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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慕凡见她不说话,微微移眸,斜睨着她,冷冷继续开口:“沐婉晴,我有必要把话说清楚:不管你替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感谢你,更不会感激你,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做再多,也洗涤不掉你身上的罪孽,而我,永远不可能爱你,更不可能让你当仰家大少奶奶,明白吗?!”
沐婉晴听了,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清晰瞧见他眼底对自己的厌恶、仇恨、杀意,她莫名委屈的心里冒泡泡。
她好心好意留下来陪他,好心好意帮他撑伞,她不要他的感谢,更不要他的感激,她只是单纯的害怕他感冒生病,单纯关心他而已。
这男人,怎么可以……轴成这样,混蛋成这样?!
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沐婉晴隐隐有些不悦。
而不悦的后果是,一个没控制住,她瘪着嘴,幽幽地埋怨道:“仰慕凡,你能不能稍稍阳光一点,内心不要那么阴暗?!”
搞得好像全世界所有人都对不起他,对他居心不良、别有用心、另有企图,全部是坏人一样。
有那个必要吗?!
再黑暗,也得有个度啊。
仰慕凡听了这番话,气得双目腥红,直接怒了:“嫌弃我不够阳光,太过阴暗?!没错,我的确不够阳光,我的确太过阴暗,那又怎样?!再阴暗,再见不得光,你还不是喜欢我喜欢得死去活来。”
“……”沐婉晴一听这话,直接无语了。
一直知道仰慕凡自恋,但是却不知道,能自恋成这样。
不想跟他吵架,沐婉晴沉默了好一会儿,垂下眼眸,小声嘀咕道:“不管你怎么想我,怎么看我,我只是单纯关心你而已,并没有其他企图,你愿意相信就相信,不愿意相信的话,那就算了。”
听了这番言辞,仰慕凡当即轻蔑一笑:“是么?!既然你这般喜欢当烂好人,我不成全你,不给你这个机会,倒是显得我太过矫情和太不善解人意了。这么喜欢撑伞,那么就撑着吧,我没意见,而已一点意见都没有。”
完毕,仰慕凡微微弯腰,打算把母亲的照片放在墓碑前,然,刚弯腰,冰凉的雨水便铺天盖地袭来,他当场怒了,扭头就龇牙咧嘴冲着她咆哮:“不是要给我撑伞么?!你是怎么撑的?!专门把雨水撑在我身上是不是?!蠢货,还不把伞给我拿过来?!”
“……”沐婉晴心里真的憋屈死了,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咬着嘴唇,迅速把黑伞撑了过去。
……
沐婉晴,从来没见过仰慕凡露出那么不堪与脆弱的神情,痛苦、悲哀、冷凄、荒凉、死寂,与平日高高在下、孤傲冷漠的他,判若两人。
他单膝跪在庄槿的坟前,不停用手帕擦拭着照片上的雨水,那小心、仔细、温柔的样子,好似在替活着的庄槿擦眼泪一样。
或许,远在天国的庄槿,这一刻是开心的,是激动的,所以流下了幸福而满足的泪水。
沐婉晴不了解,庄槿与仰慕浩的过去,更不清楚,庄槿爱仰慕浩,究竟爱的有多深多沉,活着不能回到他的身边,哪怕死了,也心心念念要投奔仰慕浩的怀抱。
如若换成她沐婉晴,生前不能留在仰慕凡的身边,死了,她也会和庄槿一样。
只是,她没有庄槿那么贪心,必须修一座坟,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并肩而卧,必须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存在。
沐婉晴要的真的很小很少,不需要宏伟壮观的墓碑,只愿化成仰慕凡墓边一棵不起眼的杂草,或是渺小的尘土,哪怕卑微的他看不见自己的存在,可,只要陪着他就好,她便心满意足。
仰慕凡,线条冷凛的薄唇,微微地往两端扬起,明明在笑,可是那模样却比哭,更让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