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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宇站在石桥上面,看着周围的景象,神情有些恍惚,这里太宁静了。
到了现在,他甚至不敢肯定这里是不是蜀山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宗派的山门会布置得这么平凡。
就在他准备掉头就走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阵苍老的声音。
“很高兴,你这么快就通过蚩尤和大地之狼的考验,成功走到蜀山脚下,此桥名为问心桥,登山之路就在你心中,通过问心桥,登上蜀山之巅,你才成功进入仙剑圣地,能走到这里,你已经有资格知道我的名讳了。”
“仙剑圣地,先师乃神莲化形为人,在蜀山悟道千年,终修成正果,登天而去,并留下传承。”
“我乃仙剑圣地最后一位圣主,名:朱雪封!”
“朱……朱……朱雪封?”凌宇瞬间就凌乱了,这是要闹哪样?老子真的跑到华夏的神话电视剧里面了不成?
他记得前世看仙剑奇侠的时候,蜀山最后一位掌门的名字,不就是叫做朱雪封吗?
这位仙剑大陆仙剑圣地的圣主,特么竟然也叫做朱雪封?太特么狗血了,你知不知道前世老子最讨厌的就是朱雪封!
等等,要进入仙剑圣地,先要登山?
也就是说,这条桥,山路,一直到蜀山之巅,都属于考验之列?
凌宇的目光,沿着桥上的一块块石头,向远处望去。
忽然间,前方的光线一阵昏暗,远处的桥面飞快的隐入到黑暗之中,像是通往无尽幽冥的桥梁!
果然,这条桥和登山之路,都是考验的一部分。
凌宇的眼睛立即就眯了起来,瞳孔金光闪烁,展开武道天眼,目光穿透黑暗,他看到了黑暗的尽头,坐着一道黑影。
“是桥头的那座雕像,他活过来了!”
就在凌宇的目光落在那道黑影上面的时候,那道黑影忽然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凌宇的脑海中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那道黑影的声音传了过来:“心有多远,你就能看到多远。”
这是在跟老子说哲学?一个石头人?
凌宇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但就在此时,周围忽然再度恢复了原状,周围一片光明。
唯一不同的是,桥头对面,那尊石雕复活了,变成一名中年人,静静的站在那里。
“你又是何人?”凌宇皱眉,感觉这名中年人很危险。
“问心桥的守护者,或者你可以叫我守山人!”中年人站在那里,明明有血有肉,但凌宇却觉得他更像是一尊石雕。
“你守的只是一座石桥,实际上,像这种桥,我们称之为洪桥。”
“石桥也罢,洪桥也罢,都是一座桥,名为问心桥,我守的就是问心桥。”
“问心桥也罢,石桥也罢,都是给人走的桥,我要过去。”
“我在守桥,你可以回头,沿着原路返回。”
“我必须过桥,上山!”
“想上蜀山,那就得过问心桥。”
“桥就在我的脚下,桥的另外一边就是蜀山,我随时可以过桥。”
“路就在桥上,进退由心,你可以随时退回去。”
“我无法退出去,更不能放弃。”
“我无法离开,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
“我不想杀人,但从来都无法停止杀人,因为总有人挡住我的路。”
“你杀不了我,因为我早就死了,你永远无法杀死一个死人。”
“既然死了,那就请你让开,否则我就再杀你一次。”
“既然你想杀我,为何还不动手,但是我告诉你,死的不一定是我。”
“那就试试看!”凌宇动了,一步踏出,准备过桥。
可是他的脚步还没有落下,前方忽然间开始发生大变样了,守山人不见了,石桥也消失了。
“怎么回事?问心桥,难道这是一场幻觉?”凌宇愕然,大惑不解。
在此之前,他想过很多情况,甚至连出手大战都想过很多次了,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守山人和石桥会忽然消失。
凌宇一步落下,虚空中泛起一圈圈连连,完全没有他下桥面上的踏实感。
“怎么回事,并非幻觉,好像行走在虚空之中?”
他不由得皱眉,这种感觉很怪异,前方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起点,没有终点,也没有路。
不管了,走下去!
没有办法,凌宇就采取最原始的办法,就是一路走下去,管他脚下踩的是什么!
他没有停下来,一直在黑暗中行走,像是走向无尽的炼狱。
周围一片死寂,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整片天地,根本没有任何方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两天,三天……
终于,凌宇累了,他都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但依然没有看到希望,整片天地之间,似乎一切都消失了。
黑暗中,守山人的声音显化出来,就在无限远的前方。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怎么还没有动手?”守山人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我在走,等我走过去,若你挡我道路,我就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我早就死了,你永远无法杀掉一个死去的人,也永远无法走到我前面。”
“我不想杀人,但我却无法停止杀人,因为总有执意的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就站在这里,永远无法离开,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可以放弃,从这里退出去。”
“我无法退出去,我也不能后退,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你可以退出去,因为路就在桥上,进退由心,你随时都可以退出去,只要你肯放弃。”
“我不会放弃,我桥就在我脚下,无论走多久,我都要上蜀山。”
“想上蜀山,那就的先过问心桥。”
“问心桥也罢,洪桥也罢,石桥也罢,在我看来只是一座桥而已,我会走过去。”
“我在守问心桥,进退由心,既然你走不过来,何不退回去?”
“退?何须退出去!”
凌宇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精光,然后又是一步踏出,脚步落下,咚的一声,竟直接踩在石桥上面。
随着他的脚步落在桥上,光明重现,天地重新恢复清明,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桥还是那座石桥,山溪还是那条山溪,前方还是有山雾笼罩,隐若可以看到一条古路,弯弯曲曲向山上延伸过去。
守桥人脸色大变,沉声说道:“怎么可能?你竟然找到路了?”
“问心桥,问心桥,借路拷问本心,然而我心坚韧如磐石,不可动摇。”凌宇淡淡的说道。
“好一个心如磐石,不可动摇,看来你真的找到路了。”守山人恍然,然后身体快速石化,转眼之间重新变成了石雕。
“好一座问心桥,若我心志不坚,恐怕永远无法走过问心桥。”
凌宇最后一步踏出,跨过了问心桥。
顿时间,石桥轰隆的一声崩碎,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宇来到石雕前面,默默的注视着它,片刻之后,凌宇才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石雕栩栩如生,像是一个苍老的长者,静静的端坐在哪里,脸上早就积满了灰尘,也不知道摆放在这里多久了。
凌宇后退一步,对着石雕深深的一鞠躬。
石雕无声,像是等待了千年,默默的看着凌宇,随后化为石粉,随风飘散。
随着石粉飘散,一颗骨玉跌落下来,咚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凌宇弯腰捡起骨玉,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而后叹息了一声:“等待了千万年,骸骨都成灰了,灵魂却被困在石桥之上,不得安息,无数岁月沧桑,想必你也累了吧,残念都消失了,也许这才是你最好的归属。”
仙剑圣地,蜀山之巅!
凌宇眯着眼睛向上仰望,仿佛目光可以穿透重重雾气,直视蜀山之巅。
登山之路,就在他前面不到半寸。
就在他准备抬脚登山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响起朱雪封那苍老的声音。
“仙剑之道,存乎心中,通达者瞬息万里,直登蜀山之巅,俯瞰来时路;惑乱者万载蹒跚,再不能上前一步,终老死于此处,化作守山之人,考者无路,万世为桥。”
顿时间,凌宇脸色一肃,抬起的脚步,再也无法踩下去了。
原来守山人,竟然是上一个登山失败之人,身死道消,化为石雕,镇守石桥,等待下一个考验者。
但是进入仙剑大陆的域门,需要的条件太过苛刻了,正因为如此,都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根本就没有考验者前来。
如果不是梦天涯得到诛仙诀和黄金圣剑的传承,恐怕再过一万年,都没人踏足这座山岳。
想到这里,凌宇刚刚踏出的脚步,猛地一滞!
要知道这一脚踩落下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他可能会直达蜀山之巅,也可能像守山人一样,困在原地万年!
这一站,凌宇就站在登山路前面,一动不动,足足过了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凌宇的脚步,终于轻轻的落在登山路上面,他无所畏惧,果断的踏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就在他的脚步落在登山路第一道石阶上面的时候,他眼前一花,瞬息间就没入无边的黑暗当中。
这种感觉很空旷,感觉不到边界,就好像整个人都陷入了虚无之中。
“怎么又玩石桥那一套啊!”
凌宇感到很无言,但可惜他已经不再害怕了,他心里坚定如磐石,就连刚才那一丝丝的悸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境由心生,境为外景,心为内景,就像刚才守山人说的那样,路在脚下,坚定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