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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好心情了吗 他迅速地把精油倒在手上, 然后往肚皮上擦。
郁禾再一次确认,许安的皮肤真的十分好。白白嫩嫩。虽然肚子像吹气球一样, 大了起来,但上面还没有出现丝毫的妊娠纹。
郁禾想敷衍地擦了几下, 就算交差。
但楚凌冬的手按了上来, 在他涂抹过的肚子上, 一圈圈,轻轻地按着。
“涂抹之后,按摩十分钟才会起效。”楚凌冬依然冷淡的声音。
楚凌冬的手一落在他的肚皮上, 郁禾不由有些轻微地颤栗。他并了并双腿。然后自己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娘。
楚凌冬的动作也算轻柔、小心。手却依然很冰,肤色也是异样的白。手上的青筋看起来十分清晰,像是透明的。
郁禾忽然意识到楚凌冬衣着都十分厚。十一月的天气, 像他们这个年纪, 不过是一件毛衫,再套件夹克, 但楚凌冬已穿着毛呢外套。虽然他里面大多穿着西装。
楚凌冬的手顿了下来。
刚才这个人连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儿,全身绷紧, 如临大敌。现在却又盯着自己, 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他用轻缓的声音问。
“你晚上睡眠怎么样?”郁禾问。
“挺好。“楚凌冬缓缓地按着他的肚皮,停了停, “就是梦多。”
自从半年前的那次经历后,很多个晚上他都会被各种梦境所侵扰。有时是那次事件的重演, 有时只是光怪陆离, 乱七八糟的梦境。一觉醒来, 身上大汗淋漓。
一念至此,楚凌冬下意识地抬手,又按了按胸口那个位置。
知道只是幻觉,还是觉得痛。
“有胸闷现象?”郁禾注意到他的举动。
“偶尔会有。”楚凌冬说。
“但真的到医院检查,却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郁禾说。
楚凌冬点点头。
“你的身体有些气血不足之症,你可以抽空去抓点中药吃吃。”郁禾解释,“你的脸色不太好。”
楚凌冬停下了动作,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手是冰的,脸也是冰的。
“气血不足有什么症状?”楚凌冬问。
“食欲不振,手脚畏冷,性|欲减退。”郁禾现在已是百分之百的职业状态。
但话一出口,便知道不妥。不由抬眼看了楚凌冬一眼。
楚凌冬的眼睛里明显有些含义不明的东西,嘴角微微地一斜,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虽然是个算不上微笑的微笑,但足以让郁禾侧目。
笑起来一扫所有的阴沉冰冷,居然有几分春江水暖般的柔和。
“十分钟了。”郁禾提醒楚凌云。
楚凌冬的目光从他的肚子往下走。郁禾不由又并了并腿。如果有卖后悔药的,他很希望能把那些话给吞回肚子里。
“性|欲减退?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下身在暧昧的内裤里若隐若现,并不难发现他的形态与状态。
楚凌冬想起三个月前,许安到自己办公室,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怀孕,在自己面前脱光了衣服。那一次,楚凌冬真真切切第一次看清这具身体。
当时,一瞬间涌上来的,除了震惊、怒恼,对这具明显有悖常理的身体,还有一种生理性的排斥。
这种排斥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淡,反而在许安一次次主动送上门后,更加的强烈。
但现在,他奇妙地,他现在能心平气和地正视这具身体。
而且,并没有想象中的讨厌。
或者,进一步说,他甚至有想脱掉这人的衣服,再一次研究他的冲动。
这种变化让楚凌冬自己都觉得奇妙,并想进一步探知。
“要不我们试试,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气血不足。”楚凌冬的手依然摸在郁禾的肚子上,但肚子上的触感,角度有了微妙的变化。郁禾的感受也跟着陡然一变。
怎么变,郁禾的内心是含混的,但他的身体比他的思维清醒。他的耳尖红了,从脖子到胸膛,也都绯红一片。
“该作的都作过,该看的都看过了。你现在不会觉得害羞吧。”楚凌冬盯着他。
他的声音放的很低,也很柔和,过滤了里面所有的冰屑,便十分的动人。
郁禾迅速地瞟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去拉被子。但被子盖了上去,楚凌冬的手并没有拿出来。
“我……”郁禾的身体使劲往后靠,但后面也只是床头板。逃离空间有限。
“怎么?”楚凌冬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他倒要看看,这个人还能在找个什么理由,从他手里逃脱。
“我想上厕所。”郁禾终于说。
楚凌冬怔了怔。
这个理由……
“随着胎儿体积增长,子宫也跟着增大,压迫膀胱,孕妇都会有尿频的现象。所以……”郁禾不动声色地说完,移动了下身体。让身体尽量远离楚凌冬。
他抬起头看着楚凌冬,楚凌冬也审视地看着他。
郁禾整个人都像是烧熟的虾米,但依然是副强自镇定的样子。
这个人,一遍一遍地以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想从自己身边逃脱。楚凌冬按在他的小腹上的手,微微地用上了力。
郁禾咬了咬牙。
“我……很急。”郁禾说。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与楚瑜明有任何联系,我就让你去。”楚凌冬说。
楚凌冬的思维跳转太快,郁禾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想楚瑜明的名字会登台亮相。
只是,这个人在这个关头,以这种方式提出这个要求……
虽然楚凌冬一直表现得冷漠、强硬。但迄今为止,都是点到为止,形式大于内容。并没真的与郁禾较真。
而这次,不知道触动了他哪根神经,让他变得不可理喻。
“我不会去找楚瑜明。”郁禾说。
当然,他不会主动去找楚瑜明。但因为工作关系的接触,就另当别论。
郁禾表面上暂时妥协。楚凌冬手上的力量已让他有些吃不消。说不上是真的忽然想上厕所了,还是别的一些让他难耐的感受。
楚凌冬的视线在粘在郁禾的脸上。绯红而潮湿,像要滴出水。
楚凌冬把手拿了出来。
郁禾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
虽然知道郁禾是找借口,也听出他承诺的耍滑头。但楚凌冬决定暂时不与他计较。
这个人迟早是被他吃掉的。他不用太心急。
他会慢慢地等。这个人在自己的手心里,总是飞不出去的。
楚凌冬等了几分钟,郁禾都没从洗手间出来。看来,如果自己在屋里继续呆下去,这个人打算就在里面过夜了。
楚凌冬有些好笑,然后反省,自己是不是做是有些过份。
过去敲了敲门:“收拾好了,下来吃饭。我先下去了。”
郁禾在里面洗了把脸,听到楚凌冬关门的声,才从卫浴室里出来。
就这一会儿,他有一种全身脱力的感觉。
因为楚先生突如其来,要留下来吃饭,李妈格兴高兴。虽然李妈世故、势利。但做菜还是有一手。高段位的手艺,平时只有许安一个人体会,李妈有种怀才不遇的感觉。所以,多一个人吃饭,她心里是暗暗高兴的。
而且,楚凌冬最近几次的态度,李妈敏锐地捕捉到一些信息。更乐观的还不敢说,但楚凌冬对许安态度的回暖却还是显而易见的。
小许的地位有了提高,而自己的工作也有了意义。毕竟,楚凌冬才是她的真正雇主。她还指望着年终红包过年。
一顿饭依然吃得很沉默。不同的只是,两人之间流淌的气氛。
中途的时间,楚凌冬甚至给郁禾夹了几个菜。郁禾依然只是埋头吃饭。
所有的烦恼,忧思都抵不过眼前的美食。郁禾脑子里模糊的念头。
话后,楚凌冬简单地问起许安最近的状况与行程。但李妈接二连三地受到来自“解郁堂”的恩惠,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李妈只有一脸陪笑,说小许最近挺好,按时吃药,也不太走动。
在说这话的时候,楚凌冬抬头看了她一眼。李妈心里一哆嗦,便瑟瑟的,有些不敢再编下去。
但楚凌冬并没再问下去,李妈松了口气。
饭后,楚凌冬驱车离开。郁禾也跟着松了口气。
郁禾真有点饿了。现在五个月的生孕,虽然并不需要特意地增加饭量,但他确实饿得有些快。他给自己舀了一碗汤,喝了几口。
又夹了个虾仁,放在嘴里。
虾仁是才买回新鲜的,十分滑嫩爽口,他不禁又夹了一筷子。
楚凌冬注意到郁禾时,他正把一个肥美的虾仁送进自己的嘴里。
“虾仁好吃吗?”楚凌冬问。
郁禾知道楚凌冬几乎没动筷子,只喝了几口汤。楚凌冬脸色苍白,看来与他的不良饮食有着密切关系。但郁禾对这人没什么兴趣,便自顾自地吃个不停,听楚凌冬这样问,才回答:“好吃。很新鲜。”
抬头撩了他一眼,“你也尝尝?”
说完,并不等楚凌冬回答,又夹了一筷子肉片,送到嘴里。
这顿饭,郁禾吃得十分痛快。当他的胃暖和起来以后,奇异地连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松驰下来。自己面临的处境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耐了。
人的生存本能让郁禾开始渐渐地适应现在这个新环境。
“你不是吃虾过敏吗?”楚凌冬盯着他。
郁禾的筷子停了下来,顿了顿:“我,忘了。”
过敏可大可小。有的过敏不过是发痒,或是出红疹子,有的过敏却可致人死亡。但从楚凌冬的反应,让郁禾判断,原主肯定是前一种状况。
并不是多么大的问题。
确实楚凌冬也见过原主过敏的样子,脸上脖子会起一些小红诊子,倒不是多严重,只是庠得难受。而且需要几天才会消下去。曾经原主吃东西过敏,刻意在他面前撒娇,拿着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按。所以,楚凌冬对此事印像深刻。
李妈入驻进来的时候,楚凌冬也给李妈交待过。许安对海鲜类过敏。
但平时,李妈会做给自己吃。
这次,她是做给楚凌冬吃。
郁禾吃得十分欢快。他白晳的脸上,因为屋里的暖气,而带着红晕,但并没有丝毫过敏的样子。
楚凌冬再次有种古怪的微妙感。
这个人的芯子像是被人换掉了。
换成什么样,他还不敢断定,但似乎比以前有趣多了。
对,有趣。
郁禾吃完饭,上了楼,发现还是有点出血,内裤也污了。看来这两天不宜再活动。
有一瞬间,郁禾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要不,就这样让这孩子没了。
然后,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虽然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也不是自己的人生,但医者仁心,他对自己陡得冒出的这念头,觉得罪恶。
可是真的就这样,自己在这里像度假一样,呆上一段时间,顺便生个孩子?
换内裤的时候,郁禾顺便洗了澡。
看来这具身体,原主是当女人保养的,虽然没什么肌肉,但十分光滑。洗澡的时候,郁禾免不了又对着镜子又看几遍身体。虽然他已接受了这个现实,但那套两器官还是让他的手足冷冰。
他在里面磨蹭了半天,才从里面出来。
因为只有一个人,他也没带衣服进去,从里面光溜溜地出来,才发出梦凌冬坐在卧室的沙发上。
这里是他的家,他的卧室,他进哪个屋都是理所当然,而勿需解释。
郁禾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部。
他转身进了浴室,再出来时,已围了一条毛巾。楚凌冬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他知道楚凌冬肯定有些奇怪,以原主这品性与好爱,大约是光着屁股总往楚凌冬身上凑。但郁禾不行。
因为性向问题,他即怕女人,也怕男人。长这么大,他过着禁欲似的生活,连牵手接吻的对像都没有。不过,他醉心于学术研究与手术台,这些对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多为难的事。
现在,楚凌冬那双漂亮但冷漠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他虽然想让楚凌冬回避一下,但这显然是不正常的。毕竟两人的关系摆在那儿。
“我要换衣服。”郁禾勉强开口。
这种被换了芯子的感觉,再次向楚凌冬袭来。
郁禾低着头,连眼神都不敢给他一个。但落在楚凌冬视线里,却是郁禾通红的耳朵与脖子。
楚凌冬可是知道这个人的没羞没臊,屡屡刷新他的底线。
他为数不多的来这儿的几次,这个人每次都脱光了,上演各种大戏。让楚凌冬不胜其烦。
现在,这个人连换件衣服,脖子与脸都臊得红通通的,几乎可以在上面烙大饼。
“那我先去洗澡。”楚凌冬说。
这里并没放他的居家服,他依然穿着一身西装。肩宽腰细,脸色冷白。
“这么晚了,你不走吗?”郁禾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