗过他们,挨到下岸见到人后。
她走出船舱,正好看到笨熊抬着鱼箱迎面走来。
“媳妇。”他像往常一样打招呼,眼神里是什么都不懂的朦胧。
丁依依听得心里发凉,只能勉强的点点头,在做什么?
“我妈说今天不靠岸先,明天才靠岸,所以让我把这些东西搬进去,因为今天可能会下雨。”笨熊老老实实的回答。
就在这时,熊姨出现了,她斥责着笨熊,“还不去干活,只会吃饭不干活的废物。”
笨熊也不在意,抬着箱子大步流星的往甲板后走去。
熊姨看了一眼丁依依,然后转身,“准备吃饭了,你手还没全好,就呆在房间里我端去给你吃吧。”
丁依依站在原地已经是一身的冷汗,她忐忑的回到船舱,一直想着自己刚才有没有表现出异样的感觉,对方有没有看出来。
她回到房间里就换上了自己来的时候穿的衣服,然后安静的坐着,就在这时门敲响了,熊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饭菜里果然还有味道古怪的鱼汤,丁依依看得心惊不已,下意识避开熊姨的眼睛。
“渔船上穿这衣服不防水,容易被湿气浸透。”熊姨也不问她为什么换上衣服,只是淡淡的把饭菜放到桌子上。
丁依依盯着她的动作,一边问道:“对了熊姨,我看到我们已经离岸边很近了,今天天气也不错的样子,为什么不靠岸呢?”
熊姨背对着她头回也不回的说:“没什么,渔民家的一些小风俗,等明天就靠岸了,你不要着急。”
丁依依双手放在裤袋里已经紧握成拳,她心里叫嚣着她在撒谎,明明就是因为今天村子里面有人要来,她不想让自己跑掉!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阴测测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她回头,对上熊姨探究的眼神以及诡异的神色,吓得差点尖叫出来。
“抱歉熊姨,我刚才在想事情,饭菜我一会就吃。”丁依依尽量平缓着自己的呼吸,扯出一个笑容对她说道。
熊姨点头,也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房间里重新陷入了安静。
丁依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下床的时候脚软得站不住,挪到桌子面前,鱼汤的味道让她作呕。
她端起鱼汤四处看着,想要找一个地方把鱼汤给倒掉,却发现如果倒掉了房间里肯定有味道。
窗口飘进来一股柔顺的海风,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先是侧耳倾听了一会,见门外没有脚步声,这才悄悄打开一个门缝走了出去。
今天风有点大,吹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晃晃,不远处的海港似乎很热闹,她能够看见模糊的人影走来走去,也能听见鸣笛的声音。
她四处看了看,然后把碗架在栏杆之外,将碗里的汤尽数的倒掉,就在这时,身后响起熊姨阴测测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被这样阴测测的声音吓到,丁依依猛地转头,手上的陶瓷碗掉在了地上,陶瓷破碎的声音很响。
熊姨眼神奇怪的盯着地上的碎片,却说道:“今天的鱼汤味道是不是不好,不喜欢喝就说,不能倒进海里,这样会污染海。”
她转身,“我再给你重新做一碗。”
“我不会喝的!”丁依依大喊,“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是我绝对不会任凭你们摆布,你们赶快把渔船靠岸。”
熊姨的身体好像定住了一眼,过了很久后才不慌不忙的转身,“你嫌弃我的儿子是残废?”
一旁的笨熊叫了起来,“我不是残废!”他情绪很激动,似乎一听到‘残废’这个词后情绪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熊姨不慌不忙的看着他跑远,不一会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她继续说:“我救了你,你需要感恩,所以我要你留下来照顾我的傻儿子,不过不用担心。”
“我已经有丈夫了。”丁依依极力想要说服她,“您这样是不对的,以后笨熊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熊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神色,那是一种懊恼的情绪,“不会了,都怪我,小时候不知道那种鱼的内脏吃了会损害人的神经,等发现了已经没有用了,这是我欠他的。”
她说完脸色又恢复之前冷冷的样子,“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吃得不多,只会麻痹你的痛觉,还有让你忘记以前的事情,这样你就能安心的陪在他的身边。”
丁依依又气又急,“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晚了。”熊姨看着她,“你已经中毒了,不久后你就会忘记你的丈夫,你的家庭,你以前的一切。”
“不可能的。”丁依依咬摇着头四处查看着,想找地方逃脱,她缓缓的后退,大腿处靠在了栏杆上。
熊姨站在原地,“你跑不了的,这里是海,你的手受伤了决定游不过去,你就死心吧。”
丁依依万念俱灰,“放我走,你爱你的儿子,可是我爱我的家人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仰去,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嫁给那个男人,悲惨的过完一生。
笨熊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下子抱住了她不放,大嚷着,“媳妇媳妇。”
“我不是你媳妇!你们这两个疯子!”丁依依被他抱住后几乎要吐出来,她拼命挣扎,口不择言的说着什么。
熊姨冷着脸,“把她关到屋子里去,等明天人都走了才回村。”
丁依依斗不过人高马大的笨熊,她绝望的被带到房间里,笨熊把她的房间落锁后才离开。
不久后,锁重新被打开,熟悉的鱼汤味道又飘了进来,熊姨端着碗出现。
###1903渔船的秘密(三)
“喝吧,不喝永远不会靠岸。”她阴冷的看着丁依依,朝门外喊了一声,“笨熊!”
笨熊跑了进来,主动把一直挣扎的丁依依禁锢住,然后擒住她的面颊强迫她开口。
温热的鱼汤滑过食道,有一些溢出来直接从脖子处流进了衣领里,丁依依绝望的挣扎,却还是喝下了大部分鱼汤。
听着落锁的声音,她趴在窗边,从这里能够看到高耸的灯塔。
忽然在遥远的海港,鞭炮的声音响起。
不知名的渔村因为飞机坠机的事件得到了极大的关注,一时间许多人纷纷自发前来这里哀悼逝去的人。
“截至今天,此次飞机失事遇难人数正在不断的攀升,而目前已经过了黄金搜索的三天,按照国际惯例,接下来的搜索工作应该已经进入了尾声。让我们再回顾一下此次事件,五天前,一架民航在飞往悉尼后不久坠机,目前还有56名失联人员未找到,今天民众自发前来哀悼。”
主播说完,用眼神示意摄像师,见对方给了她一个“OK”的手势后才拿掉话筒。
她一边捂着鼻子适应渔村特有的腥味,一边说,“不是说叶氏总裁要来吗?人呢?”
“应该在路上吧,今天那么多人来,估计在堵车。”摄像师说道。
两人还在说话,没一会就看见有记者朝一个方向跑去,两人也急匆匆跟了过去。
黑色的轿车停靠在渔村的最外头,叶念墨西装革履的下车,面对蜂拥而上的记者显得十分淡然。
“叶先生,此次事件叶氏承诺要与该民航公司合作开展一个专门针对飞机失事后安抚基金会,请问这可不可以看成是为了挽回上一次女尸下水道事件对叶氏的影响呢?”
叶念墨看向提问的记者,“有将近200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这两百人又有各自的亲人朋友,这种悲痛是巨大的,叶氏想做的,就是能够做出自己的一点努力。”
他说得情真意切,不少记者连连点头,采访了一会发现对方只透露出一些可有可无的内容,不少记者这才散开各自寻找着报道的亮点。
“少爷,同步直播以后股票上升了不少。”叶博道。
叶念墨点头,他将视线投向了湛蓝的海面,隐约还能看见远方的渔船。
电话响起,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定期给他汇报工作,床上躺着的人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他挂断电话,一直很冷漠的神情里才带上了一丝心痛。
他沿着渔村慢慢的走着,现场的人已经自发的点起了蜡烛,面朝海面祈祷着,他冷眼旁观,对这种行为不屑一顾,祈祷是这个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事情,如果起到有用,他愿意天天祈祷,只换来那人平安醒来。
渔村不大,年轻人几乎都已经外出打工,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满脸烧伤的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
老人的脸很恐怖,半边脸颊几乎已经纠结在一起,额头的皮垂到眉毛的地方,上眼皮和下眼皮也黏在了一起。
她的情况和病床上的人很像,一样十分严重,他忽然想问问她是怎么治好的。
“笨熊妈的草药有用哩,不然我早就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老人模糊不清的说着。
叶念墨心中一动,“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女人她在哪里?”
“不在不在,”老人摆了摆手,“出海去了!”
就在这时,门内走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听到老人家的话她笑了,“又这么说,碰见人都这么说。”
“请问你知道那个女人在哪里吗?”叶念墨问。
女人被这么帅气的男人一看,虽然已经结婚,但是脸色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她把孩子抱紧了一点,这才说,“不清楚,应该就是这两天了,她儿子是智障,老公也死了很久了,所以就靠她打鱼为生。”
“这两天吗?”叶念墨点头致谢,然后转身就走。
深夜,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而死去的亡灵依旧飘荡在这附近的海域,或许在思索着自己该何去何从。
一个男人站在海港之上,他的西装外套被海风吹得有些鼓动,而他的身形就好像雕塑一般钢强有力。
叶博站在他身后,眼神有些复杂,他能理解少爷的心,哪怕哪个老人就算说谎了,但是这也是一次希望,看起来并不那么靠谱的希望。
忽然,鸣笛的声音响起,不远处一艘渔船缓缓的靠岸,渔民要回家了。
渔船上,丁依依茫然的坐着,她在回忆自己和叶念墨是怎么认识的,却只想起了零星半点。
门开了,笨熊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绳索,“我妈说现在你还记得事呢,不用个把月你就会忘记了,到时候你就是我媳妇了。”
“笨熊你听我说,你妈妈这样做是错误的,你放我离开好不好?”丁依依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
笨熊立刻拒绝,“不要,我要你当我媳妇,我妈说你当我媳妇以后就会有小孩了。”
他把丁依依绑得严严实实的,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他放开她转身去抛锚。
船逐渐靠岸了,熊姨利索的下了船,然后笨熊直接扛着丁依依下船。
夜色朦胧,三人趁着夜色往家里赶,就在这时候有人叫住了他们。
“笨熊妈!”来人是个老头,站得离他们不远,也没有仔细看就喊着,“你们家来人了,是城里人,身边还带着秘书哩,赶快回去看看。”
熊姨应了声,随后转身对笨熊说,“把你媳妇看好了,不然就没媳妇了,我先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她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见她离开,丁依依感觉自己还是有逃脱的可能的,只要搞定身边这个人就可以了。
“笨熊,你觉得你要对媳妇好吗?”她想了想,循循善诱的引导对方。
笨熊点头,“我妈说了对媳妇好是应该的,不然媳妇会不给我饭吃,还会跑掉。”
丁依依点头,“可是你说我是你媳妇,你现在把我绑得那么紧,我很痛,感觉你一点都不疼我。”
笨熊有点犹豫,双手搅动着不知道在看向哪里,过了一会才一撇嘴道:“我妈说了,只有睡在一张床上才是媳妇,你现在不是我媳妇,我不用对你好。”
丁依依有些哭笑不得,心想着关键时刻这个男人怎么脑袋忽然灵光起来了,她只好再继续游说,“可是我很快就是你媳妇啦,你现在可以先对我好,这样我成为你媳妇以后就会给你很多好吃的。”
“我要很多的小宝宝。”笨熊头一歪。
丁依依咬着牙槽,“好,很多宝宝,给你生一支足球队!”
笨熊一听,虽然不知道足球队是什么,但是听懂了很多宝宝,所以三下五除二就帮她松绑了。
双手重获自由的丁依依活动了一下充血的手腕,然后抬腿猛地朝笨熊的下体打去。
笨熊捂着裆部发出惨厉的叫声,伸手就想去抓她,她急忙撒开腿就往村子里跑。
村子里面静悄悄的,几乎没有看见有一户有亮光,终于她看到在不远处有一处房子是有灯光的,她急忙朝有光源的地方跑去。
不算亮的灯光下,熊姨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而男人似乎坦然处之的坐着,另外一个男人站在他的身后。
“其实那是她自己命大熬过来的,我的草药是我祖辈传下来的,也不知道有用没有,我就是试了试,没想到她真的活过来了。”
叶念墨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道:“那能不能卖给我一些草药?”
“草药不值钱,但是在渔村后面的山上,而且要浸泡把枝条抽开,你们不会,要不这样吧,你们后天过来,后天是我儿子结婚的日子,反正也要上山祭祖,我顺便给你们弄一点。”
叶博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他没听错的话,面前这个女人的儿子是一个智障,他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好,那麻烦你了。”叶念墨说道。
忽然窗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大喊大叫,但是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熊姨脸色变得很难看,面对对面两个男人探究的眼神她道:“没什么,那是我儿子呢,平常就是这个样子。”
叶念墨站了起来,“那我就告辞了,两天后我再过来。”
“等一下吧。”熊姨站起来,“我儿子现在脾气暴躁,我怕你们出去他会伤了你们,我先去安抚。”
她急匆匆的开门而出,正好看到往这边跑的丁依依。
丁依依绝望的停下脚步,刚想找别的地方躲起来,却被笨熊一下子抓住。
她刚想喊,嘴巴也被捂上了,整个人被笨熊往暗处拖着。
“熊姐,”叶念墨走出来,“我们先离开。”
丁依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的心就好像枯萎的植物终于碰到了阳光和雨露,她双手拼命挥动着,祈求着叶念墨能够看到自己。
她和他只极力十几米,只要他往前走一段路就能够看到自己了,那自己就能回家了。
“你们慢走,希望我儿子没有吓到你们。”熊姨和两人说道。
叶念墨扫了一眼在角落里的高大男人,然后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丁依依哭了,双手绝望的挥舞,哪怕他看一眼,多看一眼,可是直到汽车的声音响起,她再也没有等来期盼的人。
笨熊有点手足无措,“妈,我媳妇他哭了。”
熊姨往夜色中看了一遍,走到两人面前对她说:“死心吧,很快你就会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到时候你就安心的在家里,后天我就让你们两个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