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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的炒面条还没有嚼完,此刻已经没了任何味道。手中的手机眼看着就要滑落掉在地上,洛音眼疾手快地帮她接住。
她的目光有些呆滞,把背包的拉链拉上,对坐在对面的安允说道:“允姐,我……可以提前回去吗?家里出了点急事……”语气是异于常人的焦急,似乎下一秒就会扑来熊熊燃烧的大火。
“哦……行,那我叫那边帮你弄一下机票的事情。”
急匆匆地就出了酒店的门,林依晓走在路上显得有些荒凉。天气本就炎热,再加上她的焦急,额头不停地冒出汗水,她也顾不得去擦。
手中的手机在发烫,解了锁翻开通话记录,打了电话给叶臣霖:“哥,我马上回来!”
“嗯,机票我帮你办,马上发到你手机上。”叶臣霖立马叫助理去办事了,作为叶氏总经理的助理,效率还是很高的,不一会儿林依晓就收到了邮件。
打好机票,这时候已经是紧赶慢赶的订机票,所以最早也要到下午三点多的飞机了。过了安检,林依晓坐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总是这样,在你需要它的时候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甚至快得你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在你焦急地等待着某件事情的时候,它却是一点一点的流逝着,一动也不动。手表上的指针慢慢地旋转着,有些不耐烦地望着手表,林依晓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上海那边去。
终于……“叮咚——”广播里的提示音传过来,甜美的女声:“从浙江飞往上海的xxxx次班机已到,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下了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在飞机上的时候她一直望着窗外,心里火烧火燎的,睡也睡不着,什么事情也没心思做,就那么呆滞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叶臣霖的车子早就到了,但是却不是他亲自来接他的,这时候母亲那边需要人照顾着,叶宇阳在公司里刚刚抽出身,这会儿又接到一个紧急会议的通知。只有叶臣霖能够抽出时间来陪尹丽。
“苡霖,伯母在医院里,上车吧,我带你过去。”叶云天宰驾驶位置上朝她点了点头,林依晓坐在车子的后座上着急地问道:“云天,我妈到底怎么了?”
“伯母在去公司的时候,因为司机的不小心与一辆卡车相撞,当场流了很多血,头也转破,身上有很多处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医生说恐怕脱不了危险期……”叶云天的语气是少有的冷静与沉重,他虽然也很担心,但他知道这时候只能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给她一些安全感。
林依晓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什么叫脱离不了危险期?叶云天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医生是这么说……”
“医生?让医生都见鬼去!”林依晓的声音转化成了咆哮,情绪无法镇定,“我妈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苡霖你冷静……”
“我冷静?你教教我怎么冷静!”林依晓不敢相信地喘息着,胃里隐隐地作痛,涌上来一阵阵的酸水,用手紧紧捂着肚子,头也开始痛起来。
她没有办法相信这是真的,她的母亲平时多么神清气爽,做人也耿直,从来不耍心狠手辣的小伎俩,怎么就好端端地出了车祸?
呵,上天还真是不公,该惩罚的恶人却活得好好的,一直都善良的她的母亲,却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叶云天的手机铃声响起,还没等他空出手来接电话,林依晓抢先一步拿走了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叶臣霖,二话不说接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便叶臣霖焦急的声音传过来:“天,我妈她……她……醒了。”本来是应该开心的事情,不明白叶臣霖的语气为何如此,但紧接着下面的一句话让她彻底地明白了,“但是她好像不行了,你和苡霖赶紧过来!”
“哥,你别吓我,妈怎么会不行了呢?她……她……她怎么会……”林依晓顿时有些语无论次了,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苡霖?”那边是叶臣霖疑惑的声音。
林依晓赶忙回答道:“哥,是我,云天在开车,妈怎么会不行了呢?哥你是不是骗我?”
“你们快点过来吧,再不快点儿就来不及了!”
“嗯好的,我们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叶臣霖握住病床上中年女子的手,平时一向凌厉的女子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脆弱的中年女子,满头裹着的纱布以及浑身的伤让她狼狈不堪。毫无生气地点了点头,昏昏沉沉地努力不让自己闭上眼睛。
终于到了医院,用尽全身力气冲进病房的林依晓,在看到病床上女子的那一刻,含着泪跪在了她的床边。
白色的一切更衬得她的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抬起手又放下。林依晓赶紧握住她的手,眼里闪着泪光:“妈,我在……”
“苡霖……”尹丽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飘飘忽忽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妈要走了……”
“妈,你说什么傻话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林依晓在她的床边哭喊着,“你不可能就这么走了的,我今年才24岁啊,我还没有好好让您享福您怎么就能走呢?绝对不可能的……”
此时叶宇阳接到叶臣霖的电话,抛开了会议已经赶到。和叶云天叶臣霖站在一边,静静地没有任何言语。
“苡霖……小凯是个好孩子,你和他好好走下去,家里以后就交给你哥,你继续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妈要走了……”尹丽望向叶臣霖,他赶紧过来,眼中少有的慌张:“妈,您别说傻话!”
“不……”尹丽吃力地摇了摇头,“臣霖,你妹妹就交给你照顾了,我是看不到她结婚的那一天了。你也和苒欣好好生活下去……”
眼睛终于疲惫不堪地闭上,心跳记录仪的声音格外刺耳。
这一闭上,便是永远。
“妈!”林依晓的身子已经软了下来,靠着叶云天支撑着,“妈你不要走……”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两天后,王俊凯已经赶过来,陪在她身旁一直安慰着她。
葬礼置办得很是隆重,林依晓一身黑色的裙子,靠着王俊凯在旁边扶着她,要不然是根本站不起来的。
牧师轻轻读着圣经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叶臣霖站在她的身边,显得无泪与苍白。
“妹,妈走了,我们要好好活下去,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要好好活着。”这是返回重庆之前叶臣霖对她说的话。
她含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哥,对不起,说好不让你再失去一个亲人的,我恐怕难以实现了……