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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宗大阵前,魔军兵临城下,严阵以待,黑压压一大片,冲天的魔气遮云蔽日,狂风吹得众上清弟子快要睁不开眼。
温艾脚上戴了镣铐,沉甸甸的走不快,一路上几乎是被拖着走过来的。铁链碰撞的沉闷声响打破了两军对峙的紧张气氛,温艾抬头望天上看,顾疏夜站在大军最前方,紧身黑袍勾勒出高大的身形,半边面具遮住了眉眼,露出额头张扬的血红魔纹,还有轮廓坚毅的下半张脸。
温艾悬吊吊的心顿时落回原处,安全感暴涨,看在顾疏夜救驾及时的份上决定不再跟他计较床上那些事,没错,他就是这么没立场。
黄衣长老沉声问:“上清宗与浮罗宫相隔万里,向来无甚交集,井水不犯河水,阁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顾疏夜漫不经心道:“本座行事,还需要给你们这些蝼蚁解释理由?寰宇内外,四海八荒,本座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顾疏夜在温艾面前从没自称过“本座”,这会儿在两军阵前正儿八经装逼,一身的王霸之气还真挺能唬人,完美塑造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
温艾捧着心口,被大魔头撩得小鹿乱撞。
黄衣长老脸色很难看,上清宗如今遭逢内乱,正是防守薄弱之时,在有备而来的魔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他只能尽力规避冲突,放下身段道:“我宗向来与人交好,既然宫主路过,我们也没有拦行的道理,请吧。”
顾疏夜高高在上地看着底下的人,视线扫过温艾时微微停了一下,冷漠道:“不必,本座向来横行霸道,既然挡了本座的道,本座就将这里夷为平地,自能通行顺畅。”
黄衣长老脸色大变,满广场的上清宗弟子也纷纷握上剑柄,神色凝重,准备御敌。
黄衣长老眼尖地注意到了顾疏夜刚才的目光停顿,思来想去,突然拽住温艾的镣链将他一把扯到身前:“宫主突然造访,怕是为了他吧!”
温艾猝不及防被拽了个趔趄,晃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心里暗自嘀咕,等会儿一定让顾疏夜好好收拾这个臭老头。
结果顾疏夜只随意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们要杀要剐的人,与本座有何干系?”
温艾一愣,望着顾疏夜漠然的脸,心里直打鼓,但又安慰自己理智一点,顾疏夜肯定是为了迷惑别人,不会不管自己。
黄衣长老不死心道:“当真不认识?他奇经八脉内魔气四溢,想必在宫主那儿得了一番奇遇。”
顾疏夜打量温艾两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我可不收这样蠢笨的徒弟,胆敢偷学浮罗宫的功法,罪无可赦,你若将他斩了,我倒可以考虑算你个人情。”
这冷冰冰的一串话听得温艾心都凉了,明知道顾疏夜说的是气话,却还是被他冷酷绝情的样子伤到了,委屈铺天盖地涌上心头,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估计直接就掉眼泪了。
大叽叽的小心眼儿,满床乱滚的时候甜言蜜语,他不过是被草怕了逃出来躲一躲,他就这样甩脸子不认人,他要撤回对他的原谅!
地位越高的人越是贪生怕死,生怕费尽心思得来的一切都付之东流,黄衣长老明显犹豫了起来,当真开始考虑顾疏夜的话。众剑阁弟子见状,怒不可遏,大喊:“老贼你敢!动了小师叔一根手指头,等顾师叔和顾二师叔回来,必定将你挫骨扬灰!”
黄衣长老本就头疼要怎么对付顾疏顾夜,这下倒有了诡计,想把责任都赖到浮罗宫主身上去,于是冷哼一声,竟然真的临阵倒戈,将剑尖对准了自己人。
温艾双手被人扭到身后,躲也躲不开,锋利的刃光一闪,他反射性地闭上眼睛,只听耳边传来两下兵刃碰撞的“砰砰”声,再睁眼看世界时,黄衣长老已握着剑倒地而亡,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按着他手的反叛弟子也同样命丧黄泉,脖子上的割口冒出丝丝魔气。
一对魔气缭绕的剑绕着温艾飞了两圈,铛铛两下砍断了他的手镣脚镣。有眼尖的剑阁弟子看清了双剑上挂的剑穂,叫喊道:“小师叔你快看!那不是你送给顾师叔和顾二师叔的剑穂吗!”
剑阁出身的人,从来剑不离身,也没道理丢掉剑穂,现在顾疏顾夜双双离宗,这神秘莫测的浮罗宫主持有他们的信物,又出手救了温艾,而且听说浮罗宫主也姓顾……
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众人脑子里。
“师叔……”有剑阁弟子不可置信地朝空中喊,“顾师叔,是你吗?”
顾疏夜没搭理,一掌将护宗大阵击出个大洞,飞身掠至地面,将温艾搂进了怀里,沉声施令:“进攻!”
训练有素的魔兵如潮水般从破开的洞口中涌进来,只揪着那些追随黄衣长老的虾兵蟹将打,剑阁弟子很快反应过来,与他们一起夹击叛徒。
领头人已死,反叛弟子们群龙无首,腹背受敌,很快被打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被按着跪在了广场上。
一场危机悄然化解,雨过天晴,温艾却阴云密布,从顾疏夜怀里挣脱,顾疏夜忙将他拉回来,问道:“去哪儿?”
温艾别过脸不看他:“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你,更高攀不起。”
说完他就御剑而起,将一广场的人全甩在身后,一路狂奔,到了后山才停下来。
眼下正值凤求凰的花季,漫山遍野都是火红娇艳的花朵。温艾坐在树下吭哧吭哧喘粗气,瞅着气得不轻。
顾疏夜抛开一切追过来,在他身旁坐下,拿手指逗了逗他的下巴:“哪家煮的汤圆儿,都快炸开了。”
温艾打掉他的手:“反正不是你家的,走开。”
顾疏夜伸出双手,将他强行拖进自己怀里:“生我的气了?我也正气你呢,要不咱俩抵了?”
别看温艾气呼呼的,脑子还灵光着,道:“我不抵,你在床上没节制的事儿我还没原谅你呢,现在我俩一比二,跟你抵了我吃亏!”
顾疏夜乐得不行,实在忍不住,在这宝儿脸蛋上狠嘬一口:“小算盘挺会打,那你算算,跟我闹脾气讨着好处没?在浮罗宫锦衣玉食还有我伺候,跑出来就只能风餐露宿,奔波忙碌,还有一帮人要你取你的命杀鸡儆猴,你自己说,划算么?”
“不划算我也不跟你过了。”温艾鼻子一酸,眼角闪烁起泪花点点,“你都说我是不相干的人了,还要那老头宰了我,我干嘛还去你面前讨嫌?”
温艾本就长得无辜惹人怜,这会儿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顾疏夜心都要跟着碎了,软下声哄道:“哎哟委屈了委屈了,宝宝不哭啊,气话而已,怎么还当真了?”
温艾忍着鼻头酸意,本来是不想哭的,他的眼泪多金贵啊,才不为顾混球流呢!但偏偏这混球软下态度,语气里满是疼宠,温艾嘴一撇,将满心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哭得老伤心了。
顾疏夜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唯独拿怀里哭成小水球儿的宝贝没辙,心疼地抱着他又是拍背又是擦眼泪,可越哄人家哭得越惨。
“宝宝……”顾疏夜接了一手的眼泪,无奈道,“怎么跟决堤了一样呢,不哭了好不好,我认错,以后你说了算,家里你最大,行不行?”
温艾得了承诺,这才收了神通,雨势见小,眨巴着泪眼道:“那你不许像以前那样,不许动不动就脱裤子。”
顾疏夜点头:“好,以后每个月让你休息一次。”
温艾立马摇头,斩钉截铁道:“十天一次,不能再多了。”
顾疏夜皱眉:“那怎么行?十天休息一次。”
温艾还是不依:“三天一次!”
顾疏夜还想争取,温艾抢先道:“刚刚还说要听我的,话还热乎着你就反悔,我不敢跟你回去了,谁知道你会不会……会不会……”
说着说着他自己就红了脸蛋,顾疏夜坏笑着凑近:“会不会什么?把你绑起来操个够?”
“别说了!”温艾一掌堵住他的嘴巴,“以后在床下面不准开荤腔。”
顾疏夜心领神会,也就是说在床上就可以了。
温艾起身去花丛中摘了一朵凤求凰,双手捏着举到顾疏夜面前:“喏,我们和好了。”
顾疏夜将花和他的手一起握住,拉过来好一顿狠亲猛啃,抵在他额头上呼吸不稳道:“真想在这里办了你。”
温艾感觉顾疏夜那玩意儿已经硬了,正顶在他肚子上跳动,于是将手探下去捏了捏,笑嘻嘻道:“广场上还等着那么多人呢。”
顾疏夜下腹阵阵收缩,嘶嘶好几声,将温艾作怪的手捉住:“坏心眼儿的小东西,故意撩火点炮。”
温艾哼哼一声:“坏也是跟你学的。”
顾疏夜把他的脸往中间一捏,嘴巴挤得嘟起来,红润润圆乎乎的像颗熟樱桃,顾疏夜在樱桃上又亲又咬,磨着后槽牙恨恨道:“要不是那边的事儿不能久搁,你这会儿早被我一鸡|巴顶树干上了。”
温艾红着脸叫起来:“说了不准随便开荤腔的!”
顾疏夜目光沉沉:“那就准你光天化日把我撩得梆硬?”
温艾用凤求凰挡住脸:“那咱们以后都不许这样。”
顾疏夜打坐片刻,等兴奋的兄弟睡回去,招来飞剑,带着温艾往回飞。温艾抱着他的腰站在后面,问:“你怎么来得这么及时?还召集了一大堆兵马。”
顾疏夜:“我打理上清宗几十年,他们那些龌蹉心思能不知道?早前我就察觉到了他们的计划,那天发现你不见了,猜到你要回宗,用无线牵唤你你又不应,索性让你尝点苦头,好让你知道世道险恶,到底谁才是你的避风港。”
“就你厉害。”温艾嘀咕一句,却抱得更紧了些,通过这回他确实明白了,在顾疏夜身边,顶多就是屁股开花,而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保不齐就要被人扯了魂魄拿去铸剑。
Emmmm……还是选屁股开花吧,好歹开的时候还能舒服舒服。
广场上,上清宗弟子和魔兵们各占一边,大眼对着小眼,一团黑雾从天边飞来,顾疏夜搂着温艾现身,在众目睽睽中摘下面具,朗声道:“本座今日前来只为一人,如今得偿所愿,哪怕往后正邪大战,浮罗宫也绝不动上清宗一分一毫。”
众人哗然,倒是几个剑阁弟子兴奋叫道:“顾师叔,真的是你啊!左右上清宗都已经物是人非,不如你将我们也带走吧!”
“要来就自己跟上。”顾疏夜说完,对螺七打了个手势,“撤军。”
浮罗宫,桃源境。
以前是顾疏夜修炼肉身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他放纵情|欲的艳窟。他耍腻了床上的招式,突发奇想拉着温艾来这里野合,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桃树下,淫靡的水声接连不断,一会儿“咕叽咕叽”,一会儿“啪啪啪啪”,羞人的呻|吟也随着这节奏时大时小,时而高亢时而缠绵。
有风拂过,桃花瓣纷纷扬扬洒洒,轻轻飘落在一具遍布吻痕的赤|裸胴体上,粉嫩花瓣衬着奶白肌肤,美得令人心醉。
顾疏夜拿起一片,沾了温艾小腹上的白浊,塞进他微张的小嘴里。
“呸呸呸!”温艾连忙吐出来,抹着嘴巴道,“恶不恶心啊。”
“你自己的东西,还嫌什么。”顾疏夜又弄了一片“花沾露”,边抿边点头,“又香又甜,我就喜欢吃。”
温艾羞得很,磕磕巴巴道:“明明是腥的……”
顾疏夜冲他笑,笑得温柔又深情:“只要是你的,什么我都能接受,有感情在那儿,我吃着就是比蜜糖还甜。”
温艾完全沉溺在他的爱里了:“我还没说过吧,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顾疏夜支起身来,执起他一只手,低头亲他的额头:“那你吃着也会觉得甜。”
温艾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疏夜带着他的手往下,将还散着湿热气儿的东西塞进他手里:“吃吃看,是不是甜的。”
温艾目瞪口呆,顾疏夜套路太深,铺垫得太自然,他不知不觉就被拐带上路了,五指合拢,攥着那玩意儿一掐——
“啊!!”
顾疏夜惨叫一声,捂着叽叽滚到一边:“你有什么冲我来,掐它做什么!”
温艾翻了个身,屁股朝天,舒服地晒着太阳:“掐坏了才好,看你还拿什么折腾我。”
顾疏夜自己气了一会儿,又轱辘轱辘滚回来,闷闷道:“我知道你嫌我要得太多,但我实在控制不住,你说话我能硬,你蹦蹦跳跳我能硬,你就是打个喷嚏我都能硬。”
温艾习惯了顾疏夜的强势,偶尔见到他束手无措的郁闷样子,还有点心疼,抱住他的脑袋揉了揉:“我知道,你就是天生需求大,要不然……”
顾疏夜喉头滚动:“不然什么?”
“不然我给你施个幻术吧!”
顾疏夜笑容一僵,提起的期待全跌回泥里了,感情他费半天劲装可怜,半点便宜没讨到。
温艾还在自顾自道:“我在幻境里捏个我的虚影,你到时候想怎么弄怎么弄,这样你满足了,我也轻松——”
“闭嘴。”顾疏夜崩溃地捂住脸,心想幻境和现实能一样吗?真要在幻境里画饼充饥,我不会自己设一个么!
温艾有点委屈:“怎么嘛,我给你想办法啊,你性|欲强又不是我的错……而且我幻术越来越好了,上次不就把你唬住了吗?”
“还好意思提上次。”顾疏夜撑起来,在他鼻梁上狠刮一下,“趁我射了给我下套,恩爱一晚上,床都没下就翻脸不认人,还跑了,你再提我打你屁股。”
温艾感觉屁股凉嗖嗖的,赶紧翻身藏好了。
顾疏夜瞧见他那小怂样就乐,用桃花瓣轻轻扫过他的胸膛,盖住肿胀的乳珠:“还别说,你学幻术确实有天份,虽然我那时候心神放松,但换个合体期的来也不一定能把我迷晕过去。”
温艾抬起两条腿,与身子呈九十度,边蹬腿边道:“指不定我上辈子是九尾猫呢。”
顾疏夜这会儿是坐着的,温艾蹬着腿,身上的桃花瓣就簌簌往下掉,臀缝儿也一开一合,白乎乎的臀肉间,被疼爱得红艳艳的洞洞若隐若现。顾疏夜色|欲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都充那|话|儿上了,旋身跪到温艾前面,抓了那两条腿往肩上一扛,猛地一送胯,在温艾诱人的吟叫声中恣意驰骋起来。
温艾的生活变得特别简单,双修双修双修......无止境地双修。顾疏夜一开始还遵守约定,三天碰他一次,后来又故态复萌,兴致来了,说脱裤子就脱裤子,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况且两人都辟了谷,不需要吃喝拉撒,理论上来说,顾疏夜就是把小兄弟塞温艾屁股里一辈子不出来,做到天荒地老都可以。
顾疏夜估计就是这么想的,屡次提出要跟温艾闭关,把温艾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现在好歹还能赏赏月亮游游山林,要去了全封闭的洞府闭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但顾疏夜早打好的算盘,由不得温艾拒绝:“你当初一闭关就是五年,抛下我在外面苦等,既然这么爱闭关,我就陪你好好闭一闭。”
温艾恐慌,想逃跑,被顾疏夜手疾眼快地揪了领子,拖进了暗无天日的洞府里。
一年后。
浮罗宫上空雷霆滚滚,黑云压城,两场九九天劫重合在了一起。
“嗯啊……”温艾背靠桃树,一条腿被红丝带绑了悬在树枝下,另一条腿勉强着地,下|身风光大敞,整个人被顾疏夜撞得东倒西歪,“别……别弄了……啊……天劫……”
顾疏夜充耳不闻,双眼猩红,满身是汗,埋头苦干。
温艾被体内汹涌奔流的快感逼得直流泪,一张脸蛋早湿透了,咿咿呀呀地哼唧着,一道威严雷声在他们头顶上方炸响,温艾无力的推他:“劫雷要……呜呜……停下……停……啊啊啊啊啊!”
顾疏夜全力进攻,直捣黄龙:“雷劫又如何,就是满天神佛都来围观,老子也要先操了你再说!嘶——宝贝儿你真会夹。”
温艾急得想踢人,但腿又被吊在半空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粗壮雷电劈下,心道一句,太荒唐了。
顾疏夜曾说要把温艾操上仙界,果然一语成谶,此刻温艾站在仙界大门前,双腿还有点发软。
“宝宝。”顾疏夜及时揽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还是不舒服?刚才不是重塑仙体了吗?”
温艾咬着牙道:“重塑仙体都没能缓过来,你是不是还挺得意的?”
顾疏夜吃吃笑起来:“是有点。”
天雷大部分都被顾疏夜扛下了,温艾倚在他怀里,手绕到他背后摸了摸:“痛吗?刚刚流了好多血。”
顾疏夜拉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没你上次掐我小兄弟痛。”
温艾一脸冷漠地抽回了手。
四周仙气弥漫,云雾缭绕,膝盖往下的地方都被遮住。一座庄严气派的白色仙门伫立在两人面前,门柱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门内聚集着出来迎接仙人们,邀请他们进到里面去。
温艾问系统:“确定吗?”
系统严肃道:“不会错,贝斯特的能量是我最熟悉的东西,我给你说的地方能量最浓厚。”
温艾抬头看向顾疏夜:“还记得我跟你说,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个幻境吗?你说你信我,那现在呢?我要去干坏事了,你也许会被我连累得很惨。”
顾疏夜笑了笑,笃定道:“信啊,你说什么我都信,虽然我找不出任何破绽,但你说是幻境,我就信。再说,你现在的幻术造诣可比我高多了。”
温艾揽过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转身走向前,一步一步,最后坚定地站在了仙门前。
成败在此一举!
他在手中变出一把金色大斧,灌入灵力,用尽全身力气砍下。
门里的仙人们大惊失色,纷纷祭出武器,要阻止他。
“别怕。”顾疏夜迅速上前,横剑于身前,保护在温艾周围,“做你想做的事。”
顾疏夜很快与仙人们战成一团,以一当百,应对自如。
温艾一斧头不奏效,又来一斧头,连砍数十下,终于将柱子砍断,仙门轰然倒地,扬起漫天的仙雾。
温艾叫着顾疏夜的名字高兴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再转回来,连仙门残骸也不见影踪,他心头一跳,呼叫系统,却没得到任何回应,甚至感觉不到系统存在。
白茫茫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不知该去哪儿,该怎么办,只好原地抱膝坐下,静静等待。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陌生男音突然响起,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绰绰听不太清。
温艾竖起耳朵,屏住呼吸。
“宝宝,宝宝……”
温艾这回听清了,心中生出强烈的意愿,想要回应这个声音。
“怎么还不醒……宝宝……”陌生男音挺悦耳的,低沉中带着年轻人独有的清朗。
温艾潜意识喃喃道:“哥哥……”
话刚脱口,整个世界分崩离析,碎成无数片。
“宝宝!”
温艾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男人焦急的脸,这男人大约二十出头,眼窝很深,帅得很明显。
“宝宝,你记得我吗?”男人小心翼翼地问,紧张得手握成拳。
温艾眨巴眨巴眼,突然坐起来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脖子呜呜哭:“哥哥……”
温艾都想起来了,他和汪觉本是一对恋人,却被一只九尾猫妖扯入幻境,放到对立面势不两立,企图使他们滋生嫌隙,用恨意取代爱意。猫妖善妒,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增长妖力。
汪觉心里的石头重重落地,激动地回抱温艾,侧头在他脸上狂亲数下:“是我!宝宝乖,是哥哥不好,哥哥明天就去学跆拳道,再也不让那些妖魔鬼怪接近你!”
说着他顿了一下,又赶紧改口:“我不是嫌弃妖类,我是说我会保护你,管他是人是妖是蚂蚱是蛇,我都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
温艾被他慌张解释前不搭后的模样逗得破涕为笑,小脑袋乖巧地蹭了蹭他的肩膀:“我知道的。”
他们现在身处一个废旧仓库的二楼小房间,汪觉牵着温艾推开门,一楼宽阔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四十人,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受害者,此时有少部分已经苏醒。
“你妈被刘降捉了,在楼上的房间。”汪觉指了指上面,又贴心补充,“刘降是降妖师,但是你别怕,她只对付违背公约的妖,你这么乖,她不会对你怎么样。”
温艾咯咯地笑起来:“到底我们俩谁是妖?你说的这些我能不懂么?”
汪觉被他上翘的嘴角勾得心痒,低头宠溺地蹭了蹭他的鼻尖:“是是是,你是妖,把我整颗心都叼走的小坏猫。”
说着他伸手按上温艾的肚子:“我那心可装得满满的,你丁点大一只,吃得下么?”
温艾被摸得痒痒,扭着身子到处躲:“谁叼了?你就算给我,我也往垃圾桶里丢。”
“嘿。”汪觉将他一把按进怀里,使劲打了两下屁股,“还丢不丢?”
温艾:“就丢!”
汪觉懒得管会不会被楼下的人看见了,直接吻住那张恼人的小嘴儿,六辈子积累来的技巧通通招呼上,把气焰嚣张的温艾吻得意乱情迷,只能软绵绵地偎在他怀里,承受不住凶猛的进攻时,还会可怜兮兮的呜呜两声。
再搅弄下去就要擦枪走火了,汪觉收回舌头,舔掉嘴唇分离时拉出的银丝,拉起温艾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上:“送给你,它很喜欢你,别丢掉它好不好?”
温艾额发凌乱,脸蛋红红的,感受着掌心下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也砰砰乱撞,小声道:“不会丢的,我也很喜欢它。”
“醒了?”刘敏知见温艾跟着汪觉进来,冲他点点头,“刘敏知,降妖师,你叫我刘降就行。感觉怎么样?大脑清醒吗?”
“很清醒。”温艾朝她笑,“谢谢,哥哥说是你出手救了我们。”
刘敏知摆摆手:“职责所在,用不着道谢,我追捕了舒贝五天,她通过幻境摄取能量,妖力一直在增长。如果不是你们今天在幻境里毁坏了能量传输枢纽,重挫舒贝,我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制服不了她。”
温艾皱起眉,犹豫道:“她……伤得很重吗?”
“很重。”刘敏知如实回答,“她以前就耗空过元气,沉疴未愈,又用邪法修炼,现在被攻破心脉,恐怕要静修十年才能缓过来。”
温艾望了望她的身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远远地靠坐在墙角,双手被缚在腰后,一动不动。
刘敏知侧身让开道,好让他的视线通行无阻:“去跟她说说话吧,我通知了组织,很快会有人来带她走,这一走……她殃及的无辜太多,恐怕起码判三百年。”
温艾点点头,汪觉捏了捏他的手,然后放开了他。
温艾一个人走到墙角,舒贝颓废地头靠墙壁,声音沙哑道:“高兴了吗,这下不会再有人阻止你和他在一起了。”
温艾眼睛发酸:“妈……你以前认为汪觉不靠谱,现在我和他经历了六世,你都看在眼里,还觉得他不靠谱吗?”
舒贝干裂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人类寿命短暂,生老病死爱恨情仇都浓缩在短小的一生里,他们天生善变又注定变化太快,你傻乎乎地和他山盟海誓,还没从甜蜜里回过味儿来,他就已经变了心转了性,奔向下一个爱人,下一个人生节点。幻境是幻境,现实是现实,我劝不动也劝不了你了,等今后你被这所谓的爱情狠狠捅一刀,你就明白了。”
“哥哥不会这样的。”温艾摇头,“他跟……那个人不一样。”
那个人是温艾的爸爸——温煦。
舒贝跟温煦轰轰烈烈爱过一场,温煦有先天性心脏病,舒贝就不要命地给他输元气,输得自己修为大减,妖体重损,她治好了那颗心,那颗心里却没有了她。温煦单方面提了分手,转头精心筹备婚礼,新娘子是林氏集团的千金,与温家门当户对。温煦爱热情真诚的舒贝,却更贪恋登上顶峰,呼风唤雨的感觉。
舒贝拿着烫金请帖,站在角落看完了一整场婚礼。
六个月后,她生下温艾,本就旧伤未愈,生产过后更是虚弱得变回了原形,紧接着,还没断奶的温艾走丢,舒贝发了疯地在街上找,却始终一无所获,痛苦和仇恨终于将她彻底吞噬。
舒贝开始用妖协明令禁止的邪法修炼,九尾猫妖最擅长幻术,她将人类丢入设定好的世界中,给他们下达阴暗暴力的任务,激发人性的恶,或者令恋人反目成仇,从中获取巨大的能量。
再后来,她找到了温艾,发现他与一个人类定了情,劝说无果之下,将他们洗去记忆,双双丢入幻境。可汪觉爱温艾爱到了骨子里,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是以每次都对他一见钟情,悉心呵护。而温艾向来心软,被汪觉攻陷后,宁愿任务失败,接受惩罚,也要和他在一起。舒贝舍不得儿子受苦,从没给过厉害的惩罚,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在不同的轮回中相恋,只当是一段孽缘,更加坚定地要打散他们。
妖协很快注意到了舒贝,刘敏知奉命追捕,最后和温艾里应外合,终于将她拿下。
妖协很快来了人,将舒贝带走受审,刘敏知善后完也道别离开。
温艾站在马路边,呆呆望着舒贝走的方向。
汪觉怕这单纯的宝儿跟他愤世嫉俗的妈谈过之后受到影响,攥紧了他的手,道:“温煦那种人渣只是个例,这世上不是没有真挚的爱情,只是你妈没遇到,所以不相信。”
温艾摇头:“我姓温,不姓舒,我妈到底还是爱那个人。只是痛恨自己还放不下,不肯承认自己,所以也不肯承认爱情。”
汪觉将他另一只手也攥住,让他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你妈生了你,给了你姓,我却养了你,给了你名,想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从半个巴掌大养起,总的来说还是我略胜一筹,你别再想你妈了,你想想我。”
“你就在我身边,有什么好想的。”温艾仰着小脑袋,“而且我什么时候流过屎尿了!我生下来就开灵智了,可聪明了。”
汪觉一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可不吗?聪明得很,知道我好,没断奶就可劲儿撩我。”
温艾:“瞎说。”
汪觉挑眉:“刚捡到你那会儿,你是不是往我裤裆里钻了?还说没有?”
温艾小脸一红,急忙辩解:“我那是不小心摔下来了!”
汪觉笑道:“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崩溃,他妈居然对着一只猫硬了,还是只奶猫崽子,我照镜子都觉得看见一个变态。”
温艾得瑟地扬起下巴,这会儿要是尾巴在,指定翘上天了都:“我长得好啊,我可爱你变态,咱俩天生一对。”
“是我养得好,当猫的时候可爱,变成人还更可爱了,一点没长歪。”汪觉说完,突然安静了几秒,抚上他的脸,眼神深处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幸好你变成人了,幸好……”
温艾覆上他的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嗯,幸好我变成人了。”
汪觉低下头,和温艾额头相抵,互相望进对方的眼睛,亲昵地互蹭鼻尖。
七世种种,纷至沓来,两人温情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