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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你这···不够意思了啊！”
南国很扭捏，一万多块钱？
这要是从工资里扣的话那就意味着南国接下来要“卖”给王大旺了。
王大旺握紧南国的手，很激动地说：
“你要点脸吧，天天不上班，还想我免费帮你？真当自己是国王了？来，拿好你的权杖，滚过去拖地！”
南国悻悻把手抽回来，沾到钱这个字的时候，王大旺从来不含糊。
不过他对资料里的东西好奇了，打开文件夹，南国审视起自己崭新的人生；
阿南，年龄29，汉族，1989年生。
处女座？
小学学历？
驾驶证实习期？
家族遗传糖尿病史？
个人先进事迹是扶老太太过马路然后把老太太推到了火车道上？
广场舞甲级国标选手？
过敏源是女性？
个人公积金账户三十二块六？
还曾凭“再来一顿”的殊荣被人在西巷殴打过两次？
最后赔了二百块钱？
还找零一百五？
南国激动地捧着自己的“人生历程”，他感觉这种人生应该比较适合小鹿才对。
怎么会是自己呢？
再说了，资料上最大的荣誉就是轧死了一名长期盘踞在春天镇周边的碰瓷选手，这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哎哎哎，大王，过分点了吧？我怎么才···小学学历？不至于吧？还是肄业！”
南国拿着自己的资料表示很愤慨，王大旺剔着牙说：
“你要是博士后还会来我这打工吗？再说了，这样资料伪造起来比较省事，你抽空背几遍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别到时候穿帮了。”
“就没有缓和的可能了吗？”
南国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份证号，发现很绕口：
12012019890594250X
怎么看都像是城北监狱的犯人编号，他实在想不通王大旺为什么要给自己安排这样一个身份。
“有啊，你给我添十万，我给你弄一阿拉伯王子的身份，七十二国混血都行，你有钱吗？”
南国开始后悔不该那么早把钱都花完的···
“对了，你这是哪弄的啊？”
南国很好奇王大旺是从哪里伪造的这些身份，公积金账户都有，还有驾照和各种证明。
仔细看几遍，再拿出手机查一查，发现网络上的公民资料库里还有备份，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手的。
“那就不需要你知道了，我上面有人。”
王大旺指了指自己头顶，南国顺着手指去看，发现神龛上的香蕉已经开始招苍蝇了。
“不过你也别想太多，伪造这种身份其实很简单，尤其是在春天镇，这里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像这样的身份资料一般都会打折促销，我就给你来了一套，还不谢谢我？”
王大旺很自豪，南国挪揄道：
“你是不是抽成了？像这种打折促销的人生需要一万多块吗？”
王大旺把牙签吐在地上，一脸无辜：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
正好大头端着一盘牛脑花出来：
“大王，你的脑子到了。”
王大旺的嘴角开始抽搐，他发觉最近大头很膨胀，总是会见缝插针地暗讽自己，这样很不好，大王很不开心。
“放那就行了，还有，你再敢接话茬我就···”
啪！
大头的手一滑，王大旺的脑花掉在了地上，大头望着地上那一滩碎裂的脑花，沉吟道：
“大王，你的脑子掉了···”
王大旺不吭声了，他在心里算计了一下大头的工资状况，发现这个人已经没救了，大头的工资已经完全没有可供发挥的空间了，他现在是有恃无恐的状态，老话说得好，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王大旺刚要斥责大头，竖着耳朵一听，好像听到了什么，他歪着脑袋感受着，大头说：
“大王···”
“你闭嘴！再说话我用你的脑子下锅！”
大王比划了一个收声的动作，南国莫名其妙，他看到王大旺走到对面的墙壁上，把耳朵贴在了墙上。
王大旺撅着屁股，把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时不时还扭动一下，南国小声问大头：
“他是从什么时候出现这个症状的？”
大头摇头，望着地上的脑花，好像在与未来的自己对视。
王大旺这时候转过来，一脸惊喜的表情：
“我听到对面有哭声！是老四的声音！”
哭声？
还是四爷的？
南国想起好几天没见到四爷了，小芳也是，可是他怎么没听到什么声音？
“不是吧？四爷哭了？你听错了吧。”
王大旺义正言辞：
“不可能，他的声音我做鬼都忘不了，肯定是哭了！哈哈，这老鳖犊子碰到什么糟心事了？”
王大旺兴奋不已，死对头的噩耗在他这里和彩票开奖一样值得期待。
南国狐疑地走到门口，顺着玻璃门往旁边看，果然，他透过反光的玻璃看到四爷正坐在椅子上啜泣。
旁边还站着小芳。
这俩人怎么了？
最近很热闹啊，南国想要过去一探究竟，刚把门推开，王大旺把南国拦住了：
“有什么好消息，记得回来分享一下，普天同庆！大头，你去买鞭炮！”
王大旺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的心眼是纳米级的。
南国白了王大旺一眼，把饭店的门推开，走到了隔壁老四江湖菜的门口。
哒哒！
南国敲了几下门，今天老四江湖菜没有什么生意，服务员也都没在，只有四爷和小芳两个人。
小芳好像正在安抚四爷，四爷面前摆着一盒纸巾，旁边还有一个垃圾桶，表情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难看。
看起来好几天没洗脸了，头发也乱七八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磨难，以至于会如此憋屈。
听到有人敲门，小芳回头，一看是南国，招了招手，南国走进老四江湖菜。
四爷头都没抬，南国走到了两个人的身旁。
“四爷···你怎么了？”
南国小心翼翼，小芳唉声叹气，四爷坐在板凳上再也没有往日的深沉，他很痛苦，垃圾桶里的纸巾就快堆满了。
“哎，阿南你来了？我···我是真不想以这幅嘴脸来面对你们。”
四爷擦了一把老泪，往日里尽量保持笔挺的中山装在今天看来很褶皱。
“这···”
南国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安慰，小芳叹了一口气说：
“四爷家里出事了。”
“什么事？”
四爷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此时正止不住地啜泣着自己的无助。
“来吧，这边说。”
小芳把南国拉到了一旁，四爷沮丧地靠在椅子上，今天老四江湖菜没有对外营业，四爷家逢劫难，无心下厨。
“四爷到底怎么了？”
南国坐下来，看看旁边的四爷，再看看小芳，又问：
“还有，你俩这两天去哪了？东城要强拆都没现身。”
小芳无奈地摆摆手说：
“别提了，这两天我光顾着陪他了，本来要去绑票的，结果都耽误了。”
“到底什么事啊？”
“家里的事。”
“家里什么事啊，你有话一次说完不好吗？”
小芳看了一眼旁边的四爷，摇摇头说：
“四爷的老婆跟厨子跑了。”
“啊？”
南国捂住嘴，这是后院起火吗？
“那···后来呢？”
“后来四爷让手下去找那对狗男女。”
“结果呢？”
“结果那个人也没回来。”
“这是什么情况？”
“当天四嫂和厨子跑了，四爷派人去找他俩，派去人的没回来，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四爷的相好，于是四爷亲自去找，结果在酒店撞到了自己的兄弟和后妈，所以四爷现在的情绪可能有些不稳定，尽量不要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