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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借莫恭懿之口,将奚兰给指认出来,却不料,前者就这般拍屁股走了人,完全将他无视到了九霄云外。
李权早已气得脸色难看,不过闹出这般笑话,他却还必须强忍着。
目光狠厉看向李淮,冷声问:“七弟,此事难道你就不打算给个交代?四王爷远道而来,是贵客,如此,怕是说不过去吧?”
这话既已摆明了态度,要他将扮成乔小龙的奚兰交出去,给娄阔任意处置。
若是皇帝在,为顾全大局,应该会命他将人交出去了事。
但今日即便皇帝在,这个人,他也不可能交,他义正言辞道:“方才献王世子的话都已说得那样清楚,太子长兄难道还有何疑问?”
李权已是在极力克制自己想大开杀戒的心了,他警告道:“李淮,此事若你想这般无视过去,本太子绝不会纵容你!”
话毕,他身后的护殿卫已全部将冰刃拔了出来。
王府卫见此,立刻也拔出自己的长剑,顷刻之间,刚才还为看戏融洽的马场中,两方势力,就如此对峙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都是大惊!长平公主忙好口气劝说道:“太子长兄,七皇弟,此事一定有何误会,大家好说好商量,不要为了呈一时之快,闹得自家人冰刃相见!”
闻王也实未想到,观看一场比武,可以发展成这样。
他们知晓,太子与胥王爷自来是暗斗不断,但表面上一直维持着该有的和气和尊敬,如此动真格的还是头一次,且还是为了一个小小侍卫,实在不合事宜。
他快步移到李淮那一边,小声劝说道:“七弟,不然就将人交出去吧?太子长兄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他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此事若李淮坚持,不但要与太子撕破脸皮,还要因此与蒙国的误会更深。
但李淮怎可能妥协,将自己的王妃交出去?
他沉声回道:“三哥,你不必多说,七弟自有分寸!”
瞿王与李淮自来要交好一些,自然理解他的处境,他硬着头皮站出来说:“太子长兄,此事肯定是有心之人栽赃陷害,六弟觉得,太子长兄……”
他话还未讲完,李权杀气满满的目光射过来,李冭只好吞了吞口水,不敢再说下去。
他们这些在京中逗留的王爷,除了荣华富贵,也不如李淮那样有权,自是不敢跟心狠手辣的李权作对。
毕竟他日李权若登基,他们还要在他底下过活,以李权有仇必报的性子,那时会容得下他们?
眼看两方都不相让,长平公主只好劝其他人暂时先退避,免得刀尖无眼,伤到了!
他们也知,太子与胥王的争斗,除了皇帝陛下,估计没人可以阻止了,便一面派人进宫通知皇上。
“七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你也要与长兄为难,长兄再问你最后一次,这人你交不交?”
李权的人在人数上起了优势,再则还有娄阔的人,要是真动起手来,李淮无疑吃亏。
李淮面不改色,冷颜回答:“不交!”
对方对此挑衅恨意十足,当即就不再留任何情面,眼神示意下面的人动手。
早已蠢蠢欲动的护殿卫一见此命令,立刻如饿狼一般,朝奚兰扑去。
李淮快速将奚兰挡在身后,挥剑挡住所有攻击。
这般显露身手的机会甚少,但看他出手,连李权也有些惊讶。
娄阔眼看文国两大权王打了起来,报以看戏的心态,与他的人站在一旁静看,不过他的视线一直都未能离开那个乔小龙身上。
此人自称小六手,前后引献王世子与胥王拼死保护,到底是怎样的身份?真叫他好奇得心痒痒。
王府卫与护殿卫很快就打成一团,刀光剑影让马场上一片混乱,护殿卫出手与他们的主子一样,招招往死里砍,而王府卫虽人数占少,却以高超的武艺与之持平,这般混战了许久,两方都有负伤。
李淮心知在这般下去,总有人会因此丢命,但王府卫各个皆他心腹,这场面他绝不愿看。
所幸,这场混战并未再继续太久。
很快,一队穿着青色铠甲的骑兵从马场大门有序进入,将两方正在激战的禁军团团包围。
接着,这队青色铠甲骑兵里面,大步而出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
奚兰在方才的混战中,已是累得大汗淋漓,看清那将领的面容时,心中松了口气,那是季锦江,他带来的则是金陵所属其统帅的金陵骑兵队。
“太子殿下,胥王爷!不管你们有何私怨,在这京城中动武都实为不妥,季某掌管城中治安,断不会让你们这般下去,皇上怪罪下来,那便是季某有失职责,再则您二位爷要是谁伤到了,季某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所以二位还是消消火气吧!”
说罢,他的人已将王府卫与护殿军隔离,打斗停止了!
李权一直未出手,但看到季锦江那张脸时,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本太子身为东宫之首,何时轮到你这个小小的骑兵都尉出来发号施令了?”
季锦江从马上下来,毕恭毕敬地朝李权行了个大礼,道:“正因为太子殿下位高人尊,一言一行皆代表着东宫,这番行事,才更为不妥,若此地都是李氏子孙闹些小矛盾也罢,但若让外人看了笑话,皇上那边,恐怕也不好交代!”
对方明知他是来帮李淮的,又怎会将他这番话放在眼里。
“父皇乃贤明之主,就算闹到父皇那边,无理者始终无理,本太子会怕吗?”
此时,文国与西边的风国形势紧张,太子十分清楚,只要娄阔一口咬定李淮徇私舞弊,这事儿就算闹到皇帝那儿去,皇帝也不可能为了护短,而得罪蒙国。
“王爷!”突然,一道柔弱的声音,从骑兵卫后面传来,紧张的马场上气氛一变,众人都将目光齐齐看了过去。
便见那后面,步出来一位穿着黄色裙装的美丽女子,她身后除了一名随侍丫鬟外,再无其他人,见她款款进来,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那女子到了娄阔面前停下,又柔声唤了一声。“王爷!”
娄阔早已看清此女的面容,但见她这般柔弱之态还是有些惊讶的,大婚五年,她心中时时念着故国的老情人,对他视而不见,更无视他的王威回国,这般委屈姿态,所为哪般,他怎可不知?
他冷眼看着那张色容绝世的面容,并未动容。
宁晚缀便朝他挤出了一个笑容,低低道:“王爷可否不再追究此事责任,妾身知道,王爷不远万里过来,并非因为此事……”她的声音很轻,其他人并不能够听见,但奚兰与李淮都可读出唇语,便见她继续弱态说:“若王爷肯大人大量将此事作罢,妾身今后,愿为王爷做任何事!”
娄阔冷颜之色突有变化,如此多年,无论他如何荒淫,她都不曾有个半点在乎,却是因为那个男人,让她这般卑微来求?
果然是真爱所致!
他将头低下去,沉声切齿道:“你早已让本王颜面扫地,还有何脸来求本王放过他?”
“妾身自知自己所作所为不配得到王爷的原谅,但还是要开这个口,希望王爷念在五年夫妻情分上……”
“夫妻情分?”娄阔讥笑道:“我们何来夫妻情分?”
大婚到如今,他碰都未碰过她一下,她于他娄阔来说,不过是王府中一件精美的装饰品而已。
“妾身自知所有都是妾身的过失,但妾身希望,未来能有机会,做王爷的好王妃!”这般姿态言说,娄阔若说没有心动,那自然是假。
五年了,世人皆说他荒诞无稽,可又有谁清楚,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这个女人能像别的女人那般,来臣服于他?可他等来的不是这女人的忏悔,却是一道离别的书信!
他怒!千里迢迢追到了文国,所见所闻,却近乎让他颜面扫地,这世间再也没有哪个女人,可以伤他这般了!
这一生,对他娄阔而言,宁晚缀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她的心,永不会存在他身上。
用这种方式,逼出这个女人对他委曲求全,他好笑又好气!
“你就那么爱他?那你可知,那站在他身边的小子是谁?”
对方却不曾看奚兰一眼,她缓缓将眼睛闭上,两行泪水随之滑落,轻声回答:“是谁对于我来说已不重要,今后这世间对我重要的人,只有王爷了!”
娄阔看见她哭,坚硬的心,似乎也跟着软化了许多,但就要此放过李淮,他却十分不甘。
“朝阳啊朝阳,你若是五年前就对本王说这些,本王应该就信了,更会将你放在手心里宠!”
他们细语说了大片刻了,李权不傻,知道朝阳来此,定然是为李淮说情,他沉声唤了一句:“四王爷?”
娄阔回过头来,面色并未有任何遐思,似乎早已作出了选择。
“太子殿下,今日因为本王与胥王爷闹成这般,本王心中有愧,既然如今本王的爱剑已完璧归赵,本王打算既往不咎,不过何以让本王改变初衷,相信胥王你定然清楚。”说完,他一把将宁晚缀揽进怀里,宁晚缀与他相比,实在弱小,被这样一撩,双脚几乎都离地了!
而她眼角甚至还挂着泪痕,娄阔的粗豪哪里有丝毫怜香惜玉?嘴上放过了李淮,却明知,两人的真心,不过是换了法子折磨李淮罢了!
李淮见此一幕,虽站在原地不动,但他身后的奚兰却能清楚看见他握着破啸颤抖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