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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estion:在家养醋缸翻车鱼的情况下, 和前任鸡兔同笼、生死一线, 该如何体现最为顽强的求生意志?
纪锴的尝试是果断掏出手机——当然不敢如实汇报情况。这要是照实汇报,恐怕未都这半个月晚上都要闹心睡不着了?
先发了个信息给戚扬。
羊,SOS,一定在机场等我一起走!
那班飞机一小时前已经飞了, 只能寄希望于他落地开手机看到吧。
“凌哥,凌哥!”
十八线小跟班男星宁振趁着还没起飞, 从经济舱颠颠跑过来履行一个小弟的职业素养,看大哥有没有吩咐。
内心的OS是:呵, 昨晚灌酒嗨歌弄到大半夜, 又紧接着长途飞行, 不知道这孙子待会儿会不会吐到世界崩溃?
深深记得夜里, 朱凌在酒桌上借着酒劲醉眼迷离, 把旧爱还在说他的歌好、说他有梦想有坚持这件事当作谈资,一遍遍得向所有人卖弄。
当时真的, 全员关爱智障眼神, 围观一个浑身都是箭窟窿马上就要挂了的伤员,吞着血不知所谓地谈笑风生, 一个巨型的灾难现场。
也就数新欢沈潜心理素质高。从始至终冷眼旁观面不改色, 比前任叶氤要沉得住气得多……
“等等凌哥, 你怎么没跟小沈哥坐一起啊?”
以及, 旁边那位, 貌似有点眼熟。
“卧槽嫂——呃, 不不, 锴、锴哥?好、好久不见了。最近经常在繁荣直播看到你,哈哈怎么你俩终于和好了?”
但是,不对呀?
一转头,隔着个过道,沈潜就在另一侧,淡定脸白了他一眼。人直接戴上眼罩两腿一伸,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扣上了静音耳机。
世、世外高人,向您学习!宁振:“呵呵凌哥,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你等一下,”纪锴叫住他,非常认真,“跟我换座位好不好?你们认识的,坐在一起也方便聊天。”
宁振:“呃不不了锴哥,我经济舱!”
纪锴:“其实我还挺喜欢经济舱的,咱们换吧,不要客气。”
宁振:“呵呵锴哥您越来越会说笑了。”
纪锴:“真的,换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宁振:我错了,十八线红不了的命就不该闯进头等舱,求放过!
……
飞机升空,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纪锴坐立难安,为转移注意力果断调了个挺喜欢的电影看——《楚门的世界》。
可是,随着故事情节开始发展,男主角逐渐从一些极其细小、几乎微不可闻的怀疑里,发现他原以为幸福平静的“完美世界”整个都是个谎言。
这个剧情……怎么感觉都在嘲讽度狂开。
余光偷瞧了一眼,朱凌居然面不改色,正在认认真真跟他一起看!
好在空姐及时送来了冰淇淋,赶紧把小屏幕推上去。再一低头,人生何处不艹淡,冰淇淋上一颗小樱桃、两片薄荷叶,这造型……
朱凌:“这跟你常去的那家茶饮店的招牌冰淇淋,一模一样啊。”
纪锴:“……”
那边大明星自顾自戳了戳柔柔的奶油,眼底闪过一抹怀念:“那家店,我后来也和其他人去过几次,每次都给人家推荐这个冰淇淋,一遍一遍跟所有人强调‘真的特别好吃’。”
“但勺子放在嘴里,味道总是一般化得很,根本根本没有记忆中那么经典。后来细想了一下,它可能其实就很普通。”
“这种事情,不止一次两次了。”
“我去香港拍戏,每次都会住在尖沙咀的酒店,出门就是维多利亚港。却一直觉得维港夜景还不如浦东好看,根本名不副实。”
“直到那次,三年前的圣诞节,你飞过来陪我。从机场快线直接坐到中环,我在轮渡那里接你,咱们一起坐了打着小彩灯的夜游船。最便宜的那种,从维港到红磡,一个人才四港币。”
“那一天,我突然觉得维港特别美,海港浪漫、霓虹灿烂,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像是童话世界。”
“冰淇淋,也只有你带我去吃的那一次特别好吃。”
纪锴三两口吃完,充耳不闻,只盯着从座位前排印的一长串“乘客须知”。
一个字一个字读完才发现,啊?原来头等舱情侣座中间也是有全封闭小隔板的!可以自由升降、对周遭眼不见心不烦?早说啊!
马上借口要睡觉,小隔板呼啦啦升高十厘米,直接被朱凌一把按住。空姐:“先生慢点,当心夹手!”
“锴哥,等等,等一下。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纪锴简直身心俱疲,眼睁睁看着大明星伸出手臂,半个身子的重量直接死死压住隔板。染了一抹银发的碎发从耳边落下几丝,耳边的钻石一闪一闪。
四目相对,看向他的黑瞳,定定的认真。
甚至有些隐隐的晦涩,唇角也没有弯起,完全不像平日里那种傻白蠢、拎不清的常态。
……
PAD屏幕点亮,一张张照片幻灯划过。熟悉的景物,让纪锴眉头逐渐皱起。
熟悉的红墙街道,小时候走过无初次的石拱桥。那是姐姐以前最喜欢这座小桥,每年都会去小桥边的柳树下拍照。
前几年听说河堤重修,所有古迹推倒重来,还以为小桥也早就扒掉了。原来还在啊?
十八岁那年,背井离乡念了大学,之后的十年,纪锴再也没有回去过曾经的那座江南小镇。
……不敢回去。
总觉得,只要不再回去,那座小城就能从此都是他封存起来的温柔的梦。那儿有点亮的阳台、袅袅的炊烟,有温暖的家和家人,有他曾经珍惜的一切。
朱凌细细盯着纪锴脸上一点点细小的情绪变化。
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工作忙、没时间。分开之后一年多,却跟桐姐请了三天的假,一个人背着包,去了纪锴曾经提到过的那座小城。
并没有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只是因为有一天做梦,梦里时间突然回到了三年前,打开家门阵阵菜香,纪锴的声音从厨房传过来:“准时,刚炒好菜!”
当时只道是寻常。哭透了被角之后,才知弥足珍贵。
醒来之后,买下了最早的一班高铁。
想要去逛一逛。走一走纪锴小时候走过的街道,看一看他小时候上学的地方。亲眼见见他说的果子挂在红墙枝头、高大的无花果树的什么样子,摸一摸河边他爬过的柳树,瞧一瞧他钓过鱼的小河堤。
模模糊糊的印象中,有一个地址,没想到还真能找到。
就连院子里枯水井位置,都跟纪锴描述的一模一样。
抬起头,二层楼那里一处掉漆的窗框,一侧玻璃被贴了五颜六色的贴纸,纪锴说过那是姐姐贴的,透过阳光会有彩虹的颜色。所以后来他在家里买了彩虹发生器,说是喜欢那样的光打在桌板上。
井边坐着一个干瘦的晒太阳的老伯伯颠了颠拐杖:“别看啦,那一家早就没人啦。家破人亡的,挺晦气呀。”
朱凌转过头,恍恍惚惚,跟着老头儿一起在井边坐下。
那一坐,就从中午一直坐到了黄昏落尽。
……
“锴哥,你家里发生的事、姐姐的事,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那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
“咱们在一起五年,你要是跟我说了,哪怕一点点,我那时候一定、一定不会——”
“抱歉,我要换座位。”纪锴转过头,用尽最后的平静按下了服务铃。
“经济舱也行,哪儿也行,我实在没办法跟他坐一起,你把我换哪儿去都行。”
空姐微微躬身,一脸抱歉:“先生实在对不起啊,我们今天这趟航班全部满舱。”
“锴哥?”朱凌急了,“我、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手腕被握住,纪锴几乎是粗暴地甩开,两人就这么在一脸为难的空姐面前拉拉扯扯了好几个回,终于忍不了了。
“你能不能别再那么傻B了?!”
朱凌茫然松了手,震惊委屈的眼神还在控诉——我只是想道歉,我只是单纯地想要道歉,我没有恶意,你为什么……
是,纪锴当然也知道他没有恶意。
然而糟糕的就是,这个世界上,好像无论是谁都可以无辜、都可以“没有恶意”。
当年,姐夫那个德行,姐姐为什么那么傻,没有一早离开?
还不是因为那个人恰好也特别会发誓、特别会醒悟、特别会忏悔,用真诚的歉意和十天半个月的良好表现得好像全世界最好的老公和爸爸,再循环往复地故态复萌。
如果一个人坏得彻底、恶劣得彻底、离谱得彻底,反正没有人同情他。
最可怕的、最可恶就是这种有时好、有时坏的人,一次次获得原谅然后变本加厉,防不胜防。
……
升起挡板,独立的空间仿佛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蒙上眼罩躺下,却被某种糟糕透顶的情绪彻头彻尾淹没。离地三百公尺,却孤独得像是在另一个宇宙。
也知道,这有点迁怒的意味,对朱凌未必公平,但能怎么办?
管不了他了,自己都完全陷入了一团糟。发疯一样地想家里的小木偶,想要一个抱抱。
能马上抱一下该多好……在家的时候,纪锴最喜欢黎未都主动钻到他怀里蹭蹭的模样。所有脆弱、委屈都给他看,让他觉得简直心疼死了可爱死了,好想尽力宠着他爱着他。
却好像一次都没有过,主动伸出手来说“未都抱抱我”。
一大群朋友里,纪锴认识左研的时间算是晚,却最为投缘。左研总结,归根结底因为咱俩很像——温柔成熟、没有棱角。遇事冷静,看起来无懈可击。
却彼此特别清楚,都早已从肉里拔出了单纯的、偏执的、疯狂的、不可理喻的、被人一击便碎的东西。
再也不容易受伤了,才会特别帅,该分手随便分,该离婚笑着离。
【我其实,有时候真也挺记恨那些把我变成这样的人的。】
【怎么我就那么倒霉,总是遇人不淑。每一次稍微打算交出一点点真心,现实都会立刻狠狠扇我一巴掌,后来,干脆待壳里吧,再也不出来了,高效、安全。】
【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真的,纪锴你是没见过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因为喜欢的人一句话就要死要活的单蠢阶段,可是怎么后来搞的……突然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那天一起打牌,聊东聊西聊,黎未都家里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左研叼着烟微笑,眼底隐隐少许的羡慕。
【锴哥你比我幸运,你家那位别说真心了,你肝和肺都一起给他,他也能给你收起来、保护的好好的。】
【话说回来,你家那位,才是真的‘勇士’吧。】
明明带着一身的伤,却没有修炼出半点圆融的壳。还是天真、炙热,毫无保留,直接把最丰富而细腻的情感、期待和渴望,掏心掏肺交到另一个身上。
是啊……
半圆形的玻璃罩子项链,成了此刻唯一的心灵安慰。
虔诚地摩挲着那个小小的装着沙子的玻璃壳,眉心还皱着,但唇角缓缓地,终于有了一丝释然浅笑。
找到他好幸运啊,突然就不再觉得有什么可难过、可激动的了。在这个世界上遇见了那种超治愈的人,真的就算隔了一座太平洋,也能想着他就平静下来。
回去以后,再变得柔软一点吧,偶尔也跟他撒撒娇。
把全部交给他,比以前更加依赖他。
……
飞机落地,纪锴一开手机,就先给黎未都发了条安全落地的短信。
北京时间差不多已经凌晨四点。约好了乖乖睡觉不等,第二天再联系的,结果黎未都那边电话分分钟打过来了。
“你这人!”又好气又窝心,“怎么一点都不说话算话呢?”
“我没有不听话。”那边声音困困的、嗓子哑哑的,“我有睡,真的,一直都在好好睡。订了四点的闹铃醒了等你而已,正好,果毛毛也精神着呢,小东西总是昼伏夜出,来,毛毛给爸爸打个招呼!”
刺猬的叫声……其实非常的难以形容。
不像是普通生物,反而像是小时候玩的那种塑胶玩具,被挤了之后漏气地“叽”“叽”的几声。
“……好了好了,别嘱咐了,你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放心接着睡吧。么么。”
头等舱一觉醒来真的一点也不累,打开走道一侧的遮光板,机舱外旧金山午后的阳光正一片灿烂。
“嗯,我知道,我也想你。我到了酒店就跟你视频,未都,我爱你。”
电话那头,黎未都呆呆挂了电话。然后整个人倒在床上,望着冬天还没有一丝微明的暗沉天际。
这还怎么睡啊……他说“我爱你”了。
之前从来、从来都没说过的好吗?
纪锴一向如此。撩的时候、甚至骚的时候都完全没问题,dirty talk也相性良好,反而就偏偏是“我喜欢你”“我爱你”这一类的话,一要说时就无限紧张卡壳。
黎未都要求也不高,天天能抱着大熊熊吃吃睡睡心满意足,这玩意儿说不说的根本无所谓。
虽然,暗戳戳还是很想要哪天能亲耳听到的。
结果刚才他已经说啦,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说了啊啊啊!特别自然、特别自如,他自己……是不是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但无论如何,反正黎总这边是无限感动,幸福,满足,得意,得瑟了。捧着小刺猬跟那小东西炫耀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最后还奖励了一顿面包虫加餐。
纪锴身侧,朱凌一手偷偷在摊子下面抵着胃,神色平静。
昨晚喝酒、刚才又吃冰,简直疼爆。
然后就这么咬牙死撑了十几个小时,没人心疼、没人揉揉。从最初的委屈的,到后来开始一遍一遍想很多事情默默掉眼泪,再到现在的心如死灰。
还要听着纪锴轻轻对别人说“我爱你”,把以前给他的温柔全给了别人,无力反驳。
心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其实……早在井边在那一天就已经被彻底打碎。
换成是他,换成是任何一个正常人,家人经历过那样痛彻心扉的事,这辈子也不会再给背叛过的人重头再来的机会了。
而在那之后,居然还一步错、步步错,丢下他去南美,回来之后横加指责……回顾这两年的人生历程,朱凌发现自己真的是蠢事做尽,还一度撞到南墙根都觉得都还在自欺欺人。
真的不负纪锴最后一句忍无可忍的“傻B”。
……
开启了短暂的时差模式之后,黎总果断变成了视频依赖症患者。
他知道纪锴录节目也很辛苦,也不愿意非常打扰,于是约好的就是各自把家里的台式机和酒店的电脑摄像头打开,有空就聊一聊,没空就该工作工作该生活生活。
控制狂窥屏犯已经算是人生满足。
视频不关,每天都可以围观熊宝宝睡觉,一直盯着也看不腻。
而纪锴也很贴心,甚至白天离开酒店去拍摄,还会给他用毛巾叠个小老鼠、小鸭子什么的放在床上,让他也不觉得寂寞。
当然,就算有了这些,还是会经常会特别特别地想他。
晚上洗完澡,在雾起来的镜子前吹头发,总能想起那人趴在床上慵懒地催促“好了没有啊?”的诱惑样子。
昏黄的灯光,浴袍露出结实性感的上半身,他拖着腮,没有吹干的细碎发丝遮住了一半的眼睛,也不拂开,眼神温柔。感觉整个世界都好温柔。
做菜切跟黄瓜时,也很容易就想起被逮着做了人生中第一次“黄瓜敷脸”的那天。
明明觉得新奇,也想要试试看却为了面子各种反抗。然后被按倒,被硬生生贴了一脸的薄黄瓜片,纪锴明明说了贴脸时不准笑,不然会长皱纹,却又故意地在旁边一个劲逗他。
就连去超市买东西,一路也都是回忆。
纪锴每次走到一半,都爱抱怨“好重啊拎不动了”。他每次都会上当,主动接过来,然后下一秒就被推在墙上,手里提着满满的袋子无力反抗,被抵住亲啊亲。
……
这两天,已经习惯了纪锴起床时,他这边就刚好夜深该睡。
渐渐就养成了习惯,纪锴唱首睡前歌哄他,他听完心满意足乖乖去睡。
可是从LU家拿回定做戒指的那天晚上,实在是兴奋过度睡不着了,又怕纪锴瞎担心、更怕他看破求婚端倪,干脆一早躲在被窝里蒙住脸装睡,偷偷在被子里面用手机电筒照着戒指的细节,看得偷笑。
“未都,已经睡着了吗?”
纪锴那边声音很小,见他没有回应,像是满足地“嗯”了一声。然后,对着麦克风,轻轻地“么”了一声。
等刷地掀开被子时,纪锴已经不在电脑前了。
黎未都整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满心柔软四溢——因为,那个人用温柔的声音试探过,以为他是真的睡着了。
所以那个吻,并不是为了哄他开心,更不指望他能知道而落下的。就只是单纯地喜欢、没有任何目地的宠溺,不管你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想要亲你一下的温柔。
也许,在一起的时候,还有无数个这样的吻。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落在熟睡的脸颊上,每一下都是爱。
……
去拿LU家的定做戒指那天,被附赠了品牌珠宝鉴赏会的邀请函。
黎未都觉得去去也无妨,毕竟定的这枚这是求婚戒指,到时候还要买结婚对戒,以后纪念日还要送好多好多戒指。先去展会上看看能不能恰好碰见喜欢的。
戚扬在美国,卫轩店里忙。最后兜兜转转,莫名其妙带了左律师作为男伴过去。
左研:听说展会上的红酒是澳大利亚珍藏设拉子干红,还有俄罗斯黑珍珠鱼子酱,谢谢黎总包养。
LU家展会果然格调非凡,请来的也都是各种政商名流、成功人士,这对于左律师来是不可多得的拉生意好机会,作为S市最大律所的金牌合伙人,也算是名头响亮,又职业性地能说会道、招人喜欢,和一众西装革履的很快打成一片。
“左律师,刚才那谁啊?你们聊那么久。”
黎未都虽然不善与人交际,但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是有一点的。小时候作为黎家的大少、现在身为繁荣的老总,这类酒会宴会出席得也多,在场好多人他都能对上名字。
只是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两个比较生的新面孔。
“别提了,世嘉的新董事长杜昌济啊——,就朱凌前阵子新签的那个经纪公司。这人挺无耻的,攀着老婆家的财产上位,现在翅膀硬了想离婚分财产还问我有没有好办法。”
经过上次因为朱凌“劣迹艺人”想退约而不成的事件,黎未都也算是见识过那家公司的难搞和阴险。
董事长看着四十来岁,看着保养得挺好、也勉强还算帅,就是瞧着心术不正的样子,再加上左研刚才的形容,以及叫什么不好非跟他爸一样叫“昌济”,恐怕也不能是什么好东西。
左研:“等等等等黎总,我好像看见个熟人!老周,老周是你吗?”
现场角落有好些保安,每一个都穿着制服、别了胸牌。其中一个相貌温润的年轻人,牌子写大着“张XX”。
但人确实眼熟,黎未都觉得就算自己会认错纪锴的童年好友民警周亦安,左研也不至于跟着认错吧。
“周警官,你改名字啦?怎么变保安了?”
黎总难得开个玩笑,周亦安没有笑。拽过他,在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黎未都望向会场中心的目光也变得凌厉。
“杜总。介绍一下,”左研拿着酒走过去,黎未都紧随其后,“这位是繁荣科技黎总,你们之前有过合作的。”
“原来黎总这么年轻!久仰。”
“客气,世嘉的周董事长……也是久仰大名了。”
黎未都望着那人,成功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愕然,才笑了笑:“叫错了。是‘杜’董事长,你看我这记性,抱歉啊,你跟我以前认识一个人特别像。”
“姐夫”。
你藏了这么多年,终于重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