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结阴亲

拉棉花糖的兔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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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一想自己听到的传闻又不确定了,要是谢灵涯没什么本事,人家的事他怎么解决的呢, 总不能是去做江湖骗子了吧?他可不相信谢灵涯是这样的人。

    谢灵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程杰又不是内行, 他说自己长了根很牛逼的骨头有用吗?

    “不然你先说说你遇到什么事了吧。”谢灵涯说道。

    程杰一想也行,说道:“上个月起, 晚上我们睡觉时, 客厅就会出现脚步声,东西被砸在地上的声音, 电视也被打开了。第一次出现时只有我老婆在卧室,她以为有人进来,不敢作声,用短信报警。但是警察上门什么也没有, 监控也查不到任何东西。

    “后来就越来越过分,买的鱼被撕开, 血糊糊地丢在地上, 我们还不断做噩梦,鬼压床。就连躲去宾馆, 也不太平!

    “你知道我有多崩溃吗?几乎觉得自己神经病了。跑去找了和尚,和尚告诉我们这是客鬼作祟, 收了钱做了法, 可是一点用也没有。我们又想找道士, 这时候听朋友说抱阳观有个姓谢的高人,有认识的人遇到鬼打墙在那里得救的,而且最近抱阳观的符也挺出名,我们就来了,谁知道是你!”

    贺樽,真是一个忠实的小喇叭,虔诚的信徒,谢灵涯在心里想。杻阳市就这么大,贺樽的事传到程杰那里,倒也不出奇。

    程杰说完后,他老婆在旁边眼睛都红了,泫然欲泣,他吐了口气道:“怎么样,你听完了知道怎么解决吗?”

    谢灵涯笑了起来,“你要说别的我不知道,客鬼我可太知道了!”

    就前不久,他才戳死了七只呢。

    “你们找的和尚肯定功力不到家,你家这个客鬼凶是有点凶,但也只是客鬼而已啊。”谢灵涯信心满满,还把典籍翻出来给他们看,“飞尸流凶嘛,就是名字可怕而已。”

    程杰夫妇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竟是也被安慰了许多,“真的吗?你有多少把握?”

    “百分之□□十吧。”谢灵涯也没把话说得太满,“今天我就和你们回去处理了,学长,咱们认识那么久了,我能坑你么,解决不了我不收钱的。”

    程杰一想谢灵涯这个人吧,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对朋友真没得说,于是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对了,你还是第一次见你嫂子,不但不打折还收钱?”

    谢灵涯:“那嫂子给不给见面礼啊?”

    大家互相一调侃,程杰夫妇的心情都轻松了一些,连日来笼罩在身上的阴霾消散许多。

    ……

    夜里道观关门后,又休息了一阵,谢灵涯把三宝剑和符箓收拾好,和程杰夫妇一起去他们家。

    大约晚上十一点,抵达了程杰家。程杰家在十七层,因为又要回去了,电梯里,程杰的妻子樊芳本来轻松了些的心情又跌了下去,脸色也不太好看,程杰握紧了她的手。

    谢灵涯也安慰道:“没事的嫂子,这个活儿我熟得很。”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嘛。虽然还是不知道来龙去脉,但谢灵涯知道客鬼是什么德性了,管它怎么来的,灭了就是。就是迎主神的活儿到时要找一下太和观的道士,他还没学会呢,当时没说是怕程杰心里不安。

    站在门口,程杰深吸一口气才把门打开。

    一进门,谢灵涯就觉得里头有些阴冷,程杰夫妇都有点怕,他一马当先把灯摁亮了,扫了一圈好像也没什么,“先进来吧。”

    谢灵涯坐在客厅,把三宝剑拿出来,摆在身边,又将镇宅符等物也都掏出来,解释道:“它不是一般晚上一点开始闹么,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它开始捣乱了,我就把它弄死。”

    程杰、樊芳:“……”

    他们俩眉宇间都有点犹疑,本来谢灵涯又拿桃木剑又拿符箓的,他们都很放心了,但是一开口怎么好像没什么章程啊,特别简单粗暴。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也没什么退路了。

    为了宽他们的心,谢灵涯还给他们一人一张镇宅符放在身上。然后剥了颗糖吃,一边玩手机一边等。

    樊芳有点害怕,说道:“小谢你还是说说话吧,不说话太.安静了。”

    谢灵涯没办法,只好把手机收好,没话找话。他和程杰毕业后见面少,没什么共同语言了,看了看他家里,说道:“嫂子,你们这房子买了没多久吧,怎么柜子上就磕了。”

    他看到电视柜上有个很明显的凹陷,樊芳他不清楚,但程杰是个很注意居住环境的人,大学时把宿舍打理得都很好。

    “去年才装修好的。”樊芳看了一眼,说道,“之前被一个石像砸了。”

    说到这个,程杰也郁闷地道:“之前我和驴友一起去爬山,捡到一个石像,我看了以为是什么古代工艺品,就带了回来,就是放在那儿。不过我找人给看了后,说有是有些年头了,但是并不值什么钱,樊芳也老说不好看,我就扔了。不过搬的时候没注意,一下给磕了那么大一口子,心疼死我了,白忙累一回还赔了。”

    樊芳也道:“是啊,怪不好看的,不过这段时间焦头烂额,我们也没顾上了。我是觉得别那么快买新的,找个花瓶挡一挡。”

    “就是嘛,挡一挡也挺好。”谢灵涯附和了一下,“对了,我去上个厕所。”

    “等等,客用卫生间水管坏了,你到主卧去上吧。”程杰说道,还站起来领谢灵涯去。

    “行……那个,就不用带路了吧,这么点距离。”谢灵涯说道。

    程杰讪讪道:“我还是跟着你吧,坐这儿怪瘆得慌。”

    樊芳也弱弱地站了起来,挽着程杰的手,“我们在门口等你。”

    谢灵涯:“……”

    他们非要陪着上厕所,谢灵涯也没办法啊,于是三个人一起往主卧走。

    为了安慰他们,谢灵涯在里面还不停地说话,方便完洗了手再出去,不过他鞋子在卫生间沾了些水,出去后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滑,摔了个大马趴。

    “我靠!”不但是疼,而且丢脸啊,谢灵涯趴在地上,看到程杰和樊芳都是又愕然又想笑的模样。

    谢灵涯郁闷极了,不经意往旁边一看,却是一眼就望到了程杰他们的床底,当时就感觉一阵凉气从脊梁骨窜上来!

    只见那床底分明躺着一个成人小臂那么大的人形石像,雕刻得有点粗糙,但五官分明。而且这个人形石像只有一只脚。

    不是断了一足,而是雕刻时就只雕了一只脚,看上去极其诡异。

    在床底很暗的光亮中,它空洞的眼睛与谢灵涯相对,有些磨损的一边嘴角看上去仿佛在冷笑一般……

    “灵涯啊,爬不起来了吗?”程杰看谢灵涯趴那儿不动,一时怕他摔得受伤了。

    程杰怎么会把这么诡异的东西放在床底下?谢灵涯一脸古怪地抬头,“……你之前捡到的那个石像,是不是只有一只脚?”

    程杰和樊芳都愣了一下,不解地道:“你怎么知道?”

    两人说完心中都狂跳,深感不对,想到谢灵涯的眼神,一下也往床看过去。程杰颤着声音道:“床下面有什么?”

    樊芳也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这时卧室内的窗帘竟无风自动,空调也自己打开了,往外嗖嗖吹冷风,谢灵涯一个激灵,翻身跳了起来,大喊道:“出去!”

    程杰和樊芳转身就往客厅跑,他们俩身上佩了符还好,谢灵涯身上没带符,于是手捏灵官诀护体,蹿到客厅抓起三宝剑。

    “啊!”樊芳尖叫一声,身上的镇宅符竟是自己燃烧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把符丢开。

    这肯定不是客鬼,简单的镇宅符奈何不了其,谢灵涯心中后悔,早知道带些灵祖护身符来,他连朱砂、符纸也没带。

    地面上的米粒纹丝不动,根本看不出轨迹,但谢灵涯知道那不知什么来路的邪门玩意儿肯定就在周遭,把符破了就是要对樊芳下手了。

    不知道具体方向,谢灵涯只能横剑喝道:“普在万方,道无不应!”

    随着“嘶”的一声不似人类的轻叹,所有米粒被剑气刮得向四周散开,形成圆环形,接着,半开的露台门发出“嘎吱”一声。

    谢灵涯顺手又给樊芳身上贴上一张镇宅符,提剑虎视眈眈,但迟迟没有任何异动,卧室内的空调也停了。

    谢灵涯把剩下的镇宅符一股脑全都贴在屋内各个地方,不过始终也没反应了。

    程杰和樊芳都吓得躲在他身后,刚才谢灵涯那一剑和符箓上发生的变化,让他们俩心里都再也没有一丝怀疑了,谢灵涯绝对是有本事的啊。

    樊芳想到露台门那声响,带着哭腔道:“那、那客鬼是不是已经没了?”

    “应该是不在了,不是没了。”谢灵涯纠正道,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但是通过横向对比,既然能破镇宅符,不可能吃一次俭剑就狗带了,更可能是逃了,“还有,那不可能是客鬼。”

    “可是那个和尚说……”程杰一想和尚本来也没干成事,顿时消音了,崩溃地道,“那到底是什么?和石像有关?它还会再来?”

    谢灵涯也不知道,索性把独脚石像从床底拖了出来,程杰和樊芳一看,脸色都极其难看,樊芳都快晕倒了,连连后退。

    这东西他们明明早就丢了,居然又出现在床底下!一想到这么多天,可能都有这么个玩意儿躺在床底下,他们就更加觉得窒息了。

    谢灵涯把石像放在客厅的地板上,在它身上贴了两道符,毫无反应,便确定了,“应该是逃外面去了,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要是早知道搞鬼的不是客鬼,他肯定不会兴高采烈随随便便就过来,唉,还是经验不足啊。现在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才妥当,因为根本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当然,想了半天,谢灵涯觉得最不可思议的还是……

    “你怎么会把这个认成古代艺术品?一只脚多诡异啊!”谢灵涯问程杰。

    程杰惭愧地道:“我这不是想到断臂的维纳斯。”

    谢灵涯:“…………”

    樊芳哽咽出声。谢灵涯怀疑可能是被老公蠢哭的。

    ……

    现在只好进行场外求助了,谢灵涯把手机拿出来,给施长悬打了个视频电话。

    大约过了半分钟,施长悬那边接通了,他估计本来在睡觉的,背景是卧室,屏幕内只出现了头发和一点额头,好似还有点疑惑这么晚了谢灵涯为什么给他发视频,“……嗯?”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施道长,你已经休息了啊,”谢灵涯歉意地道,“我这里有点急事,想请你帮忙看一下,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把摄像头对准了石像。

    过了三四秒,施长悬的脸在屏幕内出现全乎了,清醒地道:“独脚五通。”

    “独脚五通?这是什么妖怪吗?”谢灵涯说道,“我一个学长在山里捡到的,带回来后本来丢了,它自己又回来了,而且老作怪,刚刚好像被我吓跑了。”

    施长悬道:“南方一些地区叫五通,一些地区叫木客,还有叫独脚神的。这就是为什么丢不了它,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

    程杰夫妇在旁边吃惊地道:“这是神像?”

    “山魈鬼之流,被乡人供奉的妖神罢了。”施长悬答道,“它们受人祭祀,就给人财运,供奉独脚五通能使主家一夜暴富。你们只请神回来却不供奉,所以独脚五通才会闹事。”

    民间一些精怪因为贪恋香火祭品,也会满足民众的愿望换来祭祀,但不属于真神,而是妖神。

    程杰听了有点心动,“所以它只是想要祭品,得到后就不闹了,还会让我们发财?”

    程杰的妻子却有些惶恐,这独脚五通闹得太凶,让她供她也不敢了。没听根本不是正经神,是妖神么。

    施长悬冷冷道:“如果仅仅这样,供奉独脚五通的人也不会越来越少,甚至最后弃之荒野,然后让你捡到。它除了节时、每月朔日要猪羊之外,每隔三年,要杀一人。”

    程杰顿时打了个冷战,那一点心思全烟消云散了,连连摆手,“还、还是请它走吧。”他求助的看向谢灵涯。

    谢灵涯便问:“施道长,有什么办法可以送走它吗?”

    施长悬却道:“送不走的,独脚五通心胸狭隘,有仇必报。供奉他的人家稍有不敬之处,也会受到惩罚。而且你伤了它,它恐怕会更加小心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谢灵涯郁闷地道:“我以为是客鬼作祟就没防备那么多,按你的意思,现在只能把它给弄死了啊,我怎么把它引出来?”

    施长悬想了一会儿,才道:“独脚五通十分贪婪,你们可以假作祭祀把它引出来再除了。”

    谢灵涯听了感觉不是很有把握,他也不懂这祷告祭祀是什么流程,怕出什么岔子,索性道:“施道长,那个,你超度忙完了没,能不能来帮忙啊?”

    施长悬一时陷入了沉默,谢灵涯差点以为手机卡住了,心想有那么难回答吗?

    好半晌,垂着眼的施长悬才道:“……好。”

    谢灵涯心里这才有底了,“要准备些什么吗?”

    施长悬:“根据古籍记载,需要宰杀猪羊各两头,皮毛、血、粪秽不能扔,一并拿来做祭品,于三更时分祷祭。若非必要妇女不要在场,撞了五通怀孕会死胎。祭祀时屋内不得有灯火……祭祀之人也不得穿上衣。”

    谢灵涯:“……”

    谢灵涯感慨:“独脚五通真是一个下流的妖神。”

    杻阳市及周边地区干旱成灾,城区人民都受不了,何况是住在偏僻山区的人民,一时间社会上谣言四起,好在水价被强行压制了。

    这天,谢灵涯就收到了一封信,从市道教协会寄来的,里头装的是一封请柬,受邀人处填的是单位:抱阳观。

    一打开,左边是几排艺术字体:

    杻阳市祈雨法会暨旱灾募捐仪式

    众志成城

    共抗旱灾

    谢灵涯:“…………”

    谢灵涯对应该称之为“主流宗教界”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他看到活动主题时感觉有点怪怪的,感慨道:“看来政府积极救灾的时候,宗教界人士也没闲着啊……”

    这不,用自己的方式助力了,能不能灵验就……两说吧,好歹还有募捐环节。

    抱阳观虽然小,但好歹建观那么久,因此也是杻阳市道教协会的会员单位,只是以前王羽集基本不怎么参加活动,和同行没啥交情。

    再看请柬另一面,落款是杻阳市道教协会办公室,还写明在省道教协会的大力支持下,杻阳市道教协会组织的祈雨法会将于后天在太和观举行。

    法会高功是市道协会长、太和观观主陈三生,并邀请了省内各道观的十余位道士共同参与,邀请各位会员单位前来观礼,到时还会有给受灾群众的募捐活动。

    高功,本来只是学问渊博的人,在道教内,是称呼主持大小法事的法师,也可以理解为道功最高。陈三生作为本市道教协会会长,自然当仁不让。

    像这种活动,以前抱阳观唯一的道士王羽集都是能翘掉就翘掉,人家只是例行公事寄来请柬。现在观里都没道士了,谢灵涯收到请柬后,反而想一定要去。

    倒不是热衷抱团,谢灵涯就是想了解一下行业情况,顺便看能不能找到他舅舅未来徒弟的影子。

    法会要办三天,谢灵涯暂时只打算去一天,就这一天,还得先和人打招呼,拜托孙富洋的老婆帮忙看着一下前院的事情,至于大殿,直接锁了。

    祈雨法会当天,谢灵涯穿着T恤牛仔裤就去了。

    现场除了道士之外,也有许多信众围观,所以谢灵涯的打扮并不突兀,只是出示邀请函时,门口检查入场资格的道士有点犯嘀咕。这个抱阳观要么不来人,要么来个……俗家弟子(?)做代表。

    太和观占地比抱阳观要大多了,而且前几年才修葺过,焕然一新,气派得很。

    谢灵涯这些天都在翻抱阳笔记,路上不住地打量所见的道士面相、身材,运用自己还非常新鲜的相人之术,观察他们的天赋。

    从古到今,道士就是可以在各个宫观间流动的,不过这种流动通常是相同流派间。在现代来说,就更不新鲜了,很多宫观还会延请有名的道士来做观主,这都职业化了。

    类似抱阳观这种有真本事的地方,要招衣钵传人,那又更慎重一些了。

    虽说对抱阳观来说,当务之急是连个普通的,能给信众讲解一下的道士都没有,但那毕竟是有钱就能招聘到的,衣钵传人兼观主却不然。

    ……

    因为谢灵涯拿的是会员单位的请柬,所以和普通信众不同,可以站得更近围观,他混在一群道士之间观看仪式。

    殿外满坑满谷的信众,殿内排坛,烛台、香炉、花瓶、绣金幢幡,一应俱全,旁边还有钟鼓伴奏,十分正式。

    看看太和观,再想想抱阳观的情形……他们连信众都没有,更谈不上做道场了。谢灵涯记得小时候舅舅也做过道场,但都是单独作,在祈禳人家里,其实这种都不叫做场,只能称为念碎事。

    但明明舅舅是有真本事,也非常虔诚的。谢灵涯酸溜溜地想,努力,以后他们抱阳观,也要做得起七个人以上的道场!

    仪式开始后,一名红衣道士手拿黄纸,率众出来。他十分年轻,看着可能才二十多岁,尤其面容俊美出尘,一身大红道袍,却一点也不显得俗气,宛如谪仙。

    他并未蓄长发,不过戴了纶巾,此刻清冷的凤目低垂看着手中的黄纸,神情沉静如水。

    按理说主持做场的高功会身穿绣着团鹤的红色道袍,其他人则穿黄色。

    谢灵涯有点惊奇地和旁边一个道士攀谈:“……陈观主这么年轻啊?”

    那道士本来一脸“你是不是有病”,但是转头看到谢灵涯长得还挺好看,脾气都没了,“陈观主临时有事,由省城的施长悬道长替任高功。”

    抱阳观在协会里那么边缘,临场换人这个消息谢灵涯自然不知道。

    谢灵涯厚着脸皮问:“他很有名吗?哪个道观的?”

    那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灵涯,“你是混进来的么?”

    谢灵涯:“……”

    所以是真的很有名?

    那道士仿佛听到了谢灵涯的心声一般,说道:“你看他不蓄发就该知道啊,他是正一道的火居道士,不住道观的!施道长师承都是家传!”

    谢灵涯:“……”

    要死要死,常识没有补习够。

    而这个时候,施长悬已经展开黄纸开始诵念了,他声音清越,吐字清晰,而且有一种奇妙的节奏感,现场很快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